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降义父
一转眼,咸通五年逝去,时日进入了咸通六年的正月。
黄盛出生的日子不错,生在正月初五,一岁便是一岁,此时算是满了七岁。由于提前上了两年的蒙学,并且早把《千字文》、《太公家教》、《颜氏家训》和《开蒙要训》学得滚瓜烂熟,所以黄盛的蒙师董廷便知会了家里一声,让黄盛年后正式进学,不用继续呆在幼儿班混日子了。
进了正式班,学的东西自然不再是开蒙用的粗浅读物,按照书院的编排,黄盛这一班学生当先教授的便是《周礼》,而黄盛的新同学也不都是五六岁的小破孩子,从八、九岁到十余岁都有,并且从穿着佩戴以及候在课堂外的家仆手中提着的用炭火保温的食盒、装着更换衣物的衣箱,以及带着盆罐溺器的侍女可以看出,这班同学之中贵人外戚极多。
不过说起来黄盛的家世也不算差,腊月时外父李建得了晋升,眼下是京兆府的县令,官居正六品上。这京兆府和长安府本就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并且京兆府尹(正官)多是用来给一些权贵做跳板的闲职,所以这县令才是实打实干事的位置。
因此,黄盛倒也有资格跟这些贵人做同学,当然蒙师董廷也不是攀龙附凤之人,不少贵人学生都是家中慕他的名,专程把孩子送过来,但董廷也明白这些孩子就算学得再好也不太可能去考制举,所以也淘选了不少学业不错的贫家孩子混合搭班,毕竟他的名气就是靠这些贫家孩子制举高中得来,倒也不会厚此薄彼。
不过三五日,黄盛大致搞清楚了班里新同学的家世,全班三十六人,比黄盛家世差的约有十八人,与黄盛家世略同的有八人,贵人外戚这一级别的有十人。这十人中,姓李的六人,仅凭姓氏就知道这些人家里不是皇亲就是国戚,招惹不得。余下四人分姓刘、杨、马、路,前三人倒还好说,都是国朝的二、三品大员家中子弟,这最后一个姓路名允的小混蛋,正是奸相路岩的儿子。
路允今年也是七岁,嫡出次子,之前一直在家中由路岩和祖父开蒙,今年才入长安书院进学,长得和黄盛一样粉妆玉砌,并且闻起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白玉香胰的桂花香味。而且这小子家教很好,彬彬有礼不说,还懂得谦让,总之给人的印象很不错,董廷也甚是喜爱,见他个子矮小还特意将他的座位调到了前面。
除了这些之外,黄盛关注的对象就只有一个叫做李保的贵人,根据观察此子的家仆最多,身上也是贵气外泄,这年看起来应该十岁模样。两个分别叫做李诚、李进,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好似保镖兼狗腿子一样整天跟他形影不离,即便不用脑子分析也能知道他的身份尊贵,就不知道是那个郡王的孩子了。
此时,香胰坊已上了正轨,让卢政组建的养猪场已经开工建设,前期派人南下收购的产子母猪已逾千头,都用好料喂养在气候较暖的山南东道襄州府(今湖北襄阳)只待猪场建好之后赶来长安。至于龙雷的济民地产也已在青龙坊中拿下了十数处地块,走官府渠道调拨的工匠虽然比预期的要少了一半,但招募的民夫较多,采用分期施工倒也忙得过来。
至于找李漼要的字,张庶却是搞砸了,一来黄盛有些想当然的以为这古人和后世的那些领导一样有给人题字的瘾头。二来他显然不明白这李漼看似无道的昏君,其实心里揣着很多个明白。张庶按着黄盛的由头,将组建济民地产,想在青龙坊建大众浴室、茅厕、招店、衣店的想法给李漼说了,李漼除了口头夸上两句,对张庶想要求字的事情装聋作哑,甚至都没有为这事跟长安府和京兆尹打招呼。
