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有点出人意料,但好在还是问出了地址。
锦书调转车头,又原路返回城外,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景梵坐在马车上,慢悠悠的往这边晃,一看到她,就挥着手打招呼:“锦书!这呢!”
锦书驾着马车过去:“你怎么知道我们会从这儿过?”
景梵理所当然的道:“因为这是出城的必经之路啊!”
这时,君兮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让你家小姐到这辆马车上来。”
羽瓷一直注意着外边的动静,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吐槽:让我去我就去啊?谁知道你那破车有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人坐过。
锦鱼推了推羽瓷:“小姐,公子让你过去呢!”
羽瓷翻身留给锦鱼一个后脑勺:“不去。”
锦鱼探出头回道:“公子,小姐不过去。”
君兮早就猜到她心气没消,肯定不会过来,于是,他状似遗憾的叹口气:“真不过来吗?山路不平,你们的车坐着太颠簸才好心让给她一个座位,既然她不过来,那我刚好……可以睡一觉……”
羽瓷的性子,君兮再清楚不过,任性好强、睚眦必报。她不好过,就一定不会让惹了她的人好过。
果然,羽瓷腾地一下做起来:“谁说我不过去?”她一边穿鞋子,一边在心里嘀咕:明知道我心情不好你装没看见,还想睡觉?想得美!
锦书看着羽瓷跳上君兮的马车,无语凝噎,小姐,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你都往里跳。
羽瓷上了马车就往马车中的软塌中间一坐,挤得君兮又往左侧移了移:“你都快成年了,就不能安稳一点吗?你看你那里像个女孩子?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羽瓷听了他的话心里冒火,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忘旧的,如今有了心上人,就开始嫌弃她了。她不像女孩子,那谁像?林菲菲还是那个天上楼的头牌殷楚楚?既然那么喜欢人家,现在去找她们去啊!
她冷哼:“你管我像不像女孩子,就算嫁不出去还有师兄、师父,又轮不到你养,怕什么?”
君兮烹茶的手一滞,明澈的眸子里飘过一抹雾色:“那可说不定,你两个师兄总要成亲的,到时候哪里还有时间管你?你师父几年也不一定能回来几天,到时候还不是要落在我手里?”
“说的好像你不成亲一样,说不定你到时候比师兄成亲还要早。”羽瓷讥讽道。现在不是已经有了两情相悦的林菲菲了吗?再过两年可不是要成亲了!
君兮煞有介事的点头:“放心,我成亲的时候一定把你也嫁出去,我们一起成亲,免得你一个人看着可怜。”
“用不着你可怜我,就你这样毒舌的都有人仰慕,凭本姑娘这张脸,我就不信嫁不出去!”羽瓷愤恨的踢了鞋,滚到软塌里面睡觉。
君兮看着羽瓷的后脑勺,微微勾了勾唇角,虽然语气不好,但总好过她不理自己。
西岭国皇宫
林菲菲正坐在铜镜前描着眉,红衣帮她梳着发髻:“小姐猜的不错,君兮公子今天果然到城门口接人了,听说是个容色倾城的大美人。还坐了君兮公子的车,住进了骊山别苑。”
林菲菲放下手中的眉笔,她哪里是猜的,不过是前世她也是这个时候来的帝都而已。前世的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去大闹了一场,仗着自己是五阶灵者给她下了挑战书,结果却让羽瓷一战成名。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蠢,一味地想要证明自己比她更优秀,却不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是缺点都显得那么可爱。
林菲菲从回忆中回神:“请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送去骊山别苑。”
红衣不解:“小姐为什么要请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林菲菲轻笑:“因为她不来,君兮公子就不会来。”这一世她可不想像前世那样蠢了。
夜色如墨,骊山别苑主院旁边的偏院里。
羽瓷刚刚沐浴出来,锦书就拿着一个请柬进来:“小姐,西岭皇宫里送过来一份请柬。”
羽瓷疑惑得接过请柬问道:“请柬?是皇贵妃的吗?”
“不知道,是个小丫头送过来的。”锦书摇头。
羽瓷拆开请柬,快速扫一眼请柬上的字问道:“这请柬是只有我有,还是师叔也有?”
“是两封,还有一封送去主院了。”
羽瓷嗤笑:“果然如此。”
锦书看一眼请柬上的字,眼珠转了转:“小姐的意思是,这封请柬醉翁之意不在酒?”
羽瓷把请柬扔到锦书怀里:“我初到帝都,正是该露脸的时候,她送给我的请柬算是一份人情。另外,我明天若是出门,师叔必定不放心的跟我一起去。明日的比试本就因师叔而起,有了之前两情相悦的流言做铺垫,师叔一去不就证实了与她两情相悦的事实?真是打得好算盘!”喜欢他就自己靠本事争取啊!竟然拿她来作伐子!
