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帔街庞府正在举行婚礼,进出的客人不是很多,除了兵部尚书陈大人急忙恭贺一声便走了之外,只有南京五部尚书及应天府尹鲁大人。庞世勋在席上待客。他言语不是很多,但是每出一言,皆是铿锵有声恰到好处,自有一股威慑力叫人信服。婚礼的新郎正是他,庞府少主庞世勋,而新娘则是福王孙女朱慈瑛。很显然,这又是一桩政治联姻。
夜幕降临,庞府里里外外都点起了灯笼,将这个平时古朴深邃的庞府映射得格外明亮。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飘进王府,而后那人缓步来到酒席前,四周无人阻拦,俯下身子在庞世勋耳边轻声嘀咕几句。
庞世勋听了,斗然变色,“啪”的一声,将手上的酒杯掷地一摔,而后大步走回内堂,剩下五部尚书及应天府尹面面相觑。宴席不欢而散。
郡主朱慈瑛正端坐婚房。今日是她大婚,她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家世、能力、才华都是极好的,对自己也是温柔体贴。只是从他眼中偶尔露出一丝强势乖戾,却令她害怕不已。
庞世勋推门进入,一把撤掉她头上的盖头,“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慈瑛左侧脸颊顿时变得通红,嘴角还流出一些血来。她伏在床上,小心的望着庞世勋,无辜又害怕,弱弱说道:“世勋,我哪里做错了么?”
庞世勋没有说话,直扑到床上,狠狠撤掉她的新装,强将她按在床上,也不顾其痛也不痛,直直挺入,只剩慈瑛一阵痛苦的无助……
天还没亮,卓群被淑英叫醒。卓群睁开眼,见淑英坐在床前望着自己,美艳动人,于是突地伸手,淑英猝不及防,“呀”的一声,被他拉到怀里。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淑英试图挣开卓群的双手,卓群却更加用力。
卓群用力搂着淑英,静静地回想昨日的一夜风流。
卓群把她抱到床上,轻解衣衫,露出她莲藕般的玉臂,浑圆的双腿,映着烛火,凝脂般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无暇,直令人嗟叹不已。他轻轻吻上去,便觉一阵轻微颤抖回应。他轻轻探入,便觉身下柔若无骨的她紧紧抱住自己,紧软温柔,似要融入进自己的身体。
有的女人,中看不中用,有的女人,中用不中看,可上天自有鬼斧神工之作,淑英便是二者兼得。她体态丰腴,如此身材最是受用,又天生丽质,肌肤白嫩透滑,给人无尽欲望。一夜缠绵,昏天暗地,指教二人刻骨铭心,誓言永以为好,生死相依!
“快放开我,我还要给你整理包袱。”
卓群放开淑英,淑英似狡兔一般,去为卓群整理包袱。卓群起床,来到淑英整理的包袱前,见里面秋衣冬衣干粮银钱,一桩桩一件件塞得满满的。卓群轻轻一笑,“从军入伍,一切从简,其他的都不要,只随身一套衣物即可。”
卓群往外挑一件,又给淑英塞了回去,只道“这个有用,这个也有用,这个不能扔,这个也不能扔……”卓群无奈,索性不再管了。
淑英收拾好包袱,又吩咐翠儿上菜。简简单单的两份小菜,陪着稀粥,卓群很快全都吃了。天已寅时,淑英拿过那副特意叫人为卓群打造的盔甲,服侍他穿上。
那是一套银质盔甲,通体泛光,卓群本就清秀俊朗,穿上这副盔甲,更显几分威武豪迈之气概。
卓群拿过一旁的宝剑,刚一入手,发现略有些沉,拔出宝剑,见通体黝黑,竟是上等寒铁打造。他用手指轻轻一弹,宝剑颤鸣不已。
“好剑,好剑!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如何打造出这把宝剑?”