这个问题黄盛想不明白,张庶倒是门儿清,李漼这是怕他做不成或做成了之后不能长久,所以不愿参合进去。李漼爱饮宴爱出游,倒也不是一个不通庶物的笨蛋,他对长安市内物价的了解程度,甚至比他的大臣还要清楚。比如说有一次在宴会中他与几个大臣谈到西市新开的胡饼店制出了几种新味道的胡饼价格多少,又提到市内新到的西域三勒浆每升涨价了几文,详细程度又如他亲自在现场购买过一般。所以张庶这明显是亏本的买卖,他并不看好就是了。
要不到字关系也不大,倒是张庶找了长安府后,官府的人对这个事情大力支持,行文给工部借调工匠,张庶上下打点了几百贯钱便借调了来了五十余名工匠,剩下还有一半的工匠需要从各地召集,应该在二月之后才能抵达长安,倒也急不得。
至于大众浴室、茅厕的设计黄盛也做了出来,大众浴室对热水的需求人所皆知,而黄盛肯定搞不出锅炉来,所以他的设计很简单,通池采用陷地凹式设计,三丈长两丈宽的水池用青石加糯米汁、鸡蛋清、鱼胶混合的灰浆切成,在水池的一端砌一座带烟囱火道炉膛的热水池,找了铸锅匠人铸了加厚的大锅片,五片榫接成一口方锅,热水池里可以一排放上五口,内壁留出间隙,一旦烧起过来,五口锅可以同时加热,并且接了引水管后还可以在五口大锅中进行调温,这热水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燃料方面就更简单,用柴禾引火后直接扔煤球进去烧,火力大价格便宜,长安附近所有小煤窑的煤粉可都让张庶以块煤的半价给包了。
厕所的设计就更先进一些,采用的自然不是又脏又臭的传统蹲式旱厕,而是罗马式的坐厕。这种坐厕很是简单,就是用木料打成一长排的柜子,高度正好让人坐下,在屁股下面开有一个装着翻板的便坑,褪下裤子坐好后,拉索打开翻板就可排泄,完了之后拉上翻板就可以把臭气隔开。清洁方面提供了厕筹、清水和草纸,厕筹是比较传统的入厕用具,怕的是有些人改不了习性。入厕后用清水小净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户人家的生活习惯,自然不用多说。而草纸就不用多说,唐朝之前就有草纸,不过此时多是用来制作冥币、纸人、纸马以及贫家孩童用来习字,用来擦屁股就奢侈了些。
所以黄盛也就没舍弃奸商本质,规定用厕筹、清水免费入厕,用草纸的收费一文。更打造置办了二十辆粪车,每日将茅厕中积下的人粪尿液运出城外,在离香胰坊很远的地方修建了几个大的粪窖,引丰水灌入,再添加麦秆桔梗,上好的农家肥便成了,日后养猪场开设起来,猪粪也照此收集,他有大用。
至于招店和衣店,长安城中本就有盥娘(洗衣娘)这种行业存在,直接让龙雷拿了银钱去招安,小小青龙坊到让他招了不下二百人。黄盛只得定了章程,每家衣店设店长一人,店员十人,每人每月底薪八百文,收洗衣物论质计件提成。招店暂时还不能接女客,先把给男子洗头梳头的业务开展起来,等黄盛将各种梳头盘头烫头以及美容保养的手段全部教给李二娘,再让李二娘带出徒弟,这业务才能铺开,所以黄盛每天晚上下学后只要教教李二娘化妆就没什么事了。
还有,枪房已经建好,黄盛也让张家父子开始打造模具和小口径的枪管,练枪这个事情刻不容缓,早一天把露儿培养出来,自己也早一天省心。
