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农忙时间,这片土地没有人会在意国家领导谁下台了,更不会在意谁家的牛跑了,谁家的狗丢了,所以我们的行动很容易被忽略。我们已经盯了好几天那条外边村子来的野狗,一直活动在我们村水坝下面的那个废弃的土房子,强子去捞鱼的时候被追了,我们决定改善一下伙食,平时的白面条能加个鸡蛋就已经是很罕见了,别说肉了,过节也不一定吃的到,就是过年想吃肉还得看年景,年景不好都可能挨饿,正所谓的靠天吃饭吧。
有些生物可能到死前都不会感觉到危机的存在,比如我们四人眼前这条狗。小儿不知所畏,我们就没有杀生的概念,只是小天很害怕,可能是出于本能的对一个生命的消亡的恐惧和怜悯,而我却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它今天就是它的最后一天,不容瞎想,强子和九哥已经去了,九哥拿着绳子,绳子扎成圈绑在棍子上,类似套马杆还是可紧的,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做的就是类似套马杆的东西,毋庸置疑是强子的杰作。给丢了一块干馒头,那狗看样子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朝我们无力的浅吠了几声,我们退了几步,它也试探着走过去吃那半块干馒头,见我们没动就开始放心的去吃,家养的对人也没什么防范吧,强子和九哥慢慢靠近,小天跟在我背后紧紧倚着我慢慢向前靠近,我拿的是一个小麻袋,后面有个孔,它看了一眼我们掉过头继续吃,这时强子捣了九哥一下,这是最关键的一套,套不住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九哥挪了几步,看他也是比较害怕,在慢慢挪动,九哥左手送了“套马杆”顺势在衣服上摩擦了几下手心的汗又重新紧紧握住杆子,强子等不及了,因为馒头快被吃完了,九哥来不及回头,脖子往肩膀上蹭了下痒痒,突然扔出去绳子,管他套住没套住就使劲拉棍子上的绳子,那狗开始急促紧张的尖利嘶叫,转头想甩掉绳子冲向我们,可是绳子已经拉紧,而此时那棍子我和九哥已经套进麻袋底的小孔,狗在挣扎往后拖绳子,这时强子出手了,他手里拿着一根大棒,瞅准时机已经往狗腰上抡了两棒,干农活出身的手头胳膊都是有劲的,那狗也饿了许久,已经块站不起来了,九哥把杆子给我:“你和老四拽着”,我手上又了把使劲,去攥紧杆子,小天还是站我后面,但是手也搭在杆子上帮我拉,强子又瞅空打了一棒,就和九哥去拉开麻袋口子,弯腰往前使劲套去。那狗明显快不行了,但爪子还扣着乱抓,在狗尖叫哀鸣我俩拉他俩套的努力中,被装进了麻袋,但是强子被狗抓了手臂,血都流下来了,九哥扎住麻袋口,此时小天已经没劲了,松开了杆子坐到地上,然而狗还没死。强子看了看手上的血,抄起棒子就往麻袋上招呼去,在狗的哀鸣声慢慢消失中,强子也停止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