淑英说道:“你到好眼力,这把剑并不是我请工匠打造的。家父生前颇爱收集古物,这把剑是他从一商人手中买到的,珍藏多年,名叫巨阙。”
卓群把剑抬起,看到剑柄边缘,果然有“巨阙”二字,点点头,上下挥舞两下,略有些吃力。这把剑有十余斤重,在历代名将所使的兵器分量中,其实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卓群半个书生,挥这十斤重的宝剑,确实沉了一些。
淑英看出卓群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是剑重了么?”
卓群说道:“没事。”
淑英说道:“我想到这把剑一开始可能会重一些,等你在军营锻炼些时日,就不会再觉得这把剑重了。”上下打量卓群一番,忽地抿嘴轻笑,“你穿上这身盔甲,倒也蛮威风的。”
卓群牵过淑英的手,轻轻一笑,“谢谢。”
淑英送卓群出府。卓群骑着一只大枣红马。迎着晨光,威武挺拔。
淑英看着卓群,忽地鼻子一酸,便欲哭泣。
“怎么了,怎么还要哭了呢?”
淑英一没忍住,梨花带雨的留下泪来,“我想让你参军,是想让你为国尽忠,也是想让你出人头地,可战场凶险,我担心你出事,又舍不得你走了。”
卓群连忙安慰,“快别哭了,看你妆都要花了。我没事的,我有绝招在,你知道的,还有你为我订做盔甲护身,天兵天将下凡也奈何不了我。而且有你记挂着,我也不忍心出事呀。”
淑英破涕为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竟说胡话。”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已做人妇,丈夫死了,这一生本不奢求什么了,每日读些诗书,或是与了清道长参禅论佛,了此残生。不想造化弄人,后来遇到了你,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我……”淑英愈说愈加伤心,“名节什么的,我都不在乎了,只想多为你做些什么,能与你共枕一晚,是我的福气。我也不奢求什么,只求你平平安安的,日后若有机会,能回来看看我就好。”
卓群看着她,微微一笑,“咱们说什么来的,永以为好,生死相依。我若能活下来,定会回来见你。我若死了,我的魂魄也不会回来与你相见。”
淑英用力点点头,微微一笑,“永以为好,生死相依。”朝阳映着她泪痕划过的脸庞,炫彩夺命。
卓群策马前行。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怕自己再多看淑英一眼,再也舍不得离开。能有淑英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夫复何求。卓群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此番带兵征战,若是侥幸能够建立功勋,并将这只队伍收为己用,那么便一路走下去,努力去实现自己的人生计划。若是不能,便不再去争什么,努力保护自己,回到金陵,与淑英一起,无论喜怒哀愁,共度余生。
“卓群啊卓群。”卓群喟然一叹,轻轻吟起那首诗经:“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卓群来到城北,刚出城门不远,果然见一群人闹哄哄乱作一团。人群中各色人物都有,有穿军装的,有一身破烂衣衫如同乞丐一样,有衣服农民打扮还扛着锄头做兵器的,有拿着明晃晃的钢刀晃来晃去的。卓群知道,这些人新招募的民兵了。
卓群来到人群附近,居高临下,一眼便找威风凛凛的李捕头。不,现在应该叫李千户。
明代军队以卫所制,卫下辖千户所,千户所下辖百户所,百户所下辖总旗,总旗下辖小旗,小旗是最基本的作战单位。新招募的这只民兵,就仿照卫所编制,千户李士应,副千户卓群,由于只有五百多个人兵丁,只设置五个所,归千户统辖。
李千户为卓群引荐五个百户长,分别是桓魏,柏英,嵇飞,佟旷,施开。其中桓魏是李捕头手下的捕快,一齐被调来参军。另外四人都是原兵部的人,如今提拔成为百户长,领兵出征。
几人会面过后,李捕头下令,五名百户长分别集合自己的部下,整列队伍。五名百户长开始集合部队,这些人临时组合起来毫无纪律,顿时闹哄哄乱作一团。虽然如此,在五名百户长大力的呼喊下,终于一点点分成五簇人马。
便在这时,卓群忽然见到一人,似曾相识,走到那人身前的同时,那人也发现了他。二人对视一眼,均不约而同的道:“怎么是你!”
第二小卷,金陵起航完,卓群的混沌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