这一日恰好正月十三,黄盛照例下了学后坐着寿伯的马车回家,才进家门就发现院中停着两匹高头大马,其中一匹全身漆黑,只在四蹄上有一撮白毛,看起来很是神骏,另外一匹则差了些,只是普通的黄骠马。
黄盛看着这白蹄黑马很觉得眼熟,却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倒是此时福婶从内院出来,见着寿伯、黄盛便咋呼道:“哎呀!怎地才回来,太原府来人,夫人吩咐让少主回来了便去相见。”
“太原府来人?”黄家本是太原府人士,黄盛的祖父考取功名后便举家迁来长安,这两年也没听四娘提起过太原府还有什么亲戚,黄盛将身上斗篷招文袋取了之后便进了内院,一进正堂就见着两个文士打扮的人正坐在客席上跟母亲叙话。
当即黄盛恭恭敬敬的先向母亲见了礼,这才等着母亲介绍,便见母亲将一位年纪三旬左右的青年男子介绍道:“盛儿,这一位是你本家叔父,你幼年时曾来长安探望,怕是你也记不得了。叔父名讳一个俊字,快些行家礼拜见。”
这本家叔父名字叫做黄俊,想来应该是旁支的叔叔辈,黄盛便行了家礼拜见。这叔父出手也是阔绰,直接从腰下摘下了一块青绿色的环佩当做见面礼,口中笑道:“数年不见,这小孩儿倒是见风就长,已经是这般大了。听闻已经进学,不知学业如何?”
黄盛只得恭恭敬敬作答,又把这几日学的《周礼》篇章背诵了一段方才过关,随后母亲又将另一位年纪过了四旬的中年男人介绍道:“胜儿,快来拜见恩公。当日你皮顽淘气,扯了恩公马尾,若不是恩公赠予金银相救,便没了今日你这小命。”
此事黄盛当然记得,便来这中年人面前行稽首大礼,耳中只听母亲继续道:“说来也巧,恩公与你父同姓,名讳乃是一个巢字。”
又听叔父黄俊接口道:“元仲兄祖上世居曹州,却也说不得你我五百年前本是一家。”
单名一个巢字?姓黄?曹州人?
黄巢?
黄盛当即如遭五雷轰顶,伏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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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巢(820年-884年)唐曹州人。出身盐商,积财聚众,尤好收留亡命之徒。唐懿宗以来,因皇室奢侈过度,赋税沉重,加上连年发生水﹑旱灾,遂致民不聊生,盗匪群起。唐僖宗乾符元年(874年),王仙芝率盗匪起事,翌年黄巢起兵响应,乾符五年王仙芝败死于湖北,黄巢被推举为冲天大将军,率众攻掠江﹑浙﹑闽﹑粤等地,广明元年(公元880)陷洛阳、长安,僖宗逃奔CD,巢自号为帝,国号大齐。唐以官爵笼络李克用相援,大败黄巢,巢自刎身亡,为害十年的黄巢之乱始告结束,史称为黄巢之乱。
黄盛对唐朝的记忆,除了李世民、李隆基、杨玉环和安禄山之外,排上号的就数黄巢了。
黄巢牛逼就牛逼在他是自秦汉以来,农民起义中首先攻入国家首都的起义军,当然东汉王莽时代也曾有一支自称为赤眉军的农民起义军曾经攻入长安,但东汉的首都是雒阳(洛阳),算不得首开先河。
而他更为牛逼之处,就在于后世拍的电视剧里拍过秦始皇、拍过三国、拍过李世民、拍过李隆基,拍过赵匡胤、拍过水浒,可就是没有人敢去拍黄巢,似乎不知何故黄巢起义所处的历史时期成了电视剧拍摄的禁区。
