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入,便觉天旋地转,沙柱林立,在外尚可看到的庙宇,进来之后倒是消失无影。
由黎暗道不妙,自己现下不能活动,到底如何走出这沙柱阵法呢?
总不能靠这头沙牛吧!
似乎知道由黎所想,沙牛不满地打了个响鼻,随即全身爆发出了土黄色的光芒,似乎与那沙柱融合为一,不分彼此。
说来也怪,沙牛与那沙柱融合之后,那沙柱阵法便如同虚设,被沙牛轻而易举地攻破。
由黎若有所思,似有所悟,总觉得这与自己初写封师的“一”有共通之处,可具体哪里相同,却又不明所以。
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穿过沙柱的沙牛,继续迈过庙宇,向着后庭驰去。
经过庙宇的时候便听到打斗声,一道重低音响起:“妖女,这次看你往哪跑,我泮药谷要替澎湖部落三位受害的首领讨个公道。”
“呦,泮药谷的人是属膏药的吗,黏着人家这么些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相中我这妖女了呢,咯咯。”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充满魅惑地道。
“八蛋,你赶紧将那圆盘宝贝交出来!”又是一个大汉的声音响起。
“傻大个,你是真傻吗,我也不知道那宝贝在哪?”重低音道。
“傻大个,你可别叫这死八蛋给骗了,宝贝可是你亲眼见到朝他那飞去,然后消失的。小女子也瞧得真切,这八蛋净睁眼说瞎话!”
“哈哈!”就在三人打斗正热的时候,一只沙牛极速驰骋到了三人的中间,兴许速度太快,沙牛紧急刹车,差点将背上的由黎甩落下来。
由黎尴尬一笑,对着众人道:“哈哈,你们继续,我只是打酱油的,哈哈。”边说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众人,还不忘偷偷对着白羽眨了眨眼。
众人冷不丁见冒出这么个怪人,都有些纳闷,一时倒停止了争斗,多双眼睛盯着由黎,想看出个所以然。
这个怪人在这么多人面前竟能泰然自若,始终躺在沙牛之背上,不动分毫,想来是艺高人胆大,倒令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再加上其颇有节奏感的“哈哈”大笑,更让人觉得其神秘莫测。
重低音的主人乃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他单手向后做个停止的手势,以防手下冲突了这位来历莫测的神秘者。
在仔细探查对方灵力波动无果后,他认为这青年绝对深不可测,不能轻易招惹。
若他知道这乃神仙笑的功劳,恐怕会狂吐三升血吧。
与重低音对峙的大汉同样盯着由黎,不敢妄动。
白羽心知肚明,却也并不点破,魅惑地笑望着由黎,看他如何收场。
眼见本来乱斗的局面因自己而停止,多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瞅,由黎心中紧张,可面上却古井无波。
天知道被他们知道自己其实手无缚鸡之力,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思绪半晌,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只见其清了清嗓,慢悠悠地淡定着说道:“哈哈,诸位看在本座的,哈哈,面子上,握手言和可否?”
“不知阁下尊姓,师承何处?”微胖的中年人道。
由黎斜眼打量着他,心中暗笑,难怪那大汉叫他八蛋呢,原来此人生就一副八字胡,八字胡中间还长了一撮蛋形胡须。
听闻八蛋问及自己,由黎一本正经地道:“寰宇万般事,无不一哈哈!本座道号哈哈大师,哈哈。不要问我从哪里来,阿鼻魔都常自在,哈哈。”
听得由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白羽忍俊不禁,俏声附和道:“原来是哈哈大师,大师威名,如雷灌耳,大漠中但凡有点见识的修士,想必都听过您老的伟岸事迹。”
闻听白羽如此说道,八蛋和大汉也频频点头,否则不就承认自己孤陋寡闻了?
见二人故作认识的模样,由黎暗笑,继而爽朗一笑,打着禅语道:“哈哈一笑很倾城,如日盛名,最终不过土与黄!哈哈……”
见这怪异青年谈吐不凡,又始终一副高人模样,八蛋、大汉倒信了几分,当下纷纷求着由黎为自己主持公道。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由黎对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简单来说,就是大汉追着八蛋要法宝,八蛋追着白羽要报仇,白羽挑拨着大汉追八蛋。
“八蛋,哈哈,你将与这位女子的仇怨细细说来,哈哈,我好替你主持公道。”
八蛋平素最讨厌别人这样称呼他,偏生又不敢得罪这神秘的哈哈大师,只得抱拳道:“全凭大师做主,鄙人名叫王虎,乃是泮药谷执事。这妖女毒杀澎湖部落三位首领,我谷替天行道,已追杀其三年有余,奈何其狡诈异常,每次都被其逃脱。”
“大荒宗派多如星云,偏生你泮药谷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住我不放吗?”白羽不屑地道,话中似乎另有玄机。
澎湖部落,由黎并不陌生,就是澎湖部落的人酿成了白羽姐姐的悲剧,白羽如今这种如妖的性格,便是拜他们所赐。
所以,由黎对着澎湖部落并没什么好感。
想起那个残阳如血的黄昏,在世外湖边伤心哭诉的女子,由黎便一阵心疼。
当时,白羽告诉他,她毒术有成时,便把澎湖部落之人全部毒杀,当时由黎心里便存有芥蒂,只是碍于她正处于伤心之中,并未多说什么。
可听这八蛋之言,似乎并非如此。
当下又问道:“八蛋,你是亲眼所见吗?”
