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声音沙哑难听,仿似众多五音不全之人合唱一般,但是听在白羽耳中,却犹似仙音,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救了他们。
“美女,你答应我一件事,我英俊神武堂堂大鬼将才救你上去。”
“呦,这位玉树临风长得跟鬼似的大爷,有什么要求,小女子定当答应。”白羽笑眯眯地道。
一听白羽夸赞自己,而且慧眼识鬼,鬼将止不住一乐,高兴地道:“美女你眼光真好,竟然一眼看出我是个鬼,不愧是我鬼将一眼相中的人。”
白羽暗自咂舌,原来这家伙真是个鬼,又听这家伙说一眼相中自己,那所要求之事不会让自己当鬼夫人吧。那可万万使不得,但眼下二人性命掌握在他手中,只得好言劝道:“这位帅到没人性的鬼将大哥,能不能先救我二人上去再说,小女子有点恐高呢。”
鬼将被这夸赞之语说得飘飘然,只觉自己真是鬼眼如炬,一想到自己以后每天都能听到这些好话,顿时咧开嘴角傻呵呵地乐。人间真好啊,不像那破地方,整天都是鬼哭狼嚎,烦死鬼了。
刚要应白羽所求,将二人带上去。转念一想,她还没答应做自己导游呢,这交易不能做,亏得很。人间不是有个词嘛,叫“威胁”,此时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当下,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道:“你只要答应做我的导游,带我领略人间的美景,我就救你二人上去。”说完,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她不答应,要知道这小子乃是那神秘可怕的女人要自己救的人,那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而这女子乃是自己钦定的导游,自己是万万舍不得让她出事的。
听完鬼将的要求,白羽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试探着道:“做你的导游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个游览美景的路线得由我来决定,毕竟我比你了解人间不是?”
“这个没问题,只要是美景,去哪倒无所谓。”鬼将开心地道。
“那如果路上有人欺负我,可怎么办?小女子胆小,被人一欺负就会忘记哪有美景了。”
“我看谁敢,只要你看不顺眼的,告诉本鬼将,我一定替你揍他。”鬼将信誓旦旦地道。
“那小女子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还望帅得没天理的鬼将大哥记得自己的话。”
“大丈夫一言既出,死鬼难追!”鬼将发誓道,终于成功收了导游,本应高兴才是,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偏偏又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当下,甩了甩鬼脑袋,不去多想,托着二人向上飞快行去。
当二人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正是朝阳初升之刻。望着那随时都会跳上来的太阳,鬼将一阵恐惧,连忙抱拳道:“那啥,生物钟提醒我,本鬼将该休息了!”说着化身一阵黑烟,不知藏哪去了。
白羽用仅余的气力收服了一头沙牛,抱着由黎躺在其上,调整好要去的方向,疲惫之感不禁袭来。她本就重伤,只不过为了救由黎强撑而已,眼下二人已脱离险境,心弦放松之下,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由黎再次醒来,只觉枕下柔软异常,好不舒服。幽香传来,更是令其陶醉其中。由黎这才知道,自己躺在白羽的怀中。
睁开惺忪的睡眼,入眼的是白羽嘴角的那抹殷红,目光流转,又转向了那双伤痕密布的玉手。由黎咬牙欲去抚摸伤口,奈何除了头部能动,其它部位依旧毫无知觉。
望着不断退后的大漠,由黎又沉沉睡去。不知又过了多久,一股苦涩难闻的液体灌进了由黎的嘴中,同时一道透着诱惑的天籁响起:“来,乖乖把毒药喝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呢!”
由黎微微一笑,强忍着将那液体喝完。他知道白羽善使毒,就连救人的法子往往也是各种毒物,不明就里的人往往吓破了胆,但他知道白羽不会害他,所以她给的即便是穿肠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掉。
“呆子,叫你喝毒药你便真喝吗?”白羽边擦拭着由黎嘴角的残液边道,声音中带着欣喜。
“我只喝你给的毒药!”由黎微微一笑,盯着白羽那明亮如妖夜的眼睛怔怔出神。与其相识的一幕幕映上心头,这个外表如妖内心敏感的女子,其实很简单,只要对她多一点关爱与信任,她便是美丽的天使。
由黎不知道除了她姐姐的悲剧,她还经历了哪些痛苦的过往,才造就了她这种执拗的性格。由黎也不知道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一人爱她信她,她最终将变成何样。他只知道,若这世界果真只有一人在乎她,他便是那唯一。
可是林婶的死重又浮上心头,这个妖女,为何偏要杀了林婶。不过,心中的这根刺,在女子为他笑握荆棘藤蔓的时候便有了答案。他决定自己吞下这根利刺!
