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说即使是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没在我身上感到一丝离别时该有的悲伤。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有些后知后觉而已。所以,当我拉着行李箱和身边的每一个人挥挥手说着再见的时候,我以为这次的离别和平时的寒暑假没什么区别,大家挥挥手说说再见,然后在一个多月后大家也就又见面了。可是这一次,距离我们说过再见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我却再也没有收到学校系统发出的需要缴纳学费的消息,再也没有接到同学打来的询问我什么时候去学校的电话,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已经毕业了,那段被我漫不经心着经营的时光,像是被我狠着心剪去的头发一样,再也回不来了。于是我开始怀念我的大学,怀念那些在大学里陪伴了我整整四年的人。
在我的大学生活里有过两个女生,咪露和美琪,她们两个人对我非常好,好到小裕经常酸溜溜地跟我说,你小子啥都不好,就是桃花运太好。
咪露和美琪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但是她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咪露是一个疯里来疯里去大大咧咧地女汉子,而美琪则是一个温温柔柔做什么事情都不紧不慢地小女生。我认识她们两个是在大学刚开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在代班长的带领下去老校区,只不过我是去老校区旁边的建设银行补办银行卡,而她们是去老校区旁边的上海市场淘宝。那一天我们班一共出去将近二十个人,却只有我和阿远两个男生,于是那天,我在花了十几分钟办好银行卡之后,就陪着她们逛了一整天的街。那一天我们把上海市场大大小小的商铺逛了个遍,回来的时候却还都是两手空空,只有阿远买了双买一送一的运动鞋,后来还有一双被我给穿了。
回新校区的时候,坐在25路公交车上,美琪坐在我的旁边,她问我老家哪个地方的,我说河南,然后我问她是哪个地方的,她说赤峰。她在手机上敲出一个“苑”字,然后问我说,你知道这个字怎么读吗?我看了一眼说“yuan”。美琪一脸惊讶地说,你怎么认识的,很多人都把它读成“fan”的?我有些鄙夷地说,这并不是多难认的字好吧,另外我高中的同学也有这个姓的。美琪“哦”了一声说,我叫苑美琪,你呢。?我说,我叫尚朝(zhao)阳。美琪说,早起的太阳,你的名字很好记哎。我说,你的名字更好记啊。美琪问我怎么说。我说,巴啦啦小魔仙里不是有一对姐妹,一个叫美雪,一个叫美琪的吗!美琪笑了笑说,你还看这种电视啊。笑完之后她又问我要手机号码。我们的号码都是学校统一办理的,所以所有人的号码只是后四位的不一样,于是我就直接给美琪说了后四位,“6188”。然后坐在我前座的咪露突然回头说,你的号码是6188?好巧啊,我的号码是6177。然后大家就互存了号码。就这样,我和美琪还有咪露就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成为了朋友之后,咪露就经常会坐着学校里的小绿车到我的宿舍楼下来找我。当时我住在学校南边的菁园,而咪露住在学校北边的嘉园,从菁园到嘉园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一天来找我一次的习惯。每次咪露来找我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他几个人都会说,你们两个来往那么频繁,不会是在一起了吧?我反问说,难道在你们的意识里,男生和女生关系走的近一点就一定是在一起了吗?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很不屑地“嘁”一声说解释就是掩饰,然后我就真的不想再解释什么。
咪露是个喜欢迷路的姑娘,学校里就那么几条路,她还经常会找不清自己在哪个位置,然后她就会打电话给我,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好毫无恶意地嘲笑她说,你可真对得起你的名字。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宿舍里打扫卫生,却突然接到了咪露打来的电话,电话的另一端她在低声啜泣着。我急忙问她怎么了,她啜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她又找不到回宿舍的路了。那一天,当我找到咪露的时候,她正双臂环抱着双腿,傻傻地在路边蹲着。我把她拉起来说,你说你明知道自己经常迷路,还一个人瞎晃悠个什么劲?咪露很不服气地说,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经常迷路,所以我才想抓紧时间把学校的每一条路都记清楚啊。一时间我竟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她。其实那天咪露所在的地方距离她的宿舍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距离,但是那一次我却带着她绕了一个大圈,多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可能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吧。
