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童年时期的我是很爱哭的,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在初一这年里近乎没有哭过,超乎我本人所能做到的坚强。唯一一次哭泣只是因期末考试没能成为第一名,哈哈,我感觉这还是很好笑的,这有什么好哭的。
直到初中,我依旧喜欢打篮球,本身在这方面没啥天赋的我进步地比谁都快,虽然我不是校队成员,但我自认为我全面的技术在我们那个地方都能算得上是一个高手。长到那时我也就一米五左右,身材矮小,我只好练就控卫的所需技巧,灵活的大脑能让我掌控全场。
一个清爽的下午,我们在体育课上疯狂的奔跑,篮球场上被欢笑声占据,我们打的正起劲。赫连心依恰巧从教学楼下来,在办公室呆了半天,精神有点儿不佳的她来到了篮球场边散步,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余光瞥见了她。“机会来了”,我心里只有这个念头。“嗨,哥们儿,传球”我努力跑出空位要球,球交到了我的手上,多么的惊奇呀!我竟主动向“陌生人”交流。我开始了华丽的运球(多年以后我仍用这些招术吸引异性),突然一个变向,来了个后撤步,后仰跳投,没错,我自己都认为这个投球是完美的。球进了,“唰”的一声,空心入网。
“好球,维恩”,心依在场下呐喊道。
听见她的呼喊声,我简直没了魂,偷偷抬起头看见的仍然是她完美的笑容,“砰砰”声似乎震得我的小心脏快要爆裂。
随后,我开始无限制的奔跑,像一只疯狂的犬无尽地拼抢,倒是在他们累的喘不过气需要休息时我才发现,心依早已不在操场上了。多年想起,我发现那时的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冷静、睿智,反而有些愚蠢。初一这一年过的真快,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过多的回忆,因为这一年真的是一帆风顺。我在班上树立了一个幽默、积极、天才的形象。孤独症在这一年里突然失踪,母亲惊讶于我巨大的变化,她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竟成为了一个开朗、活泼的男孩儿,尽管在同学和老师心中他们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们或许习惯性认为我开学初期只是因为与人不熟所以不爱交谈,我想心依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没把这个秘密告诉过任何一个“陌生人”。
第一学年的期末考试,我发挥的非常不错,顺利的考出了班上第一的成绩。心依非常的高兴她对我的期望非常的高,我总能比常人快速的学习任何合理的事物。
整个暑假里,我抱着书本睡在任何一个可以入睡的地方,贪婪的汲取所有我接触过的知识,天啊,我那时的信心是前所未有的,我甚至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当然,事实却是我还太小,没能正确地判断这个世界。
开学后,班上的班干部要进行轮换,每个职位都可以自由竞争。我打算竞选副班长,没想到竞选这个职位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是呼声很高的的那种,我毅然地放弃了那个念头,我就是不想选不上反而被班上的同学嘲笑,虽然我最在意的是心依的想法。
本以为自己的计划泡了汤,没想到国语老师竟直接让我当国语课代表。这活路虽没什么实权,但我也是很高兴的,这表明我能经常到办公室去见着心依了。
通过多次的进办公室“侦察”,我越发的觉得心依是那么的迷人优雅。
很诙谐的是,当时我还写了一个日记来描述自己对她的观察,那时还觉得自己的文笔很好。
“心依睡得很沉,她在她的椅子上,安静地睡着,仿佛天使一般,大大的眼睛格外美丽,乌黑靓丽的头发吸引着我的眼球,窈窕的身材即使披着件睡觉用的薄毯也丝毫遮挡不住,我不忍打扰于她。”
嘻嘻,当时的这番描述看得出我还是太稚嫩,没什么写作功底。
如果换成现在的我,我很好奇会如何描述当时情景。
想了一会儿,我觉得应是这样:
我十分在意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后,走向赫连去。她的课桌正对着门,我能清晰看见她是睡着的。因此,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感觉细嫩丝滑,霎时的触碰就能安抚我的指尖,我贴在她耳朵旁并不是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想把她叫醒,在我叫了她几声老师之后,她仍然安宁的倚在椅子上,我不忍心吵醒她。在过分的凝视了她的轻柔的双眸之后,我又无意间看见了她的丹唇,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她也会化妆,但她画的妆却一点也不浓艳,就像睡在苍穹之下的紫罗兰,清纯、优雅。她的双腿微倾,闭合地十分紧密却又松弛柔和,正是迷人而又内敛的曲线姿态,若不是那时的我十分纯洁,我想自己定会有些不好的念头,而至于现在嘛,作为成年人,我们又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