黄盛对于黄巢的了解其实并不多,但他却记下了黄巢的两首传世诗句,前一首自然是满城尽带黄金甲,后一首便是著名的“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不论是“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还是“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所露出都是一股子冲天霸气,虽然史书上多说黄巢残暴荒淫,率众吃人,但后世的历史教材中却不乏褒扬语句,比如说黄巢的农民起义军给了腐朽的唐王朝致命一击。
尤其吃人这一点,黄盛的印象十分深刻。《旧唐书》记载:黄巢率领全军围陈州近一年,数百(一说三千)巨碓,同时开工,成为供应军粮的人肉作坊,流水作业,日夜不辍。将活生生的大批乡民、俘虏,无论男女,不分老幼,悉数纳入巨舂,顷刻磨成肉糜,并称之为“捣磨寨”。陈州四周的老百姓被吃光了,就“纵兵四掠,自河南、许、汝、唐、邓、孟、郑、汴、曹、徐、兖等数十州,咸被其毒。”
黄巢拉起的队伍,在行军作战中病死、饿死、战死的总数至少在一百万人以上。他带进长安的几十万人,大部分是饿死的。后来,黄巢弃城逃跑到山东狼虎谷时,只剩下残兵一千余人,黄巢走投无路,只得自杀身亡(一说被他外甥林言所杀)。
黄巢跟希特勒比起来,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希特勒屠杀犹太人至少还建起了毒气室焚化炉,黄巢却是将活生生的人杀死加工成食品,残暴程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开创元朝的蒙古人也比之不如。
当然,对于这样的表述,后世也有不同的声音争论。有说拟史者痛恨黄巢为读书人抹黑,故意将他描写得残暴。也有说黄巢军中良莠不齐,吃人之行或有,但以讹传讹,渐渐就传成了三人成虎之势。
不管传言如何,都还是未来尚未发生的事情,他适才想到此黄巢很有可能就算彼黄巢,很是觉得自己被五雷轰顶,全身瘫软。不过他伏在地上,却没教人看出端倪,还道是这孩子知礼,将稽首大礼行得扎实。
黄巢比叔父黄俊要大方多了,他并没有取下身上佩戴的玉佩当做见面礼,而是从招文袋中取出了一管毫笔来,言道:“此笔以乌金做胆,雪狼之绒为毫,伴巢十余载,今日便作为见面礼吧!”
黄盛自然不是真个瘫痪,忙起身接过这支入手极沉的笔,再次行了顿首之礼谢过,这才抬头细看,只觉这眼前的黄巢年纪四旬上下,皮肤微黄倒是康健,双手细腻不似耕作之人,眉目也不见彪悍之色,面相倒是有些儒雅,跟史书中吃人恶魔对不上号。
“怎地,盛儿何故赖在地上不起,嫌这礼不够重么?”见黄盛接了笔后依旧保持跪姿赖在地上,叔父黄俊有些奇怪,开口笑道:“是了,我一早便说元仲兄的相貌与族兄有几分相似,便是盛儿也认左了。”
死鬼老爸黄泰到底长什么摸样,黄盛怎可能记得,倒是黄俊说了这话后他也不能继续赖在地上,便起身站到了四娘身旁。哪知到黄俊却是不依不饶,竟又道:“说来也巧,前岁元仲兄入京赴考之后,返乡时途经太原与某偶遇,当真是一见如故,今岁元仲兄赴京路过太原,便邀约一同赴考,见了族嫂方才知竟有如此缘分。我看盛儿聪慧,如今又进了学,课业倒也不错,书院教习之余,还需寻个好西席从旁督导才是。不若,元仲兄将盛儿收做义子如何?”
“啊!这如何使得?”黄巢前段听着黄俊说话还没留意,待他话锋一转便被吓了一跳,而黄俊却是大笑道:“如何使不得,只要元仲兄点头,我便代族嫂做了这个主!”