美琪是一个比较接近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安静却又不失活泼,活泼却又不使人觉得吵闹。此外,美琪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吃货,她总是去吃各种各样的美食,然后回来之后就买来材料自己学着做,她总是说,只喜欢吃的那是伪吃货,只有吃过一次之后自己就会做的才是真正地吃货。美琪也总是喜欢找我聊天,不过她选择的方式和咪露不同,咪露喜欢找到我然后和我面对面地聊天,而美琪则喜欢把文字编辑成消息来和我聊天。比如她经常用消息问我,我从家里带了好吃的特产要不要给你送去?我买了好吃的蛋糕你要不要一起来吃?我熬了黑米粥你要不要给你盛一碗?我刚做了寿司你喜不喜欢吃?美琪对我说过很多的话,重要的,闲聊的,大众的,私密的,但是她跟我说的次数最多的一句是咪露是有男朋友的,所以你不能和她走的太近。很多时候我都跟美琪说,我觉得我们不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我们更像是一对聊了很久的网友。
其实咪露有男朋友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因为有一次咪露对我说过,她说她告诉她男朋友说她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很好的男生,男生对她很好,好的像她爸爸一样。然后她的男朋友要她转告我,说谢谢我替他照顾咪露,等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再亲自谢我。 我呵呵一笑说,你男朋友真有意思,这话说得好像我和他很熟似的。咪露有些尴尬地笑笑,然后说,他这人就这样。我说,他那人什么样我管不着,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咪露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感动又有些小女人地说,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说实话,咪露小女人起来的样子真的让我很不适应。
咪露和我一样都是喜欢读书的孩子,只不过我喜欢读小说,尤其是郭敬明的小说,而她喜欢读诗歌,尤其是三毛的诗歌。我总是对她说你应该多看看郭敬明的小说,因为他优美地文字,细腻地感情,以及游走在字里行间的青春和悲伤,总会让你不受控制地嘴角上扬,也会让你情不自禁地眼眶湿润。而她则总是对我说你应该多读读三毛的诗歌,因为她就是一个游走着的心脏,她简短而又意味深远的句子,以及包含在其中的丰富的感情,总会让你心生悲伤,却又忍不住向往。然后我就跟她说郭敬明,说那个寂寞时喜欢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悲伤时喜欢坐在窗台上用自由落体计算自己多少秒后能够在地面上绽放成一朵黑色玫瑰的男孩。而她就跟我讲三毛,讲那个想要站成一棵树,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从不依靠,也从不寻找的女子。说着说着,我们都笑了,再说着说着,我们都哭了。牙齿和眼睛在黑夜里呈现了两种颜色,牙齿是洁白,眼睛是晶亮。
我是一个比较宅的孩子,所以每逢周末或是假期的时候,我倒是更愿意待在宿舍里看几本喜欢的小说,或是看几部刚刚上映的电影,赶上哪天细胞比较活跃的时候,顶多也就是陪几个要好的哥们一起去打打篮球或是桌球。而美琪不同,她喜欢安静,却又特别地喜欢旅行。她总是很充分地利用时间做各种各样地兼职,然后省吃俭用地把钱都存起来,为计划之中的旅行准备资金。美琪去过很多地方,也经历了许多地风土和人情,每次回来之后,她都会通过聊天工具给我说她的所见所闻。比如她去过重庆,她说重庆的火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火锅,即使点了一个微辣,也会把人害得痔疮复发。比如她去过华山,她说原本打算着夜里爬山,赶到早晨的时候爬到山顶,刚好可以看个日出,结果爬到一半的时候下了大雪,封了山,上不去也下不来,于是几个人就抱着团在半山腰里待了半夜。比如她去过西安,她说原本计划着去看看兵马俑,结果到了之后看着九曲长蛇似的长队,只好作罢,于是就买了几个瓷质小兵马俑作为自己已经来过的凭证,悻悻而回。比如比如。还有好多的比如都被我给遗忘在了岁月的褶皱里。我问美琪说,你每次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出去旅游,倒不如多看看书来拓宽一下自己的眼界和见识。美琪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走过那么多的路,就是为了丰富自己的阅历。我说既然你走了那么多的路,那你到底学到了什么呢?美琪顿了顿,然后瘪了瘪嘴说,就一个字,累。
