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也就是文桐,上前在申妙容对面坐下,安慰道:“妈,您别伤心了,您当年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我相信大哥能够理解的。”
听了小儿子的话,申妙容不由得问道:“你大哥真的会原谅我吗?”
文桐再次叹了口气,拉长了声调,“妈,您要是真的想见大哥,我明天就去岷县把他带回来,您好好的跟他说,他应该不会怪您的。”
申妙容沉默了,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想将大儿子接回来,可是,身在高位,要是大儿子突然出现在大众面前,也就将她身上唯一的污点暴露出来,这对她的事业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再等等吧。”申妙容这样想着。
文桐自然知道母亲在顾忌什么,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不过却下定决心,明天就去岷县打听这个从未谋面的大哥情况,也好让她安安心。
说做就做,第二天一早,文桐就订了去河源市的飞机,两个小时后下了飞机,直奔岷县而去。
照着申妙容所说,当年她被下放的地方是岷县境内一个偏远的小山村,离岷县县城还有三十多公里。
岷县的县长是文桐的好哥们齐林,刚刚被调到这里,文桐到了县城,首先去了县政府找自己的哥们。
见到齐林后,两人先是寒暄了一阵,文桐才问:“林子,你知道你们这儿有个叫灵峰村的地方吗?”
齐林一愣,接着摇了摇头,“兄弟,哥们我才来这,连县城都没逛完呢,你说的那个灵峰村我还真不知道。这样吧,我让他们给我查一下。”
文桐点了点头,齐林便让秘书将灵峰村的资料调出来。
在知道灵峰村的具体位置后,文桐笑着拍了拍齐林的肩膀,“谢了啊,林子,等你会青州了,哥再好好感谢你。”
齐林摆了摆手,“咱俩谁跟谁啊,别说些客套话了,对了,你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干嘛?”
文桐笑了笑,只说了两个字:“找人。”
齐林也看出来了,有些事不方便说,也就没有再问。
当晚,文桐在岷县住下了,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往灵峰村去了。
活了二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偏僻贫穷的地方,看着面前零零散散分布着的低矮瓦房,他不能想象,当年母亲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更不能想象,他那个大哥会长成什么样子。
他一身简单款式的休闲装,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了,可是在与这贫穷落后的山村相比,还是显得格格不入。
过路的村民时不时的瞄着他看,还有两个小孩子,一脸羡慕的看着他脚上的运动鞋。
“小朋友,你们知道薛老四的家在哪里吗?”
文桐摆出温和的样子,笑着问那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冲着他点了点头,就是不说话。那个小一点的则怯怯的躲在哥哥的身后。
文桐上前两步,蹲在他们面前,柔声道:“你们只要告诉叔叔薛老四的家在哪里,叔叔给你们买好吃的。”
两个孩子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就连之前那个大一点也有些不相信,脸上带着防备。
文桐有些无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人民币,递到两兄弟面前,“只要你们带叔叔去找薛老四,这一百块就是你们的了。”
两个孩子均有些惊讶,眨了眨眼,大一点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骗我们的嘛?”
“当然不是,叔叔说话算话。”文桐一脸认真的保证。
那两兄弟对视一眼,接着便一起走到旁边,唧唧咕咕说了一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
“你给一张我们莫法分,还是你分好了再给我们嘛。”大一点的要求道。
文桐了然,但是身上没零钱,又掏出一张一百的,分别递给两兄弟,“我没零钱,你们一人一张吧。”
两个孩子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对于他们来说的两笔巨款,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接着,他们在前面带路,领着文桐往薛老四家走去。
到了薛老四家,只见门窗紧闭,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像是很久没住人了,墙上还被人用黑炭写着“臭不要脸”、“**”等大字。
文桐脸色变了变,问道:“这就是薛老四的家,你们没骗我?”
两兄弟点了点头,见他脸色不好,忙说:“真的是他家,不过屋头早就莫人住了。”
“为什么,他家的人都去哪儿了?”
“我妈说,他屋头犯了事,警察要抓他们,所以他们就跑了。”
听了大一点孩子的话,文桐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究竟犯了什么事,一家子都跑了?
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又问:“你们认识薛启礼吗?”
小一点的孩子猛地摇头,大一点的孩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不知薛启礼是谁。
文桐很失望,想起这只是两个小孩子,知道的肯定也没多少,于是又对他们说:“你们带我去见你们父母吧。”
见父母,两个孩子变得紧张起来,心想这个叔叔该不会是不想给他们钱了吧。
似乎看出来他们的怀疑,文桐笑了,“你们放心,这钱给你们了就是你们的,叔叔不会要回来的。”
两个孩子这才放了心,答应带着文桐去自己家。
村里的村民见他们领着一个外地人,都很好奇,纷纷围到两个孩子的家里看热闹。
其中有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冲着院子里喊道:“二娃妈,你屋头来客喽。”
话音刚落,屋子里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黑黑瘦瘦的。
“胖婶儿,你们咋个都在这儿呢,我屋头哪个客来了哦?”女人一边解着围裙,一边问道。
叫胖婶儿的中年妇女笑着往身后一指,“二娃妈,你看嘛,就是跟到你屋头二娃和三娃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对了,他是你屋头哪个亲戚哟,看起来还寡(挺)有钱。”
女人随着胖婶儿的目光看去,一下愣住了,摇了摇头,“我认不到啊,我屋头的亲戚里莫得这个人。”
“是不是哟,肯定是你记错了,说不定是你娘屋头那个姨的娃娃,现在挣到钱了,看起来和小的时候不一样了。”胖婶儿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