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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秘人李流

那黑袍之人趁着延慕同长孙千茂比武之时,便一人来到了茅屋之前,细思打量之后,这才沉定一气,向着茅屋而去。

屋门被轻缓推开,李流喘咳两三声,用枯糙的麻布一掩其口,再放缓一视,麻布上已是鲜血浸满。

藏起手中的血布,李流微笑处,但那份刻意的笑容却是遮盖不住他那撑将不住的残躯。

“我…我听那脚步声,便知是五弟你来了。”

黑袍的李羡安,摘下黑绸帽盖,漏出的却是九阙的样貌。

“看来这还是瞒不了大师兄你,本当自以为这易容术还能瞒骗一下大师兄。”李羡安摇头自笑起来,“看来,师兄还记得我。”

李流盘腿而坐,喘息像是越来越费力。

“那怎可忘,毕竟…”言将出口,却又收了回来,转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可好?”

“这个就不必师兄挂心了,师父此刻已随皇上前往星泰神宫祈天祭祀去了。”

李流又笑,满面憔容,眼神望及之处,举手示意起李羡安身旁的座椅。

这李羡安倒也不客气,坐定之后,淡淡道:“师兄,这些年来,为何一直躲在神都附近,难道还有秘事要行?!”

李流勉起一丝笑容,起问道:“老五啊,师兄就想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一揭李羡安的伤疤之事,那贴着九阙容面的李羡安一副愤然之态,但没有随即发作出来,待是沉定心气之后,他才道:“这些,都亏师兄当年所赐,若是当年师兄听了师父的衷言,此刻怕是另一般景象吧!”

李流摇了摇头:“我可不认为,若是当年遵了师父的话,那此刻便是乱世,你又怎会闲坐在此,听我这弥留之言!”

李流的身体在李羡安的眼中,一经观瞧便知一二,虽是苟活残喘,可看样子,还能撑的一二时日。如今李流这般说辞,也不是李羡安不信,而是他这个大师兄他最了解,要么真言相对,要么闭口不言,是从来都不会同别人讲出半句假言。

“你讲何意?”李羡安一听话机不对,列眉急问出口。

李流推开床旁的木窗,显出一丝小缝,观瞧尚许之后,估计着长孙千茂和延慕还在相斗,这才显得欣慰一般,把窗拉了回来。

“师兄今日便要去了,临行前,想不到你竟然愿意来看我这最后一眼。”

“什么?”这句话犹如惊雷劈在李羡安的头上,早是知道大师兄李流隐匿于此,却始终放不下心中的怨恨前来相见,如今,却听李流这般相言,“凡人怎会知己生死,莫非师兄你…你…你早已服了那个毒药。”

万言千语,在李羡安伤感且带着愤怒的面容下,李流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五阳丹。”

五阳丹,炼自苦寒之地的五阳草,此草盛于柔然苦寒之地,却不为多见。曾有药农采而食之,精神大振,宛如重生一般,过了五日后却突然暴死家中。其后有游医道人前去诊断逐查,最后才发现药农死因竟是服了这奇艺药草,殊不知此草能在阴寒之地扎根,并不像其他仙草那般吸天地灵气,得日月之精华,而是草下必有朽腐之尸,此草生于尸体之上,采尸体残余精元为生,可奇怪的是此草也只是短短只能存活五日,所以很是罕见。而后,游医道人便定此草名为五阳草,以其炼制丹药,唤名五阳还魂丹,服丹之人,方可延活五日,五日一过,七窍流血不止,最终才会彻底断息,无比凄惨。

此刻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李流既然决意要服此毒药,必有他的一番用心。纵使李羡安对他万般怨恨,也是放下心中燃着多年的怒火。

李羡安怒斥道:“你这又是何苦?你难道真没为客儿想过么?这么多年,他一人流迹于天涯,且生死未知,你不但不去寻他,而是躲着这里!”

“他的命,天意自会决定,也不是我等能够违抗的。”李流浊眼再望,那真诚之色,和当年一模一样,真诚之中那一份愧疚却越凝越重,“老五,师兄愧对于你,日后,若是师父念起我来,且告知于他,我这生没有错,只是,辜负了他对我的养育之恩。”

煽情之处,李羡安也彻底卸了气,论到底,面前的李流,当年是多么的照顾自己,自己在师父国师那犯错时,总有大师兄李流为自己担罪,师父从宫中带回的美食,大师兄也不管长幼尊卑,第一时间让给这群师兄师弟。可最让人痛心的便是那二十多年前的一场巨变,至今让他还耿耿于怀。

“师兄,你和师父这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难道此刻你也不愿对我讲出,让我怨恨你一辈子么?!”

