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汉问道:“公子是从哪里来?要往那里去?”张笑天犹豫了一下说:“我是外乡人,只是路过此地,暂住一夜,明日就走。”柳老汉说:“原本来者都是客,可农家贫苦无米无炊,无茶无饭招待客人,实为失礼,望公子不要见怪。”张笑天说:“老人家不必客气,我包裹里还有些干粮和酒肉。”说完就从马上把包裹提了进来。打开包裹,把干粮酒肉都摆在了木桌上。张笑天说:“老人家也一定是饿了,快跟我来一块儿吃吧。”柳老汉一见有酒肉走到桌前,自己刚吃了几口,就拿了一块肉走到红儿床前,放到了红儿的嘴边。一边叫他吃,红儿一闻到肉香,睁开双眼,胡乱的咬了几口。不一会儿又闭上了双眼。
柳老汉就又坐在了桌边,一边喝酒,一边大口吃着肉。张笑天觉的奇怪就问柳老汉说:“按理来说,乡下人家,粗茶淡饭也能糊口,可这里确是不知为何如此穷困?”柳老汉说:“”公子不知,这里连年天灾人祸,已有五载青黄不接,百姓颗粒无收,又常有盗匪侵犯。饿死病死者不计其数。”张笑天就问道:“这红儿生的是什么病?可没找个郎中看过吗?”柳老汉说:“我姓柳,人称柳七郎。女人死的早,原本我从前是有四个女儿。前三个女儿都在几年前得了怪病,不到一年就都死了。小女红儿年芳十九,本来生得可爱。人又机灵,可不想在一年前也和他的三个姐姐一样,得了怪病,卧床不起。大夫看了,说是血毒,又没有钱治,想这红儿也怕是挨不过几天了。”张笑天说:“没有找个好的郎中看过吗?”柳老汉只是摇头叹气说:“公子看来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不知道我们这乡下人命是不值几个钱的,若说没有治病的钱,就算这病治好了,在这里也是活活的饿死,在村外的乱葬岗,那里堆得都是活活饿死的人。”
酒饭过后柳老汉有些醉意,倒在一边睡着了。张笑天也枕着包裹睡了。不想半夜那红儿连连咳嗽倒惊醒了张笑天,只听那姑娘似乎渴了,口中叫着水水……张笑天便起身用火石点着了油灯。到院里的水井用木桶提了半桶水。一手扶起红儿,一边用碗给他喂水喝。红儿这会儿半睁着眼,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没有说话的力气,又闭了双眼睡了。
第二天一早,张笑天早早起来把干粮和酒肉又摆在桌上。叫了柳老汉两人坐在桌上。正要动手吃,张笑天竞想起了红儿。拿来块肉走到红儿枕边,送到了红儿的嘴旁,红儿闻到肉香,睁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便咬了几口。柳老汉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心里若有所思。两人一边喝着酒柳老汉就说:“公子生的慈眉善目,定是一个好人,你我虽然只相识一日。也算是一场缘分,如今我年士已高,也是一个将死之人。只是我命里无子,,如今我有一事相求,万望公子还要答应。”张笑天说:“老人家心地仁慈善良,你我虽然是萍水相逢儿,然而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定然会去办。”柳老汉便连连落泪,一边说:“我只求公子在我死后替我埋了我的小女红儿,在她坟前立一墓碑,此事若公子做到,大恩大德我来生做牛做马定要报答。”张笑天一听此话倒摸不着头脑说:“老人家说的是哪里的话,好好的怎么说起了这样晦气的话?”柳老汉说:“公子一定莫要食言,记住今日的诺言。”
柳老汉说完连连落泪,神情呆滞心里死意已绝,就向院外走去。不想纵身跳到了院外的水井里。张笑天在屋里还未回过神来,只听到哗的一声,红儿一声嚎叫,竟然哭着爬到了地上。张笑天未来得及抱起红儿。慌乱跑到了院外,叫了村里人用绳子拉上时,早已断了气。红儿趴在父亲身上,呜呜地哭。柳老汉被葬在了乱葬岗的山坡下。坟前立了一个木牌,这时张笑天才忽然想起了柳老汉对自己的嘱托,想当时他定是死意已绝,才将红儿托付于他。如今红儿病入膏肓,甚是可怜,他又绝不能不管。于是就在村里四下打听。想要找个郎中救这红儿一命,一个80多岁的老婆子说:“百里外有一个苦水镇,镇上有一名刘郎中,在这一带很有名,人也慈善。”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张笑天就雇了一辆马车。一路打听,到了晌午就到了苦水镇,镇子不大,客栈酒馆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刘郎中就住在镇东的百草堂上,店面不大,却人来人往。这刘郎中50几岁,面目慈善。话语和气,见有病人来,忙扶于内屋。二话不说,右手抚脉后紧皱双眉问张笑天:“这位姑娘可是你的娘子?”张笑天摇头,郎中说:“此姑娘血脉无力,体内有阴湿血毒,是从胎里带来的,不仅如此而且气血空虚,是数日不进饮食,缺乏正气所致。我今天开一药方,只是扶正固本,能延续他几月性命,然而体内之毒我也是医道肤浅。恕我无能为力。”
