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到了青春期的初中时代,我仍然每天穿着数月不变的同款足球鞋(在地摊上到处都有卖,十分便宜),身上一年四季都是短袖主题,裤子也没有一条是没缝或没有补丁的。的确,我也会认为自己家世不好,或者家门不幸。
你永远不得不相信,人们总是不会承认超乎常理的事实。
很多哲学家会认为这是平凡人的俗套,我永远也不会这么认为,原因很简单,我绝对不会承认心依也是个俗套的人,她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人,她高于一切。
“你相信完美吗?”我无故说出这样的迷惑,竟向赫连问去。
“嗯,啊?”她也很不解我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说什么”她想确定我是否问的是这个问题。
“没什么”我答到。
“哼,调皮”她撒娇般对我说。
之后,我便歆享于整个郊区的风景之间,心依给我们拍照留作纪念。她在摄影方面很在行,总是能记录最动人的瞬间,即使是雨水染在青涩的脸庞。
到了回家的时刻,我还是没有胆怯,猛然冲上了回家的汽车。
结果肯定是在意料之中,我感觉自己肯定是疯了,一路上,我狂吐不止,不知道哪边是天,哪边是地。总之,我是紧闭着眼睛回去的。
不知过了好久,车子停了,终于到了,我庆幸自己还活着,那感觉跟自己在战争中存活下来是相同的,都那么真实,那么让人痛快。
心依就在我的旁边,她顾不上自己的温文尔雅,直接蹲下身子照顾趴在地上的我她在确定其他同学知道如何安全回家之后,就把重心放在了我的身上。
应该是我的不舍让我持续疼痛,可能心依很想早点送我回家,她也想早些下班。
“维恩,你家离学校远吗?”
“不是很远,心依老师”
“你自己能走的回去吗?”
“恐怕不能。”
当时我确实没了气力,而且我能感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在6岁那年就患有胃窦炎)。
“这样吧,我还是给你外祖父打个电话吧,叫他来接一下你,你知道家里的电话吧?”
“11168418703”我答到,尽管声音很小,赫连贴着耳朵努力听懂了我的话语。
“喂,您好,是维恩的外祖父吗?”
“是的,您是……”电话那头声音很大。
“我是维恩的班主任,他现在很不舒服,可能生病了,您能来学校门口接他吗?”
“哦,好的,我马上来。”
“嗯,好的,拜拜。”
心依结束了与我外祖父的交谈,转过身来问我,“维恩呀,你外祖父身体好吗,叫他来接你会不会影响到他的身体呀”
“不会,他很健康,身体硬朗。”
“谢谢心依老师了。”
“没事儿,你挺懂事的,好孩子。”
当时我把这当做她对我的赞赏,殊不知这是成年人对小孩的安慰与关怀。再大一些的时候,我肯定不愿意听到她叫我好孩子。我无时无刻不幻想着能够成为她一生的伴侣,她是我梦中的女人,尽管至今这都不可能发生。
不知又过了多久,外祖父的到来宣告了我跟心依的“别离”,我故作坚强,将外祖父粗糙的大手掌牵住,与他一同回家。
我是很佩服自己的想象力的,在走出几十米之后,我猜想自己肯定逃脱了心依的视线,就瘫倒在外祖父的肩膀上。过了这么多年,我仍旧在想,既然我能够挺到几十米的距离,为何我不能想像心依就在我身旁,我需要卯足劲走几百米,几千米。
自那以后,我昏迷了整整一周,旧病复发让我没有过多精力去接收知识,如果是其他同学,我想他们应当就请假不上学了,可是呢,偏偏是我,难忘心依迷人动听的声音。
那一周里,我每天早上都最早到校,因害怕同学们看见我虚弱的样子,我就早早到教室里睡觉。心依来的也很早,在这个班集体里,我算是她的“宠儿”,拥有多项特权,比如早读时睡觉、上课睡觉、一天都睡觉。当然,是他们以为我在睡觉。其实,我并没有睡着,胃很疼,我仰不起身子,头痛欲裂,只能偶尔蓄力抬起头看一下黑板,以表示自己在认真听讲。心依在家校联系本上(这个本子主要用来进行交流的,学生与老师、家长与老师之间)写道:“小伙子晚上早点睡,不要熬夜,要注意身体。”其实我很想解释什么,但我没有与生俱来的霸气,没有自我的保护和在意。
记得那几天上课都是会打湿衣袖的,主要是疼痛感有些许剧烈,这直接导致我没有任何的力量锁住泪泉的门眼,无法禁锢泪腺的迸发。
令我有点儿心寒的是,心依不懂得我的苦衷。
“她又不是我,她怎么会知道呢?我又没说过,她怎么会知道呢?有这么多学生,她怎么会只关注我一人呢?”