不管李羡安此刻是激动异常,李流还是抱出那穷力而出的微笑:“还不到时候,到时你自会知道。”

李羡安还是当年那个性子,怒恨又生,一拳砸在旁壁之上,只见茅庐顶上陈积的旧灰也被砸的纷纷下落。他也知道大师兄李流的性子,其中的秘密怕是无法问出。

见是李羡安在自己面前显着无尽的愤怒,李流开口道:“我那两徒儿也该回来了,你还是先走吧。”

李羡安怒色更甚,起指怒出:“你真打算把那秘密带往幽冥之地么?为何?为何?为何你还是不肯告知于我。”

李流摇着头:“日后,若是念起你我旧情,且放了这群孩子们,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孤苦出生,被当作那一枚枚棋子而已。”

李羡安怒眉更紧,在那易容的九阙的面上已是显得狰狞:“李流…你…”

“去吧,去吧,五弟!”当李流虚弱的说完这句话时,茅庐之外的延慕和长孙千茂已是疾奔而来。

李羡安一听两人归来,不得不往后门而出,临出门回头再看李流一眼,只见李流的眼中,除了浑浊,还有一份满满不舍和怜爱。

………

延慕但看师父李流出神许久,像在回忆旧事一般,便小声提醒道:“师父,你又在思得何事?!”

经延慕一声提醒,李流才缓过一些神来:“延慕啊,这一别多少年了,当年我还记得你才那般高,现在你也经历了这么多坎坷了,真是天命不饶人啊。”

延慕躬下身来,观望起师父的身体来,心中也知师父已是病重多日,哀伤道:“师父,为何您不早些告知延慕,您可知,延慕那些年寻你寻得好苦,弟弟妹妹们也是十分的想念你。”

“你们都有了自己的路,所以,师父不愿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的事,师父也算知道一些,日后还是要早些离开那深宫之内才是上策呀。”

延慕点着头,那一眼泪水就是快下落下:“师父的话,延慕自是知道,只是,师父您为何隐居在此?这么多年也不同我等兄妹通一封书信,害的我们都以为您…”

李流满是垂爱的用着枯手抚起延慕稍显散乱的鬓发,勉起一丝笑来

:“这些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讲的清楚的,对了,那屋外之人,便是师父我隐匿之时收的弟子,他叫长孙千茂。此刻说来也是愧对于你们,你们不会怨师父吧!”

延慕握着李流那只如朽木的枯手,不觉间,眼中两行热泪已是滑落而出:“师父的再生之德,我们怎会忘记,师父,此刻延慕就把你接回神都之中,延慕为师父请御医诊治,可好?”

面对一脸渴求的延慕,李流还如既往般的轻摇着头:“延慕,今日便是师父的大限之日…”

一听“大限”二字,茅庐之门已被破开,长孙千茂疾奔而来,一副惊诧面色望起李流来。

“师父…”

延慕一听李流出言“大限”,本是还沉浸在方才那多年重逢的喜悦中,此刻又像万千刀刃抵于背脊。

李流举起手来,示意起两人不要开口,待到延慕和长孙千茂都冷静了些许。

“今日师父如此安排,必有一番为师难以口出的苦衷,但是既然你二人相认,为师也算得上是放心了,日后你们还有很多坎坷要走,切记要同心同力。”

长孙千茂为人谦敬,一听是师父如此吩咐,立马磕头回声:“是,师父。”

而这边延慕自然知道师父的话还没有说完,趁着长孙千茂出言间,快速扫视了李流床枕之处的一个药瓶,趁着李流不注意,一把拿起握在手中,在病重的李流和长孙千茂的眼光下,拔开瓶塞,闻了一闻。

瓶落而碎,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延慕的表情却变得呆滞茫然起来,他不知道师父为何要服下这五日必死丹,他知道师父善于通天演算,莫非早已算到自己今日会来,所以五日前便服下了这毒药,可这一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师父,您能告诉延慕,这又是为何么?”延慕越是激动,苦苦摇着头。