张笑天一听急了慌忙问道:“难道此病真的是无药可医,无人能救?”张郎中说:“那倒未必,正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民间之中奇人异士多如牛毛,数不胜数。此去东南300余里,有一座山,名叫萧山,山里有一神医名叫萧山居士。人称萧神医,此人如神仙在世,有人患肺疾20余年,咳血烂肺,他将病人迷醉,用刀刨开胸,切除腐肺,用猪肺代替缝合好后,用汤药调和。数月之后,病人起死回生,完好如初。还有一人心病15余载,咳血咳痰,肚大如鼓,全身腐烂,只待死亡。家中亲属将其抬于山上,萧神医将其麻醉之后,病人如死人一样,用刀剜除其心,用羊心代替,用线缝合,汤药调理,一年之后其人如常人无异。此神医善解各种病毒,若能寻得此人,这姑娘或许可以起死回生。”张笑天一听顿时欣喜若狂说:“郎中快快开药,我明日就去萧山。”刘郎中说完后就提笔开方。开完后,似乎脸上又有一些忧愁说:“此方之中所用的都是名贵草药。平常百姓人家,定然是负担不起。不知公子……”
郎中说着停住了,张笑天问:“需要多少银钱,张郎中说:“需要铜钱十吊。”张笑天打开了包裹拿出了几锭银锭说:“我出门时来的匆忙,未带铜钱。只有银锭不知够不够?”张郎中一看白白的银两。心中吃了一惊说:“公子定是生于豪门大户。三锭白银已足矣,还有找零。”说完就让跑堂的伙计去抓药。又一边嘱咐张笑天说:“此方只是补药只能维持此姑娘寿命三月。若萧神医也无能为力。此人只有一死。”一会儿跑堂的伙计抓来了药,提了两大包。对张郎中说:“药方里还缺一棵雪参。”张郎中对张笑天说:“小店本儿小,不曾进得此名贵草药,倘若每次必用时,就吩咐病人家属去此东南方不远约百里路,有一山名叫芒砀山,雪参就生在悬崖峭壁之处,草药开一红花,生于泥土之中,形如人参,洁白如雪,只是此山毒蛇猛虎甚多。时常伤人性命,公子若去定要万分小心。”张笑天听了后连连点头,拿了药包包裹扶起红儿就往外走,张郎中边送边说:“此女子今生遇到公子,也算福大命大,倘若生在平常农户人家。定然熬不过三日。”
张笑天谢别郎中,在镇上又买了些干粮,到了天黑又回到了石桥村。他把红儿托付给了村民。当夜便快马加鞭直奔芒砀山而去。到了拂晓,就到了芒荡山脚下,但见此山巍峨耸立,苍松翠柏环绕其中,山上百草茂盛,似有仙灵之气笼罩其中。
山脚之下有一猎户姓刘,夫妻二人约50多岁,男人靠打猎为生,张笑天把马拴在院里,就要上山采药,猎户夫妻嘱咐他说:山中时有猛虎出现伤人性命,上山采药之人十有七八都未见下来,叫他万万要小心。张笑天谢过夫妻后转身就走。不到晌午就到了山腰,见了红花就用玄铁剑挖,边挖草药,一边四下堤防毒蛇猛虎。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四下张望。这样一连挖了两日,也不见雪参的影子,夜晚借宿在山下的猎户家。
到了第三日,晌午张笑天累的筋疲力尽又饿又渴,就从包裹中拿出水和干粮坐在一大树下的巨石上,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喝水。眼睛四处张望打探,不想一回头,在一悬崖峭壁之处,几个巨石之间,阴暗隐蔽之处有一红花盛开,张笑天心下想:“若不说这就是那血参?”于是手持玄铁剑往泥土石缝之中挖,果然洁白如雪形如人参,竟是好大的一棵。张笑天心中狂喜,把雪参放在了包裹中,手中提了玄铁剑。一边抹汗一边就往山下走。走到一悬崖险处。忽然在一棵大树边只听风声四起。伴着一声嚎叫,群鸟惊飞。张笑天一惊停住脚步,四下打探。手中紧握玄铁剑,这时藤树下窜出一只猛虎。张着血盆大口,见有生人,起身凌空一跃直扑而来。张笑天还未缓过神来,那猛兽早已把他按在了爪下。双爪如钢刀按在了张笑天前胸,把他扑倒在地,张笑天只觉胸口一阵麻痛,鲜血直流,手中抓紧玄铁剑,便是一阵乱砍。玄铁剑呼呼鸣响,竟然削掉了那老虎一只耳朵。那猛兽疼痛,松了双爪,张笑天此时顺势滚起。连连往后退,立于悬崖峭壁之间,身后便是数十丈高的悬崖。那野兽受了伤,鲜血直流,兽性大发,一边嚎叫张了大口便又扑了上来。张笑天退无可退,竟然一下子跌到了悬崖之下。
待到山下的猎户将他救起时,张笑天紧握玄铁剑,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握住包裹里的雪参。张笑天再睁开眼时,只见自己躺在一板床上,胸口剧痛。浑身是血。刘大哥猎户夫妻坐在她的身边。正是山下的这家猎户,刘猎户说:“公子跌下悬崖昏迷之时。一只手还死死的握着那包裹里的雪参。”张笑天说自己在山上采药时遇到了猛虎跌下了山崖。刘猎户说:“公子跌下山涯摔断了两根肋骨,失血过多,体力尚虚,我已经用红木替公子结好了肋骨。公子暂时还是不要走动。”张笑天忍住剧痛站立起来。只见胸前血肉模糊一片。似乎内脏并没有受伤,就用破衣服包裹住了伤口。再看那包裹里的雪参早也已经断成了三节。便收拾了包裹行囊对猎户说:“我忙于救人,不可耽搁。即刻就走,两人救命之恩,来日定要报答。”张笑天给猎户夫妇留了两锭银,叩头拜谢救命之恩。装了雪参,手提包裹,一手执玄铁剑骑上白马转身便走,过了有大半日就到了石桥村。红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正如诗句《红莲赋》中所说:
孤芳俗世一红莲,咳喘病容遮娇颜,
妙手重生春心动,天长地久共枕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