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管事货队的饭堂吃了饭以后,就被胡管事给赶走了,一点没有想把冷九留下来当伙计的意思。本来想找间客栈好好的休息一下,结果没有身份证明和路引根本就不能住店。
冷九一个头两个大,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制度来说,自己不仅是黑户,还是从属于淡月国渡口镇进到云夏国安平城的外国人,想要证明不是黑户,就得有户籍,云夏国人在自己本国外出就需要路引,外国人想要出入别的国家就要有通关文牒。
胡管事真是被自己迷了心窍了,这样都敢带她进城。可是冷九没办法让每个人都被自己迷惑心窍,今天第一次领悟如意诀,就接连使用了那么多次,当冷九面对那个问她要路引的客栈账房的时候,再也使不出来了。
唉,冷九坐在街边想了一会,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去青楼过夜了,想来想去只有那种地方才不需要证明身份。
可怜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装了一整天穷小子之后还要去烟花之地宿夜……唉,穿越,金手指,青楼……这个剧情是谁安排的?能不能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既然被套路了,为何不能套路得更深一些?说好的翩翩美少年呢?说好的狂拽酷王爷呢?哪怕来个路见不平的白衣大侠也是极好的……
冷九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怨念中……
青楼消费很高,青楼住宿环境可能不卫生,去了青楼不睡姑娘可能会被打出去,万一被老鸨子发现自己是个女子,有可能被强行裹挟入行……
冷九脑子里不停的分析着今晚万一也许或者可能去青楼宿夜的利弊,结果分析下来,竟然没有一条是好的,除了住宿用不着登记。
思来想去,冷九决定还是先去龙蛇混杂之地逛逛。不管是谁安排的青楼剧情,冷九决定把自己狠狠甩出被安排的惯性,去找一条新的出路。
一个城市里,总不可能只有奉公守法的良民,如此一个看起来门禁严格的边城,自己混得进来,也一定有别人混得进来,那么别人能在这里混得下去,我冷九凭什么不可以?
安平城是云夏国的边境城市,城里贫富差距是极其巨大的。各地有边境贸易的的大商行都在这里有分行,也有安平本地和周边的二道贩子,通过向大商行提供货源或者从大商行购买外地的货品,再零售给安平本地和周边的百姓发了家。但更多的是安平城本地的土著,他们几乎承担了本地所有下九流的行业。
有句俚语这样唱: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帮五剃头六吹手七戏子八叫花子九卖糖。
安平城下九流的居住地几乎都集中在外城,城南柳头桥附近正是贩夫走卒们平时消遣娱乐的地方。
白日里都辛苦干活,到了每日关了城门,吃过晚饭,大家都愿意集中在一起乐一乐。
柳头桥就是因为这样热闹起来的。
在傍晚那种独有的昏暗不明的光线里,冷九跟着人流走了一截。
冷九前面是一个卖空了货担的挑夫,想着挑夫一定是回家,或者有固定的地方落脚。总之挑夫夜里落脚的地方不可能是富人区,这比较符合冷九的要求。最好是贫民区,越乱越好。
走了不大一会,陆续又有背着背篓收摊的货主,和推着简易小食车收摊的摊主汇聚到一起来。
“许大脑袋,今天挑子都卖空了,生意不错啊,是不是该把欠我那顿酒给补上了?”
“去去去,谁欠你的一顿酒,你倒是跟我去喝啊,看你回家你婆娘闻出味道,以为你把卖面的钱拿去喝酒,不把你打到破庙里去过夜!”
“她敢打老子,老子不打断她的腿!”