李流深眼沉望,面前的延慕已不是那旧日戾气满身的孩童了,一晃这二十岁月就悄然流逝,延慕也是经历了许多变得沉稳了起来。

随着两声重重的咳喘,李流一口鲜血喷将了出来,延慕和长孙千茂慌忙去扶,可李流却要执意推开两人,忧的长孙千茂不知所措,慌忙中只能为李流抚起背来。正当李流想要开口再言,只见他那双混浊的眼中也开始渗出血来,随后,耳中,鼻中,流出丝丝鲜血。延慕哪能眼见不管,起手决指,想要替师父李流封住心脉。

延慕几番折腾,未见其果后,却见李流摇了摇头,浅笑于面上,而这时的李流又如还阳一般精神些许。人之将死,必有阳还,李流也深知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之象,趁着最后一口气在,大喘着气:“你两不必劳神费力了,为师我大限已至,最后,我已为你二人各自留了一封书信,还望你俩要理解师父这一片用心,前方路途险艰难,还望你们好自为…”

就连那个“之”都还来不及说出口,李流只感舌根酸软,全身失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再看那慌乱惊怕的长孙千茂和一脸沉痛之色的延慕,缓缓浮出一丝笑意,枯唇微微张开,像是在说:“保重……”

………

中原之地早已见阳,而安西和陇右两府之间的风连寨却还是初见朝霞,苏旭一面沉痛之色,站在瞭楼之上,看着东南方向,凝望得出神。

这一早也不见狨平在苏旭身旁侍奉,正当龙塍和龙广两父子还在好奇之时,这说曹操曹操到,只见狨平、轩陌、轩湟三人头顶着白麻,行至龙广身边时,狨平拱手敬道:“龙将军安好。”

龙广被这三人的孝装着实给吓了一跳,又不知其中缘故,试探问道:“狨大当家这是何故?为何披麻戴孝起来,可是寨中有人亡故?我龙某也该随同前去祭奠祭奠才是啊?”

狨平勉起一笑,再礼回道:“是先生的一位故友今日晨间登了西土之地,龙大将军就不必挂心了,噢对了,先生让我转告龙大将军,可先行到主堂前去用餐,我等做完悼祭,就去与将军相会。”

龙广知是苏旭的故友去世了,也谅其悲心,免生无礼,便依了狨平的话,回礼道:“那既然如此,龙某也不便前去打扰,诸位请先行。”

“多谢龙将军海涵。”

龙广看着三人远去的步伐,那亡故之人看来也是一重要之人。既然苏旭不愿他人打扰,龙广也不冒昧多问,拍了一拍身旁精神不济的龙塍:“塍儿,塍儿,快些走了。”

“噢…”龙塍被这一拍,才缓过神来,“父亲先请。”

龙广见这几日龙塍总是低头冥思,没了往日前那般活跃之态,心想也不知是这龙塍长大了还是真有什么心事,要是心事怕就是自己为他决定的这个未来的妻子小婉,想到此处,也不能责怪龙塍分心。龙广也是清楚,龙塍这小子心里可是有那位大食公主的,可论起身份来,那大食也算西边强国,怕这孩子攀不上那皇室家的高枝。

父子两人一路行走,龙广也时不时的观察起风连寨来,虽说寨子巷道阡陌,可坐落有致,秩次邻比之中,竟似一幅天演之道的阵法。寨中比起当年又是扩建了好几倍,若是屯兵,藏兵一万那是没有问题的,再配上这俯瞰而下的地势,如此咽喉要道,若是起反,那可就后患无穷了,这倒让龙广隐隐泛起一丝担忧。

龙塍一路陪着龙广,见龙广指指点点,自己观望起风连城寨来,才知苏旭能在此处经营多年的奥秘。单看城中甲士林立,手杖尖戟,身批胡弓,腰挎横刀,个个精神抖擞,比起安西军来也差不了几分。这群人倒更像是一群私人军队,就是不知有多少人马了,难怪行商都愿来此歇脚存货,看来这苏旭真还不是一般人。