“当时,整个部落之人全部中毒,只有她一人完好无事,不是她来还有谁。要不是后来出现一个神秘人替澎湖之人解了毒,整个部落都要死在这妖女手上了。只不过澎湖部落的三位首领中毒太深,没能救得回来。”八蛋义愤填膺地道。
“喔,是吗?你们泮药谷的人不能解此毒,偏生这位神秘人可以解吗?这当真是巧啊,哈哈!”
这句话似对八蛋所说,不过由黎的眼神却是看向白羽。
被由黎这么一瞧,白羽的眼神有些慌乱,“哼”了一声道:“我便是要杀了他们全部,你待怎样?”
见白羽如此表现,由黎心中更加笃定,那神秘人果然便是她了。
当下对着八蛋道:“八蛋先生,此妖女罪大恶疾,不如交给我处置怎样?”
“哈哈大师为难在下了,谷主有令,务必生擒此妖女。倒是我想问问大师,打算如何处置这妖女?”
“东海有贼,其罪累罄,本座感化之,日夜伴其侧,佛法渡之,三年重生,去恶而存善,以普渡世人为几任。至如今,所救之人不知几何。”
由黎大言不惭道,说得兴起,还不忘双手合十。
“不知这样的处置,八蛋兄可还满意?”
未等八蛋发言,白羽痴痴一笑,道:“若能得大师朝夕相伴,小女子一定痛改前非,还请大师不要吝啬,日夜以佛法雨露滋**,小女子携衣颔首,以示感激。”
言语诚恳,却又充满无限诱惑,倒是将由黎调戏了一番。
“无耻小贼,竟敢戏耍于我,你说话怎么不哈哈了,你不是不能行动吗,难不成刚才是手自己动的吗?”
八蛋恼怒道,就在刚才他发现能够探查到这位大师的灵力波动了,竟然只是区区入体境,他一个凝神境的高手竟然被入体境的小子给戏耍了,这叫他如何不怒。
然而,或许是刚才由黎装得太像,仍有余威,所以王虎心中虽有疑虑,却只以言语相激,并未动手。
那被叫做傻大个的大汉听闻王虎如此一说,仔细打量了由黎一番,意味深长地“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索性坐在了地下,一副看戏的模样。
由黎哭笑不得,关键时刻神仙笑竟然掉链子了,可笑自己讲到高兴处还双手合十,生怕别人瞧不出端倪吗?
感受着久违的灵力波动,由黎欣喜不已,体内竟多出了一股暗色的灵气,而且修为也达到了入体境后期,离着化形只有一步之遥。
那股暗色灵气自然便是暗元素了,乃是由黎在逆魔之坑底部书写封师“一”意外而得,为此还差点断送性命。
至于修为的提升,除了暗元素的功劳外,在逆魔之坑附近修炼也是功不可没,自然之体的修炼速度只能用妖孽来形容。
可这些并不能让由黎宽心,因为不管是八蛋还是大汉,由黎都看不穿,这就说明他们的修为至少在凝神境。
因为若无特殊手段,修士只可以感知比自己高一个等级修士的修为。
倒是白羽,由黎可以感受到她的修为在化形中期。
迅速计算着敌我双方的战力,以求脱敌之策,然而不论怎么算,己方都没有胜算。
就在这时,由黎看见了熟悉的一物,当下灵机一转,哈哈一笑,宝相庄严地朝前方一指道:“哈哈召唤术——月之轮!”
闻听此言,大汉,八蛋都循指望去,果见一个圆盘状洒着月光清辉之色的宝贝悬在空中,那宝贝仿佛有嘴一般,正一棵一棵往盘中输送草药。
二人喜出望外,齐言道:“宝贝!”
随即八蛋又露出肉疼之色,凄惨地道:“我的灵药啊!小祖宗,那陀罗花百年才开一朵,你竟然一口吞掉,你祖宗,那什么表情,一脸嫌弃之色,难道还嫌味道不好吗?还有,那穿云草乃是从遥远地皓月荒移植而来,本大荒独此一棵,你竟也下得了口吗?……”
八蛋越说越是气愤,更可气的是,每说到一种草药,那月之轮便人性化地点点头,似乎在说:我懂的。
八蛋气到吐血,你丫懂的话倒是给我留两棵啊,还专挑名贵的年代长的吃,那十年以下的灵药嫩是一棵未动。
八蛋越想越是生气,再也忍耐不住,含怒向那月之轮抓去,吃了老子这么多灵药,总得被老子收服才是。
然而,收服之路并不顺利,大汉见八蛋出手,全身弥漫金属般的光泽,与八蛋战在一起。
由黎见二人为了夺宝而战,悄悄给白羽使个眼色,想要趁乱逃跑。
可就在二人以为能够逃跑之际,只听八蛋怒吼一声。
“化形兽,给我杀了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