生日的时候,美琪送了我一本《幻城》,是零八年的修订版,里面收录了郭敬明的心情录“冰雪王爵与末世苍雪”,我很喜欢。我问美琪生日的时候想要什么,我说送给你啊。美琪说你送我一只公仔吧。我说好啊。美琪的生日和我相差没多久,在她生日的那天,我跑到外面的礼品店买了一只小号的哈士奇,脖子上挂了一颗银色的铃铛,很可爱的样子。我把公仔很仔细的包装好准备送给美琪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男孩抱着一只大号的公仔在送给她,那只公仔比我手里的公仔整整地大了好多倍。于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我就只好悄悄地转身回了宿舍。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美琪坐在了我的旁边,她问我说,昨天是我的生日,你送我的礼物呢?我装作很惊讶又很愧疚的样子说,哎呀哎呀,真的很对不起,我竟然给忘记了。美琪撅了撅嘴说那怎么办呢?我说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于是那天为了获得美琪的原谅,我就花了一百元钱请她吃了顿并不算丰盛的饭。吃饭的时候美琪对我说她被人表白了。我说哦,这是好事啊。美琪说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答应他。我说如果你觉得他对你还不错的话就可以答应他啊。美琪微微停顿了一下说,可是,如果我答应他了,你怎么办呢?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好自己呢?我做出很夸张地表情说,哎呀呀,虽然你这话听着有些母性泛滥的感觉,但是我还是挺感动的。我说你放心的恋爱去吧,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于是美琪就恋爱了。
大二刚开始的时候,有一次晚上,我和同宿舍的几个兄弟一起在外面涮火锅,在这依旧酷暑的时节,我们几个人围着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的火锅,一边酣畅淋漓地吃着涮菜,一边不住地感叹自己的神经大条。那一天,我们给自己设定的目标是吃光九十个菜盘,然后在刚吃到三十多个的时候我接到了咪露打来的电话。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外面。她说你在干吗?我说在吃饭。她说你还有多久结束?我说估计还要很久。然后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和你一起走走。我说要不我现在回去?咪露说不用了,你先吃饭吧,然后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杯柠檬水。我说好的。等到我们吃饭结束的时候大概是晚上九点钟,我和大家分开之后去了我和咪露经常去的那家饮品店,然后买了两杯柠檬水,一杯不加蜂蜜,一杯加了两倍的蜂蜜,不加蜂蜜的是咪露的,加了两倍蜂蜜的是我的。我把柠檬水带到咪露的楼下,然后给她打电话,结果却是无人接听。于是我就坐在住宿楼旁边的草地上,一边等,一边时不时地给她打个电话,结果还是无人接听。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电话中午接通了。我说,大姐,打你的电话可真不容易啊。咪露软绵绵地问我怎么了,我说柠檬水买回来了,下来拿一下吧。她说算了,我不想喝了。我问她说,怎么个意思啊?她说,我都已经睡了,你带回去自己喝吧。突然我变得生气了起来,因为我讨厌别人耍我,被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郭敬明说的那样,像一只粉末登场的猴子。我说你存心耍我是吧?咪露说我怎么存心耍你了,不就是一杯水吗,有必要说的这么严重吗?这一下我变得更加生气了,我很大声地说,这根本就不是一杯水得事情,这是你怎么看待我的事情,咪露我告诉你,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但是你不要拿我对你的好当做你肆意嚣张的资本。说完我挂了电话,然后把手里的两杯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迸起的水四散开来,弄脏了我的裤脚。
那一次,我一个人在夜幕里蹲了好久,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我和咪露第一次去买柠檬水的样子。我说来两杯柠檬水。咪露紧接着说,一杯不要加蜂蜜。我问她为什么不加蜂蜜,咪露说她喜欢喝原味的。我说那你不如直接去买个柠檬吃了算了。然后我对饮品店的店员说,另一杯加两勺蜂蜜。咪露问,两勺你喝的下去吗?我说我付了钱的,你不加蜂蜜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还不如我自己再喝回来。咪露笑了笑,然后说,那以后我不要的东西都给你好不好?我十分干脆地说好啊。可是现在,咪露不要的东西却被我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当眼泪悄无声息地从脸上淌下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原来容不得一丁点儿瑕疵的感情,不仅是爱情,还有你保护在左胸膛里,用心经营的友情。
和咪露闹过矛盾之后,我突然变得沉默了很多,经常是白天的时候窝在宿舍里看一天的小说或是电影,然后晚上的时候就塞着耳机,一个人在田径场的跑道上一圈又一圈的茫然地走着。那段时间里,我的脾气也变得坏了很多,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对身边的人喊叫,以至于很多人看到我就像看到了一只竖立着背毛呲牙咧嘴的恶犬一样,没有敬却只有远之。后来美琪来找我,说想让我陪她走走。我们两个人从田径场走到了体育馆,再从体育馆走到了琴湖,然后又沿着琴湖一直走到了图书馆,我们一直走一直走,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然后在我们走到图书馆旁边的时候,美琪说你请我吃蛋糕好吗?我点了点头。再然后在蛋糕店的时候,我指着一块小一点的蛋糕说老板买个蛋糕。老板走过来的时候美琪却摇了摇头说,买一个大一点的。我看了看美琪,老板看了看我,然后我指着一块大一些的蛋糕说拿这一个。我从左边口袋里掏出一些钱,再从右边口袋里掏出一些钱,好不容易凑够了蛋糕的钱,我拎着蛋糕就和美琪离开了。