自从那大秦战士被龙塍救了以后,平日也呆在龙塍身边做起了安保之责。一见是龙家两父子来了,立刻上得前去,学着中原的礼仪,拱拳起礼向着龙塍龙广两人,含糊不清道道

:“供(公)子,大将局(军)。”龙秦这一说,却把一旁的紫纱遮面叶娜惹得掩口笑了起来。

大秦战士和龙氏一家待的这些日子,龙家人从未看低过这个来自远方的奴隶,久而久之,还给大秦战士取了一个中原名字—龙秦。龙自然是龙家的姓,秦自然是拜占庭帝国那个大秦的秦。龙家本意让他随卡沙王子归回大食之后再返回故国,可他一直执意不从,说是在这里找到家人的感觉,虽然也怀念那个水盛牛肥的故乡,可一听说龙广一家回安西之后便要同吐蕃开战,为报救命恩德,便铁了心要留下来。

龙秦一看叶娜取笑自己,心知没有讲对,看似凶煞的面上浮出傻傻一笑,又对龙广父子两人撮起礼来。

几人齐同入了大堂之内,堂中装璜,清淡舒雅,完全又不如那江湖之风,高挂一个义字了事,取而代之的是百朵牡丹之中,一朵芙蓉悠然盛开,诺大的花瓣之下,一染画女子似飞天而舞。

龙广早些年间也是来过,所以并不惊讶。这龙塍倒是第一次来,被这雅致的格局深深吸引起来,在小婉深眸凝望的目光下,快步来到墙下仔细的打量,看那落款小字—烟蓉。

要说这烟蓉,龙塍倒是那日在长安便听说过,这是苏旭先生的名号,可再望那飞天回眸浅笑的女子之时,龙塍却又显出一丝头痛之感,皱眉间,这画墙之上的女子像是在何地见过,可不管龙塍如何回想,就算龙广已是在后处发出责言,龙塍就是想不起来。

“她美么?”

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问言,龙塍心中只顾冥想,随口便回:“美!”

就在龙塍反应过来之时,只见身旁的苏旭已经笑开了花,面容更显年少旖丽,折扇起扬,笑言道:“龙二公子为何对画上女子如此痴迷?”

龙广夺步而来,想要责骂龙塍不知规矩,可还未来的及开言,就被苏旭拦下。

“大将军切勿动怒,这只不过是一幅染画而已,再说,将军来苏旭这处也当像是出入己家一般,不必见外,这龙二公子也可如此,咱们就不比讲那繁文缛节了,还请先行用餐。”

被苏旭这么一堵,龙广也不好发作,就算苏旭再热情,可龙家一行人毕竟是客,龙广只奇怪的是这苏旭为何会对龙塍这般的好。

龙广卸下怒容,道:“既然苏先生如此说了,那龙某怎可不听。”话头一转,仍不改严厉语气,“龙塍,还不谢谢苏先生谅你那无礼之处。”

苏旭又忙做赔笑之态,前来搀扶起龙广入了座位,说了许久褒承之言才让龙广闭了口。

待龙广和卡沙王子聊上了,苏旭这才回到龙塍这处,见龙塍还在冥思苦想,苏旭不禁笑了笑:“公子可曾看出什么来?”

龙塍摇了摇头:“在下真没有任何印象了。”

苏旭淡淡叹道:“公子倒不识得此女子,而这女子倒是识得公子呀。”

“先生,此话怎讲,这女子怎会识得在下?”看苏旭闭口久笑,一幅全然尽知之态,龙塍继问道,“那先生可否告知在下,这位女子姓甚名谁?”

摇扇收折,仿佛苏旭等待的就是这个问题,只见他长望龙塍,面容上的笑已渐渐消失,浮现出了一丝哀伤之色。

“她叫苏蓉慈…!”

……

阳日在上,万里晴云,今日的风连寨外倒是不像平日里那般烈风四作,来往进出的旅商不免感到心神姣好,互相问候起来,有心道是今日这般好天气,正好上路行商去。

如今安西龙家即将起行,苏旭行步而来,依旧撑着他那把婷兰折扇,天也不热,却不见他消停一刻,满面春风迤逦,问候过各行旅商才继步而来。

“龙广兄,有道是万水千山皆有情,若不是那安西府公务繁忙,苏旭可真要留兄长多住几日不可。”

龙广回敬笑道:“承蒙贤弟近几日的照顾,愚兄这也是职身所在,军事过于繁重,若得时闲,贤弟可否来安西之地,你我兄弟二人再把酒言谈。”

“自然自然!”苏旭嫣然眸笑,回头挥手,便见其后佣丛抬出一只大箱。

苏旭又行起扇,只见木箱起开,里面明晃晃的装满银两。

骄阳之下,白银流光,龙广不知苏旭此举又是何顾,忙问:“贤弟,你这是…这是…”