“叔叔说的是!便由叔叔做主!”四娘也不知那根筋不对竟然也出言附和,甚至黄盛发现四娘看黄巢的眼神有些儿不对,心中也是讶然。
黄巢见推脱不得,倒也干脆,便向黄俊、四娘告罪了一句,出院在马背的包袱中取了一个小包来。而四娘也让珠儿露儿准备了香案,让黄盛正式的拜了黄巢为义父,黄巢便把小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两张火红色的狐皮来:“这是义父去岁山中所猎,难得同色,带在身上本想在长安寻了巧匠制一件裘袍,寻了几家都说略小了些,今日便拿来做见礼,可拿去给盛儿做成小氅,倒也合适。”
这两张狐皮都硝制得极好,皮毛光滑柔软,皮革柔韧略带轻香,看起来要做成大人穿的皮裘确实小了些,但做成黄盛穿戴的斗篷倒是合适。当即黄盛急忙谢了,接过这狐皮之后,黄盛拿眼色点了点四娘,四娘倒是懂事,让珠儿去取了一只檀香木的木匣来,转赠给义父黄巢算是回礼。
黄巢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是一小块白玉香胰,便知道贵重。眼下长安城中白玉香胰都已经卖疯了,由于路岩这厮动用了巡城兵马司的人手打击黄牛党,眼下白玉香胰的黑市价又飙升了不少,如此一块配有檀香木盒的小胰,市面价还是六十贯,黑市价格却升到了一百五十贯钱。
当然,一百五十贯钱比起价值至少五百贯的两张火红狐皮而言算不得什么,但这份礼物贵在难得,黄巢急忙谢过。当夜黄家开了酒席款待叔父义父,黄盛硬挨着作陪,倒听了不少有关今岁春闱的事情,看起来义父黄巢眼下的心思还全在考制举上,开口闭口就是有关考试的种种事故,抨击时政时也提到了宰相路岩,直到夜深才和黄俊结伴而去。
四娘虽然过了丧期,但毕竟是寡居之家,且宅院狭小没有客房,也不能留人居住。
并且也跟四娘说好了,至考试之前黄巢夜宿客栈,白日就来黄家用黄盛的书房读书。这事也是遭瘟的叔父黄俊提出,四娘不好回绝只能应下。黄盛也算是看出来了,叔父黄俊这是有心想要撮合两人,可四娘毕竟是大户门中的寡妇,并且黄巢家中早有了正妻,除非黄巢愿意入赘或是休掉家中正妻,这事才有可能。
当夜送走黄巢后,黄盛便叫上了张禄父子加上寿伯一家连夜收拾书房,将书房里所有扎眼的东西全转移到隔壁的通屋里去,幸好此时枪房虽然建好,但配给露儿用的小型号枪械还未制出,所以便让张禄父子歇了手中敲敲打打容易弄出响声的活儿,做起了专职炼金师,加工香胰坊不断送来的皂基底液。并且也让陈二挑了两个比较机灵的小工过来,由黄盛手把手的教导两人配置玄玉珍珠霜。
皂基底液的提取物主要是甘油、浓缩皂基和含碱量极高的精盐,甘油此时自然还用不上,便拿大桶装了,浓缩皂基是用来做玄玉珍珠霜的底料,倒存不了多少。最后这含碱量极高的精盐却是足足存了好几石,估摸着能有五六百斤的样子,黄盛倒是想起了义父黄巢家里是贩卖私盐的,便教了张禄父子过滤的法子,将这含碱的盐又分成了精盐和纯碱。
还别说,这突然从天而降的义父让黄盛有些措手不及,若眼下果真是黄巢起义所处的时代,那么他发家致富的计划可就有些悬了!
是福还是祸,是祸能不能躲过,这还得两说。
反正黄盛旁敲侧击了几次,判定义父黄巢还没做出流芳百世的著名反诗,并且历史上记载得很清楚,先有王仙芝起义,才有黄巢响应,并且黄巢起义的时候当朝皇帝叫做唐僖宗,是个少年皇帝,眼下唐皇李漼已经三十多岁了,这唐僖宗肯定是他儿子。
也就是说,此时距离黄巢起义应该还有好些年的时间,至于如何自处却是很让黄盛为难,眼下虽然认了义父,却也不能真将这便宜义父当做一家人,如日后他要是顺应历史真个农民起义,自己要不要帮还真难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