看他急成那样,冯丽娟暗自好笑,嘴上却说:“一幅破画,烧就烧了,至于你这么着急?再说了,画是你画的,你再画一幅不就行了?”
“你知道个屁!”嘉良狠狠说道,“你以为我还能画的出来吗?”说着转身急匆匆地走了。冯丽娟想喊住他,但是没有。嘉良这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对他动过粗口,因为他珍惜那幅画,就会对她动粗口吗?不像……正在奇怪,嘉良又转了回来,指着她的鼻子又说,“我要去告你!你知道不知道那幅画值多少钱?二十三万!二十三万就让你烧了!我要你赔偿!你等着接起诉书吧!”说完,这才气冲冲地走了。
冯丽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了几天她果然接到了法院送达的传票,附着嘉良的起诉书,在起诉书里,她终于明白了“二十三万”是怎么回事。
原来,嘉良画了那幅画后曾给他的导师看过,他的导师——C市著名画家杨建华对此画大加赞赏,目前,他的导师正准备举办一次C市年轻画家画作展览,展览之后对全部参展画作进行拍卖,据杨建华说,他画的那幅“听心”起拍价就可定到二十三万。嘉良在起诉书中义愤填膺地要求冯丽娟赔偿他二十三万的损失。
冯丽娟此时才如梦方醒,她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悲可笑!她用颤抖的手把起诉书折叠好,放进了抽屉,趴在桌上大哭起来,她哭的伤心欲绝、痛断肝肠。离婚的时候都没有哭过,那是因为她对这场婚姻还存着幻想,而现在,这段感情已经彻底被否定了!嘉良在他心里完全地死了,她知道自己也没在嘉良的心里活着!痛哭,这大概是女人哀悼亡者唯一方式吧。
“臭男人!没一个讲情意的!”吕芳愤愤地骂着,又问,“你打算怎么办呀?”
冯丽娟淡淡一笑:“我不想和他打这场官司。”
“那怎么办?你总要应诉的呀!难道你想把那幅画给他?”
冯丽娟冷笑一声:“那画上的人是我,我怎么能允许他把我卖了!”
“那……你是要给他钱了?凭什么!千万别傻……”
“不会。”冯丽娟摇摇头,说,“我聘个律师,全权代理我打这个官司就行了,放心吧,我懂法律,这个官司我输不了。”
吕芳叹了口气说:“这个娄嘉良可能是穷极了,他也真是糊涂!自己穷的要命,画个破画,连正常收入都没有,你养了他将近两年……”
“别说了。”冯丽娟打断了吕芳,“这个人,在我心里死了。”
“死了?有那么容易?什么时候你不怕提他,那他真正才死了呢。”
冯丽娟笑了笑:“毕竟,过去的那些,对我来讲是一种耻辱。在这个人身上,让我看到了一个愚蠢、虚荣、自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