收拾好情绪,以防被白羽看出些什么,然而,这个敏感的女子还是察觉到了。她重重“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要替林婶报仇,杀了我这妖女吗?”至始至终,她都未曾解释半句。
“羽,跟我回部落吧!”由黎商议着道。
“在林婶面前杀我,替她报仇吗?只怕到时候,你就下不了手了。”白羽依旧冷冷地道,只不过话语中还有些莫名的味道。
“我保证,没人伤你丝毫便是。”由黎决然道。
“要你保证什么劲,哼,想报仇,先好起来再说。”白羽气愤地在由黎腰间狠拧了一把,下了沙牛,飘然远去。
“嘶——”腰间的疼痛令由黎止不住发声,随即哑然,竟然有知觉了,这妖女的毒药可真“毒”啊!
虽然有了知觉,可是四肢仍旧无力,仍摆脱不了躺牛的命运。好在沙牛形体高大,背部更是出奇的平坦,躺在其上倒也舒服。只是只有头部器官能活动,昏迷中倒无所谓,可这一醒来便觉得忒也无聊。
百无聊赖中,由黎哼起了部落的小曲:“湖水酝红日,羞涩了岸边洗衣姑娘的俏脸,温柔如水,目送着待装的少年郎打猎去远方……”
“呆子,兴致不错嘛,乖,把这毒药吃了,保你唱得更起劲。”白羽再次回来,手里拿着棵巴掌大小的药草。那药草竟是人形,颇有种仙风道骨的韵味。
熟悉地捣碎研磨,期间又另加了不少粉末,不一会毒药便制成了。由黎依旧是毫不犹豫地喝完,咂着嘴道:“味道有点甜,羽,这是什么草?”
“神仙笑!”白羽神秘一笑。
“名字倒是拉风,只不知有何……”话未说完,便“哈哈”一笑,由黎继续道:“只不知,哈哈,有何功,哈哈,功效!”
刚问完,心中便有了答案,感情这是令神仙都要发笑的草药,难怪自己忍不住大笑。关于这神仙笑,由黎却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神仙笑,算是毒药,却又不是毒药。因为服用者在一段时间内,将会彻底失去对自身灵力的控制,转而由神仙笑代劳。而神仙笑会控制这些灵力,冲击人体的各处经脉、穴位,尤其那些敏感易笑之处,将会受到特别照顾。
若是修士与人对战中中了神仙笑,不能调用灵力,任人宰割,当与毒药无异。可由黎本就无法调用灵力,此时服用神仙笑,反而是帮他疏导经脉,按摩穴位,对于其修为的恢复将大有裨益。当然,大笑的下场自是免不了的。
这一切,白羽自是了解的,但她从不会去主动解释什么。只听其笑眯眯地对由黎道:“这神仙笑,是要让你记住自己的承诺呢。”
“哈哈,什么,哈哈,承诺?”由黎边笑边道。
“哼,只准吃我给你的毒药!”似乎不满由黎这么快便忘记承诺,白羽在由黎的腰间又是狠狠一掐。
“呜,哈哈,啊,哈哈!”由黎痛并快乐着,同时笃定道:“我只吃你给的毒药!”说话时,自然也是“哈哈”不断,穿插其中,倒别有一番风味。
二人一路笑闹,来到了一座庙宇之前,这庙宇门前布满了百丈高的沙柱,那些沙柱颇有规则地矗立,暗合阵法之道,想来过去不会容易。
将沙牛赶至隐蔽场所,白羽再次离去,由黎忍不住问到:“哈哈,你去哪?”白羽回眸一笑:“去借点毒药!”
望着远去的女子,由黎心生感激,不用说,她定是为自己找药去了。只恨自己四肢无力,否则断不会叫她独自行去。可这次取药会顺利么,望着那矗立天际的沙柱,由黎隐隐有些担忧。
日光从天中挪到天西,白羽却迟迟未归。由黎心急如焚,再也不能坐视不理,可偏又无法行动,灵机一动,只听其对着沙牛道:“哈哈,沙牛大哥,咱们去找你的主人可好?哈哈!”神仙笑依旧起着作用,不过明显效果弱了几分。
“哞——”沙牛不为所动。
“只要找到她,哈哈,我便放你自由!”
“哞——”
“帮你在族群中取得,哈哈,首领的位置!”
“哞——”
屡战屡败,并未让由黎气馁,思索一番,颇有些肉痛地道:“一头母沙牛如何?”
话刚说完,谁知沙牛竟打着响鼻,愤怒地抬起前腿,欲要将其抖落下去。由黎暗道不妙,却又有些生气:“他娘的,母牛都不要,难不成你喜欢公的?”
静,出奇地静,在由黎说完这句话后,沙牛便安分了下来。好半天才轻轻“哞”了一声,声音中带着羞涩。
“呃……哈哈!”由黎一阵无语,感情这家伙喜欢公的。待到恢复行动能力后,定要看看这家伙是公是母,若是母的边罢,若是公的,想想便是一阵恶寒。
抓住了关键,由黎故作痛心地道:“两头公牛,哈哈,立刻带我去见羽!”
沙尘四起,牛蹄飞扬,只见沙牛打了鸡血般撒丫子狂奔,背着由黎,向那排布有序的沙柱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