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发现时间这个玩意儿总是走的异常的快,总会有人尝试着去回忆些什么的时候,时间列车载着新的事物朝你缓缓驶来。
我的小学暑假就在眨眼间过去,我无法证明这一点,只知道如今,我对那个暑假的记忆几乎为零,这不是夸张。大概是因为的确这个暑假很无聊,我也没那么多朋友陪我一起度过,起码在那时,我只能自娱自乐,摆弄自己的玩具或是打打球什么的。
读书总是小孩子的专利,既然假期结束,我也理应回到学校,尽管是新的学校,我也必须去踏入并且适应它,毕竟在大人眼里,书是还得读着走的。
跟小学不大一样的是,这次开学报到时我是不那么紧张的,可能也熟悉了报道的流程吧,我迈着步子跟随外祖父走在教学楼过道上,反正总会遇上自己的老师,我在猜想这位教书先生长什么样子,我们那个时候多半是只有男的才当班主任,所以我在猜想时不经意地将他对应上了何老师的模样,那么这位教书先生会不会也是那样眉清目秀却又虎背熊腰,一股正直的气流涌动在眉宇之间呢?
踏进门时,我并没有被惊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她,没错,我的班主任是位女性教师,她长得五官端正,比较年轻,应该是个出生书香门第又深受父母宠爱的女孩吧。对,她没结婚,也没有男朋友,但也算不上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不知道为什么比他小十一岁的我,竟会在几个月之后爱上她,谁知道呢,况且还是患有孤独症,极度追求完美的我。
哦,对了。说到孤独症,我之前有提到过。
是的,从我六岁起我就患有了孤独症,幸运的是我那只是轻微的,不像那些自闭症的小孩儿,虽从小拥有过人的天赋但性格却十分古怪,从不与人交流,这种人我们通常看作“白痴”。尽管我在很多方面天赋也异于常人,但显然我没有那么严重,至少我还是会有朋友的,虽然不多。
正是她,我的初中班主任,她叫赫连心依,她是第一个打开我心扉的女人,也是唯一的我愿意跟其敞开心扉的女人,即使是在我的母亲面前,我也会保留许多小秘密。
第一节英文课是我记忆最深的一节课,好吧,虽然我承认这不是我印象最深的一节课。不过呢,这的确是一节让人难忘的课。
“大家好,hello,everyone,mynameisHellen.”她带着甜性的俏皮音感却又不矫情的音色向我们介绍自己,Hellen是她的英文名,她叫赫连心依。我喜欢她的声音这几乎能让我好几天在没有听到她讲话后失眠。
我学英文就是她启蒙的,后来我的英文水平总是让我自豪,这绝对得益于她的教学。第一节课,她就根据我们的中文名给我们每个人取了个英文名。
“维恩,你就叫wain吧,北斗星中的一颗象征着阳光、希望。”
她说到我的英文名字时,我是不顾一切地欣然接受的,我对这个不怎么看重,也没想过她会给我取这个名,没想到她会给我取这么与众不同的名字,她是怎么做到的,她甚至都不认识我。就在我的心里,不断有些许暗示在跳动,我跟她的相遇绝不是偶然,这一切似乎都是姻缘的羁绊。
赫连心依上课时总是会显得格外优雅、与众不同。她会夹杂着英式幽默的腔调给我们上课,这样我们也自然能够大胆的活跃课堂的气氛,虽然我们总是在课堂上搞恶作剧或是引得同学哄堂大笑。我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她的身上(这真不是我对她想入非非,起码那个时候我单纯的要命,我只是对美好事物很好奇),她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是在编织典雅清丽的梦境,特别是她一只手轻挑着一直粉笔在黑板上移动,一手扶着她的腰的神情,这简直让我如痴如醉。有时她会走到我的身旁拿着教学书给我们上课(老师上课时喜欢走动,站在学生身旁),我能闻到她身上清新迷人的香味,令人着迷的是,她从不用香水,这是她身上自然的一种香,亦或是如玛丽莲-梦露梦幻般的气质让我想象出的那种香味。