那天晚上,足球场上全是一对对约会着的情侣,我和美琪在他们之间紧挨着坐着,却不显一点儿突兀。美琪一边吃蛋糕一边说,我和咪露吵架了。我说哦。美琪说,她对我说如果我还想和她继续做朋友,就必须要远离你。我笑了笑说,所以你就那么相信地选择了我?美琪说这根本就不是相信谁不相信谁的问题。她说,你们两个吵架了,问题出在谁身上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非要逼着我做一个二选一的艰难选择,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凭什么你们两个吵架了,我就一定要失去一个朋友呢?我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笑着看着美琪。她问我说你笑什么?我说你今天的话好多。美琪挖了一大块蛋糕放到我的嘴边说,吃你的蛋糕吧,省的你以后一直嫌我对你不好,说我和你只像一对聊了很久的网友。
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和几个伙伴一起在校园里无所事事地闲逛,我们说着哪个地方的东西好吃,我们讲着哪个地方的东西好玩,我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身边来来往往地女生,我们天马行空地想着毕业的时候要一起去哪里疯一次。在闲逛的过程中,我也很多次地碰到美琪和咪露,我和美琪会相视一笑,然后挥挥手作别,但我和咪露却像是两个从未谋面过的陌生人一样。不,应该说我们还不如两个陌生人,因为就算是陌生人,有时候也会因为好奇而抬头或是回头着多看一眼。很多人都认为我和咪露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就连美琪也一直认为我和咪露就这样不再联系了,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我觉得我们都早已不是小孩子里,所以我们在为人接物的时候就应该多一些理性而少一些感性,因为每个人都会遇到生气的事情,但是事过了,气完了,一切也就重新开始了,所以我才会在毕业聚会上端起一杯酒坐在了咪露的旁边。我说好久没和你一起喝酒了。咪露说是啊。然后在两个杯子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我听见咪露轻轻说了句对不起。我摆了摆手说,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的事,哪来的谁对不起谁呢!后来聚餐结束的时候,我和咪露去买柠檬水,我说老板买两杯柠檬水,一杯加蜂蜜,一杯不加蜂蜜。咪露说两杯都加蜂蜜。我不解地看着咪露,她说我想尝一下甜蜜的味道。
回到学校以后,我和咪露就沿着每一条路闲逛,我们学校很大,学校里的路也特别多,我好像从来也没有走完过。我和咪露就一直走一直走,我们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故事,从刚开学认识的那会儿一直说到了我们吵架的那天晚上。咪露说,其实那天晚上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当时的心情虽然说不上难受吧,但终归还是不舒服的,所以我想让你陪我走走,可是你也没空,于是我就只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哭着哭着,累了也就睡着了,然后就被你的电话给吵醒了。她说,女孩子刚睡醒的时候本来就是需要哄的,更何况我那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所以在接你电话的时候说话有些任性,我以为这些你应该都会明白的,可是我不知道那天你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我说我发火不是因为我生气,而是因为我害怕,我太看重我们之间的情义了,我怕我真心实意地对你,而你却把我当做用来玩笑的玩具。然后我们又是一直走一直走,路灯的光穿过枝叶间的罅隙,支离破碎了地上我们的影子。
再后来我和咪露坐在一个小坡的草地上,她问我毕业之后要去哪里,我说上海,然后问她要去哪里,咪露说她要去云南。我说你去游山玩水吗?咪露说我去找我男朋友。原来,在我们像陌生人一样的这段日子里,咪露又找到了一个男朋友,他是她的初中同学,现在在云南当兵。我说挺好的,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呢?咪露说拿了毕业证以后就去。然后问我说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去上海?我顿了一下说明天。咪露抬起头看了看天,抿了抿嘴说那么早啊。我说是啊,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要不要抱一下呢?咪露说好啊!然后我看着咪露,咪露也看着我,我们笑着始终都没有说话,却也始终都没有拥抱在一起。
在去上海的路上,我给咪露和美琪群发了一条短信,我说我很庆幸我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更庆幸我能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你们,然而最使我感到庆幸的还是,能够在遇到你们之后,和你们发展了这么一段无关于爱、却让人刻骨铭心地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