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冯丽娟把酒喝了,又翻过酒杯亮了一下杯底,费斯南为难地看着冯丽娟,又看看冯阳,说道:“丽娟,你爸爸知道的,我喝不了酒!”
冯阳略一迟疑,说道:“斯婻,喝了吧!”
“好,我有话在先,可只能喝着一杯了!”费斯南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下去,放下酒杯,捂着嘴巴,显得难受之极。
冯阳和云长林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快吃口菜!”冯阳接着夹了一块鱼放到了费斯南的碗里,费斯南看了一眼冯阳,低下头开始吃鱼,等再抬起头的时候,整个脸已经变得通红。
费晓阳忍不住笑,对冯丽娟说:“丽娟姐好厉害,一杯酒就给妈妈化了妆,染了个大红脸!”说完又笑了起来。
“别笑了!”费斯南也笑着说,“快,快给妈妈盛碗饭。”
费晓阳起身舀了一碗米饭递给妈妈,费斯南接过来,泡了一些鱼汤,几下把饭吃了,说道:“不行了!头晕得很,我先上楼休息了,你们慢慢喝。”说着起身向楼上走去。
冯丽娟几步追了上去,说:“我送您吧!”
费斯南摇着手:“不用不用!”
冯丽娟说:“没事没事!”说着挽住了费斯南的胳膊,一同走上楼梯。
费斯南一进卧室就躺在了床上,无力地笑道:“我实在是撑不起了!丽娟,你快去陪客人吧!”
这里曾经是爸爸和妈妈的卧室,床、床头柜、电视……所有的一切都放在原位,唯一变化的是这里的主人。这就叫物是人非吧!
有人踩踏木楼梯的声音,咚咚咚!脚步很重。“丽娟!丽娟!”是云长林压低了声音在喊。
费斯南又向冯丽娟挥了下手:“去吧!”
冯丽娟迎出去,轻轻关上们,云长林走过来低声问道:“阿姨没事吧?”
冯丽娟笑了笑,她知道,云长林上楼是不放心她自己,便说:“没事,走吧。”
看着二人双双回来,冯阳知道,这两个人已是如胶似漆了,他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接受这个女婿。他为云长林满上了酒,说道:“我们两个随意,慢慢喝,”接着又转向两个女孩,“你们两个女孩是杯中酒,喝完就不要再喝了了哟?”
冯丽娟知道爸爸是想和云长林单独坐坐,没有说话。一边的晓阳却高声抗议道:“那怎么行?男女平等!”
云长林哈哈大笑起来。
冯阳接着也笑道:“好好!你们也随意。”
费晓阳嘿嘿一笑,对冯丽娟说:“丽娟姐,我俩干一杯,算是我向你赔罪。”
冯丽娟故作不解:“你?何罪之有?”
费晓阳嘻嘻一笑:“我,占了你的闺房。”
“嗨!那算什么罪呀!”
费晓阳说:“丽娟姐,你不计较,我很高兴。可是我知道,女孩子最不喜欢别人不经她同意就占了她的地盘儿!不过,我只是放假回来临时住几天,过几天开了学就走。如果是长期的,我也不愿意做那种令人讨厌的事!不多说了,丽娟姐,我先干为敬!”
见晓阳把酒喝了,冯丽娟也只好跟着一口干完。正要给费晓阳满酒,只见费晓阳站起来推挡着说:“不不!我其实喝不了了,我也得上楼睡了。丽娟姐,我今天陪妈妈睡,你一会儿睡自己的闺房哈!”说着吐了一下舌头,转身上楼去了。
费晓阳刚走,云长林为难地看着面前的酒杯:“丽娟,我也喝不下了!”
冯阳说道:“那怎么行?杯中酒是一定要喝的!”
冯丽娟端过云长林的酒杯,一仰脖自己喝了下去,说:“行了吧?那你吃点饭,去我那个屋先睡吧,我一会儿睡三楼的客房。”
“饭也不吃了,我吃了很多菜……”
“不行!”冯阳一摆头,“喝了酒,多少都要吃点饭的!”
云长林勉强吃了半碗饭,也告辞上楼了。饭桌上只剩下了冯家父女,还有一边的沙发上,张婆婆把电视声音放得很低,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收拾碗筷。
“娟儿,”沉默了很久,冯阳终于开口了,“你是不是有事情要问爸爸?”
冯丽娟心中咚的一下,她努力保持着平静,强笑了一下:“不想问了。”
“为什么?”
“有些事情,还是装糊涂的好。”
“那爸爸问你,你糊涂了,心里就没有疑虑了吗?”
冯丽娟摇摇头。
“那你还是问吧,给爸爸一个解释的机会。”
冯丽娟垂下的眼皮慢慢抬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爸爸:“爸爸,费晓阳是您亲生的女儿吗?”
冯阳的脊梁上突然冒出一股冷汗,他万万想不到丽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吃惊地望着女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用回答了爸爸,我知道答案了!”冯丽娟说完,紧咬着嘴唇,已是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