她有着极其宽容甚至有些溺爱的品性,这使我在她的课堂上“无法无天”,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我总试图考试名列前茅,我也确实做到了,在初一、初二时,我只要发挥正常就能轻轻松松地考进年级前十,班级前三。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仅仅就是想赢得她的芳心吧,也许就和当初对佳儿的珍惜是同样的感觉。
我也总是她办公室的常客,虽然我不会透露我们之间说过什么。
初一那年,我十三岁(入学较早),她二十四岁,正是在赫连心依美丽动人的年龄。也正是在这一年里,我深深地沉醉于她的温柔,这让我无法自拔。
孤独症所伴随的附加症状包括高原反应、密集恐惧症等。我从小就晕车,每次出门旅行,我几乎是拒绝的,尽管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我仍然需要花费很大一番功夫去挣脱疼痛、眩晕的感觉,不过往往我挺住过后会有些许的成就感。
初一上学年,我们学校就组织了春游活动,地点是两个小时车程的洋人街。我下定决心要去,呆在学校学习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况且我们班主任也要去,我只能硬着头皮跟往,因为我一刻也不想尝受见不到心依的滋味,这会让我望着窗外发呆,呆坐在沙发上冥想一整天。
车子的油门火力全开,汽油的“芳香”气味一路跟随车上零食的气味敲打着我坚定的灵魂,我感到一阵恶心,有好几次我都隐隐作呕。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极其善于伪装的人,我强忍镇定,一副很轻松的姿态。赫连心依对我笑了笑,她笑的是那么的美,眼睛大大的,不得不说正是她的甜美让我浮想翩翩,这才会使我度过这讨厌的车程。
我们到达了目的地,在她的带领下,我们游玩了场所里的各种游戏,胆小、自闭的我放下一切高傲的架子,将游戏玩了个遍,总而言之,玩得高兴就行了,心依玩的也十分尽兴,我就喜欢看她的笑容。
我不大会和人说话,不是不会,是没有勇气去向人倾诉我内心的痛苦,我的母亲很疼惜我,她时常暗自抹泪,只因她的乖儿子独自承受内心的痛苦而不知如何宣泄,她为我感到骄傲,尽管我从不认为自己有那里值得她这样去做,但有时看见她啜泣后的泪眼,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我又没有过多的言语去抚慰她的心灵。
在心依面前不同,我虽然会虚伪地与她交谈,但起码我是会和她交谈的,这与别人不同,我很遗憾,长这么大了,我骗过的最多的女人竟是我最深爱的女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我的人性的泯灭。
我最享受的是我的午睡时间,尽管按照本人的习惯,我从不午睡,因为那会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和孤独。午睡时,大概教室只有我一个学生是睁着眼的,我通常在这个时候做作业,这就是我从不花时间做作业却成绩优异的原因,我们班的同学尽把这当做神话,把我当成天才看待,而我也习惯了他们看待我的眼光,我对此没有丝毫的兴趣和冲动。心依是会“监督”我们睡觉的,她也会时常地垂下她疲劳的眼皮。只要她没看着我,我就偷偷写着作业。她一睁开她的眼睛,我就放下我的笔假装入睡。机灵的她是看得出我的伎俩的,她似乎是模仿我那样,也假装睡着,我猛地抬头准备提笔,不想,她张开她那极其诱惑、极其灵巧地的眼睛看着我。我想当时我的脸是有点红的,温度可能接近地表,有点紧张的喘不过气来,我善于用博取同情的伎俩,嘟着自己的嘴巴,露出小酒窝,故作惭愧的笑一笑。哪知道心依的举措更是融化了我砰砰直跳的小心脏,我彻底被她征服了,我发誓我能默默地为她做到一切的事,只要是她期望的,尽管我无数次地违背了这个誓言。她双手盘在讲桌上,耷拉着自己的脑袋,搁在手上,像我一样又睁大了眼睛,轻摇着脑袋,露出性感的酒窝,微笑地回给了我致命一击,那眼神如此清澈透明,穿透了我那被禁锢的心。我自认为我的一生尝了许多的苦头,但我仍认为幸福是我一生的主题,任何痛苦的背后都有自己无法察觉的甜蜜,甚至旁观者也无法获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