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在毒辣的阳光下刮过,迎面而来一阵干燥的风平添些许爽朗,可能在这里生存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候......一堵土制的墙面上放着几个已经被剥蚀的几乎看不清的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能看见和在土里的小麦皮,这是和稀泥的必备品,这样的房子一共7间,用来给张村的学生们上课。
此时教室里已经沸腾,追逐打闹,木桌子木板凳,没有桌框,寥寥几本书都在桌上,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天,马上要放暑假了,这是最欢乐而又最激动的时间,只等老师发了期末试卷我们就重获自由了。有人欢喜有人愁,然而并不影响他们的嬉笑打闹,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提着一根光溜溜的棍子的张大头,对,我们的老师张大头,叫他大头自然是因为他头大,印象中老师都是以这样的方式不经意间出现,让人措不及防,不知道谁叫了一句“大头来了”,像一群受惊的羊羔一样迅速的回到了各自的座位,总会有人遭殃,大头一把逮住一个没来的及回到座位上的,顺手一翻,抡起棍子就往屁股上打,瞬时雅雀无声,“这还没有放假,想上天?”被打的是九哥,我的堂九哥,而我一直没有参与他们的打闹,安静的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似乎放不放假都一样,非也,要说最激动的就是他了,因为他策划着一场非常有意思的活动。在老师说话间九哥迅速挣脱跑的自己的座位上,他坐在我前面,大头并没有继续追过去打,把一沓仅有十几张张的试卷丢在已经快断腿的木讲桌上,拿出棍子,开始发试卷,“张小强、张虎都9分,你俩给我上来,羞你家先人,人家眼睛闭住都能考10分”强子是我本家侄子,我俩同龄,强子大我几个月,张虎是我九哥,俩人坐一起,考试也是互相抄的,丝毫没有怀疑对方的水平,没及格差一分手心一棍,大头毫不留情,俩人胆怯的过去领赏,打了二十来下俩人都开始闪躲,大头似乎也懒得打了,经常这样,骂了几句就放他们走了,在其他不及格几人领赏之后,就正式宣布放假了。“老三,快走”强子和九哥已经迫不及待转过头喊我,我们三人提起布书包就外跃出,九哥和强子根本不在意刚才大头的奖赏,不痛不痒......
来到老地方,村里的土庙,进去之后强子把门关了:“东西准备好了没?”“好了,就等小天了,”我回应了一声,张小天是强子的堂弟,在城里上学,小我们三个一岁,排行老四,都喊他小天,去年他们三年级的时候就在这里结拜的,歃血立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和九哥还偷来三叔的关二爷作见证,是上了香的,关二爷放在供菩萨的桌前香槽上,用的都是庙的东西,当时小天不敢割划破指头放血,强子和九哥一起摁住割的,我说我多放点就行了,他俩说不行,小天还流眼泪了,血滴在碗里,碗里只有一小点庙里菩萨喝剩下的老白干,其他都加的是水,但是我们都不亦乐乎,小天是抹着眼泪喝下去的,按年龄来排的,强子老大,九哥老二,我老三,小天老四,强子当时说家里的辈分在家里还是按规矩来,结拜只有我们四个自己知道。我们就这样荒唐的结拜为同生共死的兄弟。
现在等小天来,就可以开始行动了,这是我们预谋已久的活动,九哥准备的锅,我准备的是半瓶我爸喝剩的老白干,已经放了快半年了,小天的调料,其他的都是强子准备,一切就绪,只等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