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
鸿雁南飞,
落叶凋零,秋草衰败,
离愁别绪不由得涌上心头。
亲人的离世曾一度打击着路索幼小的心灵,随着时间的推移才逐渐从阴霾中走脱,本想偷偷将纱绢还回来没想到还未走进就被发现了。
“狗贼,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是不是你盗我神笔,毁我门派?你拿命来——”疯子冷峻喊道,伴随着阵阵“哗啦啦,哗啦啦”的响声。
路索被疯子如猛兽一般的嘶喊吓得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
“我不是来偷你东西的,也不是来抢你东西的,我是来还你东西的,”说罢便把那纱绢掏出一把甩了过去,掉头便向外冲去。
还未作出两步知觉身后一股吸力把自己吸了回去,只觉一个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后肩,痛的路索透不过气来,自己的肩膀马上要碎了似的,只听“哈哈哈哈…”疯子不住狂笑,震耳欲聋,耳朵的疼痛不弱于肩膀,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个妖怪,连吓再痛路索便昏死过去。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怎么回事?到底藏了什么秘密?”那疯子来回踱步自言自语念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索才清醒过来,正躺在冰凉的石板之上,遇到这个疯子真是倒霉,好心给他送来纱绢却遭他毒手,偷偷爬起来便想往外走去,突然一声大喝“狗贼,你那里去?”后背又被打了一掌昏死了过去。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随着后颈处传来的一阵剧痛,路索沉着脑袋醒了过来,为免得疯子的毒打,依旧是不敢乱动,
“咕咕,呱呱”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传来,耐心等到了深夜,想那疯子也是人也要睡觉,此时没有了动静想是睡过去了,轻轻起身爬了起来。
“哼,”刚要有所行动不禁被那疯子一声冷哼骇倒。
路索怒从心来,跳起骂道,“你这疯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好意来给你送纱绢,你却几次打伤我。”
“半点武艺不懂的孺子也敢来窥视我这法宝?若不是见你年纪尚轻被本座毙于掌下。”这次疯子说话条理清晰,并未不发一言上来动手。
路索听疯子明明离自己很远,但说来时人仿佛就在耳边,这等诡异之事让他心中大凛,“我并没有窥视你的法宝,你的纱绢是我不经意捡到的,现在还给你我也走了。”说完便往外匆匆躲闪。
“想去找帮手,你走的了吗?”说话之间,左手倏地向路索抓来,路索小小年纪未及反应,便被抓来,手舞足蹈的拼命挣扎,牙咬手抠,嘴里不停地喊着“疯子,疯子,快放开我…”双手胡乱的往疯子身上打去,疯子右手对着路索往前一挑,把路索挑出五尺开外,衣衫也被划破,身上的物件掉了一地,那只爷爷送个他的玩偶滴溜溜的滚到疯子面前,疯子面色一惊把那玩偶拿了过来,仔细端详着,“这,这个,这是…”嘴里开始叨咕着。
路索一摸胸前,知道玩偶掉了出来不顾一切的疯狂的找着,“呜呜…”嘴里小声哭泣了起来。
“喂,小孩你是在找这个玩偶吗?”疯子冷峻问道。
“在你那?快,快还给我,那是我爷爷给我的。”路索急道。
“你爷爷?也是瞎子吗?”疯子一把抓住路索的手臂问道。
路索倔强的不去回答,只是一个劲的想从疯子手中抢回玩偶。
“你是索儿?”疯子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路索心神一动,暗道:这疯子如何认得我,难道是爷爷的旧故?也从未听爷爷说起过呀。
疯子又道,“是了是了,你也是瞎子,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定是索儿无疑了。”说着便把玩偶还给了路索。
路索拿到玩偶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二人谁也不说话都各自想着什么,片刻后路索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
疯子并未言语,凸自痛哭了起来,路索更是好奇。
“你可想学习武艺?”疯子沉声问道。
“学武艺我当然想,但哎…”路索想到被天残门拒之门外之事不禁嘘吁,自己身患眼盲,普天之下也只有在天残门学到适合自己的功法,其他武艺就算是学了自己又不能视物,恐怕也起不了太大用处。
“想学武艺拜我为师。”疯子朗声说道。
路索暗道,这疯子真是病的不轻,疯疯癫癫的还要让我拜师,姑且先答应他,再另施脱身之计。
拱手笑道,“前辈神功盖世,法力超群我愿拜前辈为师,但我是瞒着姑姑偷偷跑出来的,这么久没见我肯定担心,让我先回去说清此事,再来向前辈学武。”未闻那疯子回话,双脚缓缓向后退去,由于全神贯注的察觉那疯子的异动,并未意识到身后木门,“嘣”的一下撞到门上,身形一个趔趄向外冲去。
正在为能脱险而庆幸时,突地一条铁链迅如流星灵如蝮蛇向路索飞来,自左肩外刺向内肩,如标枪一样的铁链竟而倏地弯曲在身前转了个弯,如蛇盘老鼠般紧紧地把自己困住,紧接着被巨力一撑直直的被带到空中,随后又被捆着四周飞舞,速度越来越快只听到耳边的疾风簌簌作响,几圈下来又被铁链往上一顶一松,被迅猛的丢了上去,等到跌落下来之间已有几息时间,这高度可想而知。
路索被骇的哇哇大叫,那疯子并未因其叫声而停下来,反而是速度越丢越快,几个回合后才堪堪把他放下,路索一个翻滚面色苍白不顾一切的呕吐了起来。
疯子满意的哈哈大笑,冷峻道:“如何,本座可有资格做你师父?”