苏旭收扇起拱,面上之笑不减反增:“闻道是兄长家的二公子谋得婚亲,苏旭这也是得见那其亲女子小婉,长得丽质是如那天人,再配上龙家二公子的英郎俊逸,如此相携一对,真是羡煞众人,故此,苏旭这里提前备礼一份。”

一听苏旭要送礼,龙广回身展望其后的龙家两兄弟。龙湛倒是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而龙塍这处却已是急忙走了过来。

“苏先生的厚爱,龙塍这里心领了,只是边境动荡,龙塍还暂时没有想过婚亲一事,所以,还请先生收回大礼。”

“不然,不然,公子可是不知,纵使边地动荡,那人生也有四大喜事而言,公子已得其一,是为那金榜题名时,这还有一喜便是那洞房花烛夜。人生能遇如此两幸,可是常人难遇也难求的,为何还这般委婉推嫌?!”

若是同苏旭讲道理那是讲不通的,龙广也知苏旭是有那三寸不烂之舌,今日若是不收此礼,就是驳了苏旭的面子,想这几日以来,可一直都是苏旭领人围护着众人,如此恩德,已是多日都难还清的人情帐。

“那,既然是贤弟的美意,愚兄就代塍儿收下了,待塍儿日后这成婚之时,贤弟可要前来赴宴才是。”

“父亲…!”龙塍一恼而出,却是只出其父亲,剩下之言本欲脱口而出,又想其后马车之上的小婉正看着自己这处,只得把话憋了回去,细思到:收了也好,免得这苏旭死灿烂打,尽讲些耸人听闻的故事。就好比先前堂中那副蓉花女子图,苏旭非要说是和龙塍有关系,可龙塍撞破脑袋也想不起这名叫苏蓉慈的女子,更别谈和她认识,最后还是敷衍了事,苏旭才罢了口中之言,放了龙塍一马。

见看龙塍像是有话要对父亲龙广讲,可话到嘴边却是没有继续讲出,苏旭起笑道:“龙公子可是有话要说。”

“不不不,既然苏先生如此厚礼相送,龙塍却也不敢不受,这里再是行礼谢过先生了。”

折扇撑开,轻轻缓摇,苏旭见龙塍愿收自己所赠银两,面上尽显满意之色。

身后随从又是一起口哨之音,只看驹烽马踏尘而来,马跃矫健,惹得一群贩马行商不禁争相相望,夸言出:“好马啊!好马”!

众商客也知这乃是风连寨二当家的驹烽神骑,所以才没失礼来窥。

苏旭拉马道:“龙塍公子,这驹烽马可曾喜爱?”

“先生此言又是何意?”听苏旭之言,龙塍更显疑惑。

苏旭牵过马缰,抚起马劲上的鬃毛,又显得惋惜一般:“此马乃是一个偶然之机,偶然所得,如今算来也是已有二十余年了,正所谓,宝马配神将,宝刀赠英雄,苏某我本是一介布衣,喜那琴艺书画,奈何这驹烽马却是跟着苏某我委屈了多年!”短叹罢,苏旭又接道,“现下苏某得见龙塍公子能驯得此马,也算有缘,故此,想要把这驹烽马赠给公子,公子可千万不要推嫌苏某这一片心呐!”

这又是赠银钱,又是送神驹的,龙广倒不比龙塍惊讶的少。

“贤弟,你这…你这…叫塍儿如何能收呀!这绝对不能收,不能收…”

面对苏旭的连赠物,龙塍只感是受宠若惊:“是呀,苏先生,你这神驹请恕龙塍不能要,实在是让龙塍难以顺命…”

就算龙广与龙塍这父子二人连连相推,苏旭倒是添起了涉世江湖之中的豪气之色,也不由得身前一人是统领安西的都护大将军,一人是朝廷新封的佑武尉,苏旭面上就显着那么一个意思:你龙家今日可不能驳了我苏旭的面子,这钱银和马,你龙塍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见看苏旭对自己这个次子是如此上心,龙夫人几步而来,便是代龙塍收下了苏旭的好意。和着苏旭几番礼言再讲,龙门一家也是该上路尽快归回碎叶了。

而当苏旭领着一大帮风连寨卫送别龙家一行后,透着一眼不舍的目光和一股伤神之色,才听他口中喃喃讲出:“蓉慈,李流,你们放心,苏旭会替你们照顾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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