幸福的路上总会有恼人的泥泞,从这些路里走出来往往会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情,往往这样才能明白自己的妙本明心。
日子总不会一直顺坦地走下去,这是上帝告诉我的,可是“感觉”这个玩意儿却是妙不可言的,也许现实不那么让人愉悦,但“感觉”总会受一些奇怪的人支配,他们把苦当作乐,他们能清晰地悟出幸福的道理。我想这定是上帝告诉他们的,开春的季节早已过去,金秋时节随风而至,这是一年一度的秋游,我依旧十分乐意的跟着大部队踏上了去往郊区小镇的路上,这次依然是心依带着我们一同前往。
早晨一起来,就是太阳的挑衅,虽至深秋,气温转凉,但仍然能觉得闷热环绕。
上车之前我没有过多的言语,因为此时我已感到些许不适,隐隐作呕后,我强忍着踏上了车门。同学们陆陆续续坐好,在心依点完名后,我们的车子启动了。
前半程,我的头脑还是清晰的,心依坐在靠前的座位,她还是那么美,车身的颠簸丝毫不会影响我对她的观察,她捋头发的动作依旧柔和、典雅。
“忍着,必须忍着,维恩。”
这是我心里唯一能说的话。
当车子行驶到离开城区不久后,我的表情和眼神开始出卖我。
眉头不知何时开始紧锁,阵阵的呼吸短暂而又缓慢,汗毛上能感觉到发烫的吹弹,尽管眼睛是睁着的,我已看不清车窗外的路,也许是车开的太快的缘故吧,记得当时是30公里每小时的时速,因为这个郊区路牌上写有限速30公里每小时。
周遭的动静在汽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后被我彻底抛弃掉,恍恍惚惚的我只能躺在座位上,使劲吹出了几个字,“赫连老师,我有点儿不舒服”。
眼皮一张一盍,试图能够放大眼球的焦距,但这只是徒劳。我开始昏昏欲睡,隐约能够看到几个黑色口袋,那是用来装我的呕吐物的,我没力气数数到底有几个,反正,我已吐的没了任何力气。
但那时我的手是暖和的,胸膛也是热乎乎的。白皙嫩滑的一双手像天空罩着大地一样躺在我的手上,我模糊的看见一条黄色精致而又素朴的围巾盖在我的胸口上,我能感到很暖和。
我以为当时出现了幻觉,可能是上帝来迎接我了,谁知道呢?
临近下车时,汽车放缓了速度,感觉弯路也少走了许多,我开始恢复了些气力,重新审视刚才让我厌恶的“世界”。
真说不出来我当时心里的感受,虽然我很痛苦,但看见赫连老师坐在我身旁,我便有了些思绪,明白了刚才定是她在照料我,给予我温暖。
汽车停靠在了郊区的一个小停车场中,是下车的时候了,赫连老师想扶我下去,我硬着头皮点了下头向她示意我自己能走下去。
这个季节的气息的确是让人清爽的,我肆意的呼吸这片土地的空气,清新干净的味道让我愉悦了不少,我开始变得有了力气,恢复了些许从前的活力。
金秋时节,风景定是美到不用说,况且我没有那些作家那么美丽的辞藻,我只能用简单的仙境作媲美,尽显郊区的美丽,伙伴们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跑动着,穿梭在一簇簇鲜丽的花丛中,就如碧波连绵的小草撑着每个人的鞋,享受着小主人的抚摸;风儿是个无影无踪的演奏家,他将乐曲嵌入这幅生机勃勃的风景画中,甘当我们的和声让跳跃的舞曲更加地魅惑;小鸟依偎在一棵棵果树上,它们在自己的地盘向远道而来的客人跳出一支支简明欢快的舞蹈,飞腾、跳跃、踱步、翻转,一切能够想到的舞步都在它们的动作中呈现。
心依静坐在田野的石块上,一丝丝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时不时掩映她充满磁力的脸庞和动人的眼睛,她将头发拨动到她的耳旁,让它们一缕缕的听话的呆在她的耳后;灰色的石头陪衬着咖啡色的鞋子,补丁样式的牛仔裤,恰好散发出乡村的清晰气息;粉红色的外套显得她十分俏皮,她看见我们玩耍,嘴角总是微开着的,心里十分高兴似的。
和往常一样,我只敢偶尔侧身将目光快速从赫连身上一闪而过,但她总能猜透我心思似的将她的目光和我不期而遇,我确定我当时脸是红了的。
“维恩,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跟同学们一起玩呢?过来,到老师这来。”
“啊......哦......好的。”我有点儿羞涩地走过去。
“身体好点儿了吗,还感觉不舒服了吗?”
“好多了”我倔强地回答道。
“那就好,你还觉得冷吗?老师把围巾给你。”
她就端庄迟疑地看着我,就像小孩询问大人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那般清纯的眼神。
“我不冷,赫连老师。”
我说过,我那时很纯洁,只是觉得赫连老师十分漂亮。
“真是个可怜听话的好孩子。”她向我们年级主任说道,“真的很坚强,家里条件不好,但很努力,很有出息。”
是的,从小到大,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都认为我家条件很差。因我从小患有孤独症,不和同学们交谈,他们从我的举止行为以及穿着打扮认定我是个因家庭不好而努力学习奋斗的那种小孩。而我的老师呢也只知道每次都是我外公外婆来给我开家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