路索一口气喘上来骂道:“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想让我做你徒弟做梦去吧,痴心妄想。”
疯子面色阴沉如水冷冷道:“哼,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我都未正眼瞧过,你能拜我为师是你几世修来的,有什么不满意的?”
路索愤愤道,“谁稀罕?再说我身患眼盲恶疾,就算学了武艺又有什么用?真要学武恐怕普天之下只有天残门的功法适合我。”
疯子傲然道:“你想进天残门?哈哈哈,天残门那群老怪物确实有两下子,不过我门中功法不比他差。”
路索半响未语,茫然问道:“你是什么本派的?”
疯子当下一怔,并未回他的问题沉声道,“练好武艺将来为你爷爷报仇。”
“你认识我爷爷?报仇?我爷爷怎么死的?”路索满脸悲愤问道。
这个问题曾多次问到姑姑,可是每次都搪塞过去,最后只是告诉自己因为一场事故,世事无常最是让人无可奈何,路索的心本已平复,但突然有人告诉自己要为爷爷报仇心下怎么能不惊怎能不愕。
疯子颔首道:“怎么,钟曼柔没和你说呀?也是,也是…”
路索愕然问道:“钟曼柔是谁?”不等疯子回答又问道,“我爷爷是怎么死的?要我报仇向谁报仇?”
那疯子说道:“拜我为师,与我学武,光复我派,再报血仇。”
路索本来觉得这个疯言疯语的疯子并不可信,但偏偏谈到爷爷的死因,就不得问个明白,说道:“你不说我回去问我姑姑,也能知道真相。”
疯子说道:“你姑姑?是她?”沉思半响又道:“你姑姑要告诉你早说了,何必等你去问?你现在只有拜我为师我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疯子暗忖:想当初多少身负异禀根骨奇佳的子弟费劲心思想拜我为师都未能得愿,今日想收一个资质平庸还身有残疾的孺子作弟子还要用条件相要挟,真是天理昭彰因果不爽。
见路索踌躇不定便道:“你回去想清楚,若想拜师明日三更时分在来。”路索终究从那疯子处逃出来了,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倒是心事重重起来,还未走远又传来疯子的声音,“记住是三更时分,不要过早,更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姑姑,不然就算你想拜师也拜不成了…”
这疯子的名字在江湖上也是赫赫如雷,曾独自行走江湖功夫道法更加名震一时,怎奈被仇家所伤只好困于此处,受了外伤又因急火攻心导致一时神智失常,三更时分阴戾气最重,头脑却能清醒过来,所以只能叫路索三更再来。
路索回去一天都浑浑噩噩的,想道,爷爷难道不像姑姑说的是死于意外吗?姑姑为什么骗我?难道姑姑与爷爷的死有关?不会不会,如果姑姑与爷爷的死有关又为何要照顾我呢?路索呀路索,你真是小人之心,罔你姑姑照顾你这么久,恩将仇报的东西,这疯子定是在诬陷姑姑,对了,你被铁锁索在后院别屋定是姑姑的大仇人,他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嗯,你这疯子虽然与我姑姑有仇但我姑姑并未伤你还没天给你送吃食,你却来挑唆,着实可恶,不去管他。
这几日照常喝茶听书,坐自己的少掌柜,但也不由回想起那疯子的话,给你爷爷报仇,报仇,爷爷是被人害死的吗?路索自问,万一真是被人害死的我不管不问岂非大大的不孝,好,今晚就去看看那疯子还有何话说,万一真要耍诡计,我便是死了也绝不害姑姑。
“咕咕”几只猫头鹰在树梢不停地叫着,在这三更夜静中更显诡异阴狸,路索待四下无人钻洞而入,快步来到疯子住处。
“你怎么考虑了这么久?我本以为你是不会来的了。”疯子见路索默然说道。
“我不是来了吗?”路索冷冷道,因为前几日对自己又打骂又戏耍并没有好语气。
“是呀,虽然很久但还是来了。”疯子傲然道。
“哼,快说吧,我爷爷是怎么死的?”听疯子的话以为是在嘲笑自己,愤愤问道。
“我说过了拜我为师学完武艺我才告诉你真相。”疯子决然说道。
