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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扑朔迷离

“林姑娘,昨晚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是吗?”楚飞熊身材健硕修长,再加上他多年抓贼缉凶所独有的肃杀之气。虽然他询问林卿瑶的语气并不强烈,却比一般的厉声质问有力量得多。

“是。”林卿瑶咬着嘴唇微微一点头。

楚飞熊点点头,正要说什么,一旁的谢中航先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楚大人,昨晚是在下让老掌柜请林姑娘下来吃饭的。”

楚飞熊瞧着一桌的残羹剩饭,拿起两只空酒碗,一只酒碗上还有残留的唇脂。“当然,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昨天晚上还有其他人,可能与林姑娘有些关系。”

“其他人?”谢中航疑问。

楚飞熊蹲下身来,瞧着地上的行迹。“没错,今日清早那个老掌柜的孙子来开封府报案,我们到得现场后就小心封锁,仔细勘察。除了你们之外,昨晚还有其他人的逗留痕迹。”

谢中航闻言也在楚飞熊身边蹲下观察。楚飞熊继续说道:“我也问过那个老掌柜的孙子,昨晚确实另有人到来过。”

谢中航猛然惊觉了什么,转过脸瞧着林卿瑶,只见她呆呆地,脸色极不自然。

“楚侍卫的意思是来人与她有关?”

“没错,据老掌柜孙子所说,来人青衣持剑,金陵口音。现如今开封府中正好有符合这些描述的人。”

谢中航完全明白了,楚飞熊虽然没有明说,他所指的必然就是严山旸身边跟着的那些人,自己在城南口见过,昨天夜里更交过手。

似乎看穿了谢中航的心思,楚飞熊道:“没错,“青衣长剑,风林镖局”。金陵城最有名的镖局。”

谢中航没有理由不相信楚飞熊的话。那么,这一场凶案便与青林镖局脱不了干系了。

就在这时,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卿瑶忽然拔足外奔。不仅谢中航,连楚飞熊也是始料未及。楚飞熊反应快于常人,当即闪身追去。眼看就要破门而出,林卿瑶似乎早已盘算好,忽的转身,手中两道精光,正是“天街小雨”。两枚细针,一枚冲楚飞熊的胸口。第二枚射向楚飞熊的膝盖,又快又狠。林卿瑶此意十分明显,并不在杀楚飞熊,而是想让楚飞熊无追击之力。

如此突然,纵然是久历江湖的楚飞熊也是大吃了一惊,立即用手中湛卢击落了第一枚射向自己胸口的‘小雨酥针’。第二枚针须臾便至,楚飞熊不得不凌空跃起,一个后空翻躲过这第二针。就在这一击一跃之间,林卿瑶已经足够夺门而逃。

然而,谢中航挡住了林卿瑶。

林卿瑶一怔,狠狠道:“让开。”说着,挥掌打谢中航。谢中航侧身躲过这一掌,林卿瑶趁机闪身而过。谢中航不依不饶,回身急道:“林......林姑娘你别犯傻。”说着一招擒拿手就要拿林卿瑶。林卿瑶一记后抬腿,将谢中航踢退。

然而谢中航的纠缠已经足够楚飞熊再次出手,电光火石之间,湛卢剑已抵在林卿瑶后背。谢中航深知,像楚飞熊这般的绝顶剑客,就算剑不出鞘,剑气亦足够伤人,谢中航心中忧急,正要惊呼阻拦,陡然发觉,楚飞熊之剑气于刹那间消弭于无形,楚飞熊根本无意伤林卿瑶。

“林姑娘,请稍安勿躁。”林卿瑶的行为,令客栈内其他的捕快也都已拔刀出鞘,众捕快迅速围上林卿瑶,楚飞熊却伸手遣退众人。见此情形,谢中航不由地长吁了一口气。

楚飞熊收剑,请林卿瑶坐下。一名捕快倒了一杯水,楚飞熊亲自接过,递到林卿瑶面前。

“林姑娘,我楚飞熊乃公门中人,此一生只求能为无辜者伸冤,令犯罪者伏法。今日之案,颇有蹊跷,我想林姑娘也是一片赤诚善心,愿意澄清是非真相,还死者公道。青林镖局虽牵涉其中,甚有嫌疑,然终未定案,林姑娘难道也不愿相信其清白?”

一旁倚柱而立的谢中航听了楚飞熊这番话,不由得拍掌叫好。“楚大人说得好啊。”

此时的林卿瑶已经定了神,深感之前的鲁莽唐突。她也意识到,自己也有义务洗刷青林镖局的罪名。林卿瑶双手握着水杯,猛喝了一口,道:“好吧,我可以说,昨晚近丑时,我要回房休息时,有人敲客栈门,那个时间有人前来,我自然留了个心眼,发现来人正是青林镖局的人,我猜一定是为我而来。我赶紧躲避,烦请老掌柜替我打发了。当时老掌柜也答应了,我藏在二楼楼梯拐角处往下张望,亲眼见老掌柜与那人说了两句话,那人走了,我也就回房了。当时老掌柜完全无恙啊......”

“等等,林姑娘不认识来人,更不知道来人姓名是吗?”谢中航立即打断,似乎发现了端倪。

刚才被谢中航挡住去路,林卿瑶心中还有些余怒,没好气道:“青林镖局虽然和我林家过从甚密,但青林镖局上下百十号人,我哪能都认得。”

谢中航却似乎没有察觉林卿瑶的愠色,拍巴掌喜道:“这就对了,‘青衣长剑’,我们,包括林姑娘所认定都只是这些,其实,任何人都可以是‘青衣长剑’。”

楚飞熊摸了摸下巴,瞧着谢中航颇有玩味地笑道:“哦?谢公子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冒?”

谢中航道:“极有这种可能,老掌柜的尸体我也看过,分明是中毒而亡,而青林镖局乃是镖局行当,重兵器拳脚硬实力,再不济学点暗器轻功,这下毒......可不像是镖局的风格。”

谢中航说得句句在理,连楚飞熊也不禁连连点头,暗道这小子绝不寻常。林卿瑶更感恩谢中航尽力为青林镖局的脱罪,最后一点怨气也荡然无存,眼中反而对谢中航多了两分好感。

“所以现在,楚大人只要去沽月客栈问一问青林镖局的弟子,稍加映证,镖局究竟是有罪还是无罪,自然清楚。”

楚飞熊听了谢中航的话,喊了一声:“阿三阿四。”进来两个捕快挎刀待命。

“你们带几个人前去沽月客栈将金陵严山旸一干人等带来。就说是开封府御前四等侍卫楚飞熊,有命案相请协助调查。注意,没定罪之前,他们还是金陵名家,莫起冲突。”

几个捕快应声去了,谢中航瞧着林卿瑶的脸色不好,问道:“好了,楚大人,我们没事了吧。可以走了?”

楚飞熊道:“可以,不过听说林姑娘答应过老掌柜一件事是吗?那孩子如今无依无靠,还请林姑娘去一趟开封府,信守承诺,把那可怜的孩子送到金陵去。”

谢中航听了笑拦道:“这,应该开封府负责更好吧?”楚飞熊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好,我说到做到。”林卿瑶点头答应,楚飞熊命两个捕快带着林卿瑶前往开封府领人。

谢中航看着林卿瑶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她是信守承诺还是单纯不想见严山旸。

眼见得林卿瑶去了,谢中航也便要走,还和楚飞熊抱拳说道:“祝楚大人抓到凶手。”

“慢着。”楚飞熊将谢中航喊住,围绕着谢中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端详了一遍又一遍,一双眼好似九天的鹰隼盯着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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