我试图用很多理由帮她开脱,这能让我的心里好受一些。比起这个,病所带来的疼痛并不算什么,总之,有些不是很严重的病,它只是疼一会,而有些事,伴随终生,无法愈合。
一星期以后,我顺利地恢复了自己的身体,让很多无法做到的事成为了事实,这简直是令人高兴。
年轻人总会有自己荒唐的想法。
心依总是很懂得关心自己的学生,虽然我不止一次的提到过。很多事情和规则是无法摆脱的,例如老师总是亲近和喜爱优秀的学生。
我在班上的“地位”越来越高,“天才”、“神童”这些词汇就是他们给予的。大多数事情都有其利弊的,这无疑让我增添了许多自信,孤独症等彻底再见,我能够很随意地与他人交谈,且成功吸引住他们,甚至能够随时幽默一番。于是,我在课堂上更加地肆无忌惮,“哗众取宠”的事也没少做。
心依对我的包容简直像母亲一样没有任何底线,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她对我的好,我只能说她是除我家人外对我最好的人,甚至超过我的几个亲人。无法否认的是,我与所有的人一样,都存在着与生俱来的虚伪,这让我有时无比地痛恨自己。
在心依面前我表现的越来越乖顺,开始了无休止的对她“骚扰”,但自己却没勇气向她说出自己内心的一点真实感受。只能是每个夜晚梦想着她能在我的梦里出现,我能大胆地告诉她我心里真实的想法。但结局往往是我无法在自己的梦里见到她,因为没心没肺的我很少做梦。
也可以说是我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吧,总是为了别人而活。
当朋友们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多东西都懂,好像什么东西都会似的,太可怕了”时,我总是自嘲般地笑一笑,然后很淡然且带点微笑的告诉他们,我年轻的时候什么都学,而且一学就会,这无关于天赋,为了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我必将全力以赴,因为我的生命中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他们。
其实他们还是没听懂我说的意思,毕竟我年轻时的故事他们也无从知晓。每个人都会有秘密,他们隐藏的方式各不相同,而我选择写在信里,只是愚蠢地寄不出去。
珍贵的东西需要花费永恒的时间去珍惜,一旦你发现在某个时刻你不在意了,你将会后悔一辈子。它从你身边消失仅仅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而就这一秒的结果会刻在你的心里,无论你有多么强大的内心,你都将会千穿百孔,无论时间如何消逝,那一刻将烙在你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提醒你,你该痛了,你该伤心了,这就是时间的“无私”和“以德报怨”,你不用永恒的时间去珍惜它,它将会让你永远的以最不想用的方式记住它。
初三那年,正好是四年一季的世界杯年。我是不怎么懂足球的,但班上的同学对此热议不停,我索性地跟着他们参与其中,跟着他们一起出去踢球,然后看比赛。
出乎意料的是,心依居然十分喜爱足球,她是看着意大利的足球长大的,对其有深厚浓重的情意。还深为篮球着迷的我对此感到很困惑,一场九十分钟的比赛有时一个球都进不了,这些人是怎么喜欢上这种运动的,真是奇怪,心依居然也喜欢这个。
那段时间没经历多久,因为世界杯比较短暂,且初识足球的我也对此不大感兴趣,只是有了些接触。
这一年,发生了一些让我改变的事情,比如搬家。
儿时依恋的故居就这样让人拆了,每次路过都会让我感到惋惜。那是承载了我儿时多少记忆的标志呀,就这样没了。如今我对它的回忆依然历历在目,只是不愿提起,令人动容的画面容易在脑海里浮现,却终究无法用机械的笔描绘、勾勒出情感的洋溢,不如让记忆的流沙在情感中流逝只有光影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光亮,除了光明就只剩下热情的血流在呼吸。
腾房子的那天,我清理了许多陈旧的东西,无意中在翻开儿时书包时,那封写给佳儿的信跳落出来,一切都好像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