“陈二胡子,你就是鸭子死了嘴壳子硬,上个月初七,是谁哎哟哎哟的跑到我家来借宿的。”
“哈哈,你们两个别斗嘴了,老刘头我今天的生意也不错,走走走,一起去喝一杯,我老刘头请客。”
“哟呵,老刘头,你今天发什么财了,怎么这么大方。”
老刘头一乐,抖了抖背上的背篓道:“不瞒你们说,今天我遇上一个大主顾,去年从秋江捞上来的那块血红的石头,今天卖了个好价钱。”
“就是那块红得发亮的卖了一年都没卖出去的石头?”许大脑袋有点惊讶。
老刘头笑眯眯的不说话。
“咳,就那玩意,还真能卖啊,别人都说那是快不祥的石头,偏你当做宝贝……”陈二胡子嘀嘀咕咕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大家都没听见说的是什么,只是大家都明白,他这是嫉妒了。
冷九不紧不慢的跟在这几个人后面,笑眯眯的听他们斗嘴拉家常,这古代人和现代人也没什么区别嘛,一颗从醒来以后就有那么一点点不安的心,渐渐轻松了不少。
不过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酒馆,或者食肆?冷九不大想去,去了也只能打听到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或者,卖几道菜式给食肆老板以求落脚几天再想办法去弄身份证明和路引?
好像也不错,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堆菜色的制作方法,涮羊肉?辣子鸡?麻辣香锅?哈哈,好像真的还不错,若是真的能卖给食肆老板,必然能换来暂时的安身,说不定还能赚点小钱。
冷九看着这几个人走进了一家食肆,正准备跟着进去,却听见在前面拐角处有一处小楼里发出阵阵激烈的呼喝声。
听起来像是在喊:“大!大!大!老子这把买大!直娘贼,你再开小,爷爷我不活了!”
冷九双眼放光,赌坊?好去处!
蹭蹭几步走到拐角处,只见一座两层小楼面前站了四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一个小小的门框上搭着厚厚的一道布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赌字,摆明了这地方是好进不好出。
冷九在门口稍作犹豫,管它的,进去看看又不要钱!然后气势万千的撩开了那道布门帘,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赌坊光线昏昏沉沉的,四周的墙壁上、天花板上画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元宝,被一盏盏蒙了麻色灯罩的烛火照的那些元宝活灵活现,仿佛直要从墙上掉下来。看起来钱途无量,给人一种沉溺其中的感觉。
冷九暗叹,这从古到今会做生意的都那么会做生意啊,不过是因为技术限制,手段展现得不同罢了,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控是一个不输一个的。
一楼的大堂里摆了七张台子。每一个台子周围都是一群人。赌客们一个比一个激动,到了兴致高昂处,还不时传来拍打桌子的声音,和赢了以后的哈哈大笑,或者连声音都变了的怪叫声。
除了各个台子上冷静的庄家,几乎所有人都疯疯癫癫,状若痴狂。
冷九逛了一圈,发现有四张台子都是玩骰子的,各有各的玩法,还有两张台子的玩牌九的,剩下一张台子就更有意思了,是玩投壶的。
投壶这个很有趣,庄家高高的站在台子上手拿一把羽箭,在羽箭垂直的下方放着两个窄口的铜壶。当新的一轮赌博开始时,庄家在高处放手,任由那一把羽箭散落下去。
赌客可以猜左右铜壶里各掉进了多少只羽箭,或者猜两个壶里的羽箭加起来等于多少,加起来的和是大是小,还可以猜没有投进壶口,掉落在外的羽箭数量或者大小。由于是在庄家放手投壶之前就要下注,所以这个貌似很难,而且不同的数量或者不同的和,有不同的赔率,那放壶的大台子上密密麻麻画满了赔率和数量区域。
冷九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很坑,决定不参加。
再去看了那两张玩牌九的台子,这个也不会,也不参加。
至于骰子那边,不论是猜大小,还是赌单双,骰盅始终都在庄家手上,这,也不用参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倒是那个三副骰盅,一颗骰子,由庄家不停的变换骰盅的位置,然后让赌客来猜左中右哪一个骰盅下面有骰子这种玩法,冷九比较感兴趣。
小样的,姐姐我就是玩魔术的,魔术见习师懂不懂!这种比手速、玩障眼法的游戏,对姐姐我就是小菜一碟!
可惜没有古代没有扑克牌,不然姐姐我玩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