锦书眼中划过一丝冷意:“那小姐明天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就算她不送请柬我明天也要去。她想拿我当踏脚石,也要看她能不能承受得起。”羽瓷抹着清脂露,娇俏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寒凉。
“小姐!”锦鱼从外边进来,拿出一张纸条:“皇贵妃送消息过来了。”
羽瓷接过纸条,看完后随手一捻,纸条就化为灰烬。
锦鱼犹豫道:“小姐,我们真的要帮皇贵妃杀了西岭皇帝吗?”就算她再贪玩,也明白刺杀一国皇帝不是闹着玩的。
羽瓷叹一口气:“师父游历前曾说过,瑶族对他有恩,让我们师兄妹多加照顾。七年前,西陵皇攻打瑶族师父没赶得及,我们又太小,师父已经很遗憾了。如今瑶族只剩梨落了,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可是小姐,杀了西陵皇事小,就怕其他三国趁虚而入攻打西岭,引起四国大乱,受苦的还是百姓啊!”锦书皱眉。
羽瓷冷笑:“他活着也没见做什么好事!整天风花雪月、鱼肉百姓!若不是他身边有一个霍军,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想杀他不一定要自己动手,他那几个儿子可没一个希望他长命百岁的。”
次日一大早,羽瓷就被锦书叫醒了。
羽瓷躺在浴桶里,睡眼朦胧:“起这么早干嘛?”
“当然要,今天小姐要去砸场子,当然要漂漂亮亮的去。”锦鱼边给她加热水,边回道。
羽瓷轻哼:“其实,只要师叔陪着我去,我就已经赢了。”
绵软的声调里带着些小得意,锦鱼轻笑,总说别人幼稚,自己还不是小孩子气。
折腾了半个时辰才收拾好,羽瓷看着铜镜里明眸皓齿、臻首娥眉的少女:“哎!越长越美了!真是烦恼!”
锦鱼、锦书笑骂:“小姐,别逼我们打你啊!”
“咦!这身衣服不是我的?”羽瓷诧异的看着身上月白色云光锦的斜襟上衣,下身同色曳地长裙,腰间系水红色嵌珍珠的宽腰带,长裙上用银红丝线绣了栩栩如生的曼陀罗花,妖艳又华贵大方。
锦书笑道:“这是一大早景梵送过来的,说是君兮师叔早就订制好的,本来是要送到蝴蝶谷的,没想到小姐临时出谷,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羽瓷耳尖泛红,面上却嘴硬道:“有什么好稀罕的,这么大的裙摆,穿着难受!”
锦书和锦鱼偷笑:“这里不比蝴蝶谷,出门参加宴会就是要攀比,我们也是入乡随俗。”
这时,外面一个小丫头禀报道:“小姐,公子请小姐去清竹园用早膳。”
“嗯,我马上就过去。”
羽瓷到清竹园的时候,君兮已经到了,羽瓷落了座,景梵才让人上菜。
早餐很简单,不过是一些自己腌的小咸菜,还有清粥、小笼包。
吃饭时,君兮瞥一眼衣装整齐,妆容精致的羽瓷:“你要出门?”
羽瓷点头:“嗯,去天上楼,你去吗?”
君兮似笑非笑:“你想让我去吗?”
羽瓷戳戳碗里的粥:“你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今天是去砸场子的吧?”君兮挑眉。
羽瓷低着头,眼中浮上一点黯然,嘴上却伶俐的讥讽:“怎么?心疼了?心疼也晚了,今天这个场子我是砸定了!你要是心疼,下次就提前警告她一声,把眼睛放亮一点。”她虽是孤儿,但从小被师父收养,爱若珍宝,又有两个师兄宠着,本来就任性骄纵。偏又有实力、有美貌、还有人撑腰,养成了她争强好胜的性子。如今被人挑衅,她自然要去会一会究竟是何方神圣。
君兮温润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抬头。”
羽瓷条件反射的抬头:“干嘛?”
“看着我的眼睛……”
羽瓷脸红,心中庆幸,还好今天上了胭脂看不出脸红了,否则要丢死人了!
君兮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听好了,我跟那些女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说话不用夹枪带棒的。你要去砸场子,我陪你,但是你不许乱来。”
羽瓷心里泛起甜意,虽然昨天晚上收到请柬的时候就猜到流言是假的,但是亲口听他解释还是觉得格外安心甜蜜。她反复的回想着那句“他跟那些女人没有任何关系”,以至于君兮后面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到,只一个劲的答应。
君兮看着走神的羽瓷,邪魅的笑道:“我们和好了吗?”他声音低沉暗哑,诱人心神。
羽瓷习惯性的点头:“嗯……”
答应之后,羽瓷一愣,回想一下怒道:“你骗我!”
君兮一脸无辜:“我没有骗你啊,是你自己答应的。”
羽瓷无言以对,总不能说他趁她不注意诱惑她的?她才不要承认是被他诱惑的!那多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