路索心想若能知道爷爷死因就假意拜你为师又有何妨,当下二话没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猛地磕了三个响头抱拳朗声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三拜。”
疯子心下颇慰,肃然道:“资质虽然差些却也是懂礼,虽没有香烛,茶水,但特殊时期一切从简,小子你再向东磕几个响头,算是拜过祖师爷了。”
路索暗骂一句,三个头已经磕了再磕上三个又有何妨,随即一转念间转身又朝东磕了三个头。
疯子摸着海下乱糟糟的胡须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我派后继有人了,哈哈…”
疯子把路索拉到身边轻声道,“现在我便传你我派武艺,我派功法由内至外,先有周身穴位学起,”语音一顿有道,“人体周身约有五十二个丹穴,三百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共七百二十个穴位,有一百零八个要穴,其中有三十六个穴能制人于死命,先告诉你这些穴位的名称与位置,你眼不能视物我便打在你身上,你要用心记”说着还未等路索有所反应直觉一直铁腕倏地一下抓住自己的右肩往上一楼,自己身子以被腾空而举,有一只大手只抓腰间,被大力一顶自己由向高飞了出去,那疯子喊道,“先从任脉开始,任脉经穴二十四,起于会阴承浆停…”只感到自己隐秘处突然一刺痛麻木之感迅速扩散开来,路索怒骂道,“你这疯子,又来戏耍我。”
“哈哈…”疯子笑道,“索儿先别发火,我派功法本是如此,好好记住为师击打位置和名称。”嘴上缓缓道来但手下却是不慢,一个飞扔又丢了上去等掉落下是大喊道,“这是曲骨穴,”路索又是一阵刺痛优胜上次会*****廉全颌下舌骨上,承浆唇下宛宛中,这是承浆穴。”路索最后下颚被猛烈击打了一下,疼的死去活来,几度昏迷。
那疯子一看便说道:“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你把任脉诸穴记清,明日在教你督脉各穴,资质一般却也吃不得苦楚,真,哎…”
路索听来怒从心生,倔强道,“谁说我不行了,你尽管打来就是,来吧,什么督脉任脉阴肝脉统统打来也是无妨。”
疯子看他面目苍白但也是有骨气,就冲这个将来也未必不成大器,不禁满意的点点头,一看天色说道,“时间到了,你快走,快走,明日还是三更再来,”见路索仿佛痛的起不来,一个箭步上去把他抓抱起来往门推去,急道,“快走快走,一刻也别耽误。”
路索见疯子刚刚虐完自己便打发离开不由也起了倔脾气,咬牙往外踉跄而走,念叨,不要你赶我也会走,谁稀罕你这破地方,明日便是跪求我我也不会再来叫你这疯子虐待。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气愤的打了自己两嘴巴子,自言道,“你这傻蛋,自愿找虐。”蒙被便睡了,等第二日清晨,路索在后院花园闲庭信步的走着,摸摸疯子击打自己的几处穴位完全没有了痛感,呼吸也通畅了许多,四肢说不出的舒服,那疯子真是在教自己武艺,看来并未骗我。
当天夜里三更时分路索又来到疯子处,疯子又像昨天一样击打着路索的督脉各穴,又是击打完后被早早的赶了出来。
第三日又学会了经外奇穴,第四日,第五日…学着手太阴肺经穴,足阳明胃经穴…,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被这疯子击打着周身百处大穴,路索越感到周身的轻盈,虽然已经知晓了穴位的所在但疯子还是每日每夜的为路索击打各处穴位,路索更是说不出的受用。
如果有人见到这一幕定会瞠目结舌,这是什么,这是一功力已入臻景的绝世高手不惜耗费功力为人打通着周身诸穴,这样的高人本就是不好找,更别说是自损功力为人开穴了,除非是至亲子女。
路索到后来每次见这疯子为自己打完穴都是精疲力竭,仿佛老了好几岁,心中深受感激,对疯子的好感也逐日增加,现在每次来这里都是师父长师父短的叫着,就这不知不觉以学了一年之久。路索开始感觉身上的穴位清晰可见,如有实质,这要是让人知道更会觉得匪夷所思的,有些人可能一生都无法练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