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岷县监狱,文桐不禁皱了皱眉,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霉味儿。
坐在等候室里,他不由得叹了叹气,自己跋山涉水来找的大哥,竟然因为**罪入了狱,如果母亲知道,不知道该多担心。
而另一头,薛启礼正在与狱友一起工作,听狱警说外面有人探监,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带着欣喜跟他往外走。
囡囡,一定是囡囡带着长乐来看他了。
到了等候室,薛启礼四处张望,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正要询问狱警,就见对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朝自己招了招手,他有些疑惑,因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狱警对他说,“就是那个人来探监,你快去把,规定的时间到了就必须回去工作。”
薛启礼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到窗口坐下。
文桐一直在看他,从他的脸上的确可以看出申妙容年轻时候的影子,这一刻,他已经确定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从未谋面的大哥。
“你是薛启礼?”文桐问道。
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请问你是?”
文桐又问:“你认识申妙容吗?”
听到这个名字,薛启礼的脸色忽然变了,他沉着脸看着文桐,一字一句道:“不、认、识。”
文桐不相信,他的神情已经出卖了自己,又继续道:“我知道你还记得她,我是特意从青州过来找你的,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从我记事起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大哥。”
薛启礼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望着文桐,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冷冷道:“我只有一个弟弟,他姓薛。”
早就料到了薛启礼的各种反应,文桐也不生气,“大哥,我知道当你还在怨恨妈丢下你回青州,你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记挂着你。”
见他不发一言的听着,文桐继续说着:“从小,她给我买玩具,总会买两份一模一样的,其中一份给我,另外一份则锁在一间屋子里,又一次我不懂事闹她,这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她早就想接你回来,可是情势不允许,我不想让她担心你,才擅自做主找到这里的。”
薛启礼依旧垂着头,文桐见他不愿意搭理自己,也不生气,继续问:“大哥,你能告诉我你入狱的原因吗,外面那些人说的,我根本就不相信。”
听了这话,薛启礼猛地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文桐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未想到过,自己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当年那个女人走的时候,他是多么的不舍,多么的希望她能够早点回来接自己。
可是后来,父亲另娶了现在的继母,他就彻底成了没妈的孩子,那时候年纪虽小,却也明白,他的妈妈抛弃了他。
再一次听到那个女人的消息,他对她仍然有想念,但更多的是怨恨。
他看着文桐,淡淡的说道“你回去吧,我的确是犯了罪,以后别来找我了。”
说完,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大哥,难道你不想见你儿子了吗?”文桐急急喊道。
果然,在听到“儿子”两个字后,薛启礼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怔怔的望着文桐,“你见过他们母子?”
文桐点了点头,“哥,你先过来坐着,我慢慢给你说。”
薛启礼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听从了,回到座位上,他问:“他们还好吗?”
文桐暗叹了口气,其实,有关于大哥儿子的事情,只是他个人的猜测。在青州见到薛长乐的时候,他就觉得那孩子眼熟,后来对比了母亲抽屉里大哥那张照片,才发现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当时,他还不知道大哥现在的处境,直到昨日在灵峰村询问了村民以后,才知道,大哥也有个六岁大的儿子。
思绪翻转,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哥会在儿子出生六年后,才被判了**罪入狱。青州苏家的女儿,又怎么会让人白白的欺负去。
想到这里,他对苏楚的印象有些差了,虽然大哥当年做了强迫她的事情,可是两个人连儿子都生了,六年的相处难道一丝感情也没有吗?
从侄子薛长乐的话中可以听出,大哥对他们母子一点也不差,那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就舍得让长乐有一个坐过牢的爸爸。
“哥,他们很好,长乐很乖。”文桐如实答道。
薛启礼欣慰的笑了,眼睛有些**,“他们好我就放心了。”
文桐恨他这副不争的样子,拧了拧眉,“哥,难道你就不想早点出来去见他们吗?你可能不知道吧,原先与苏楚有婚姻的林信之,现在正在疯狂的追求她,我看,要不了多久,长乐就该改口叫别的男人爸爸了。”
话音刚落,薛启礼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再不出来,你的老婆,你的儿子全部被别的男人接手了。”文桐再次说道。
薛启礼直直的坐回椅子上,眼神没有了焦距。
怎么会这样,他的囡囡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带着儿子改嫁呢?
心里的疑问久久散不去,忽然,他回过神来,他薛启礼才是苏楚的丈夫,薛长乐的爸爸,别的男人想都别想抢走属于自己的一切。
“我想出去,你帮我。”他下定决心,正色的看着文桐。
文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听他主动提起,立刻点了点头,“行,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这几天你先别露出风声了,一个月后,我和妈在青州等你。”
薛启礼没有说话,文桐看他的表情已经知道他没有异议,兄弟俩又说了几句话,文桐才离开监狱。
等他走后,薛启礼回到监狱内的车间,神情有些恍惚,心里一直在思索文桐那些话的真实性,这一刻他才恢复理智。
怎么就答应了那人呢,在监狱待了这么久,难道真的变得麻木了?
见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一向和他比较要好的两个狱友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