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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速之客

雅儿在家里安置好小念白后,便一个人去到地里采些蔬菜,打算等到延慕回家给他做顿新鲜的菜肴,不自觉间,雅儿又是微笑了起来。

一席尘土平息下去,三马一车向着雅儿走来,为首一个男子,腰持长刀,一身华服,跳下了马,一脸沉稳老道,上前恭敬的对着雅儿拱拳道:“请问这位嫂嫂,前方那片林子可有一户人家?”

雅儿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来者三马之人,两男一女,一个是新罗装扮官差模样,还有一个女子高坐大马之上,冷眼威眉,三人个个腰配长刀,身穿华服,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只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冥寒,她是新罗之人,你所讲之言她又是怎能听懂?!”

雅儿听见马车之中有人说话,害怕了起来,用着自己的手指向自己的耳朵,不停的摆手,示意起身前众人,她确实听不懂。

高马上的冷眉女子看着马下的冥寒脸上流出些许失望之色,提醒道::“冥寒,快些上马,我们去那竹林里看看便知。”

那叫冥寒的男子叹了口气,一跃上了马,这三骑一马车便是向着竹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雅儿见是三人向着自家的方向去了,脸上担忧至极,连竹篮都顾不上拿,忙抄小路跑了回去。

一行来人走的大道所以绕了些路程。雅儿抄着小路抢先一步回到家中,此时的小念白还在屋子里拿着木人玩耍,雅儿上前就是抱起小念白匆忙向篱门外逃去,刚到篱门口,就被这群人撞见了。马上的冥寒见状后也是一惊:“这不是刚才碰见的那个妇人么?怎么跑在我们前面了?”

隔着车帘,马车里缓缓又传出女人的声音:“或许她就是你们的二嫂吧,冥寒,青炙你们还不快给你们的二嫂行礼么?”

马上的冥寒听后甚是激动的下了马,一脸笑意的走到瑟瑟发抖的雅儿面前,低头行礼道:“二嫂,我二哥呢?”

青炙紧跟下马,仔细的打量起抱着小念白的雅儿,心里不免生疑,脸上却显出一份佯装的开心:“上官大人您果然没有骗我们,原来我二哥一直都还活着,待是我等见过二哥以后,我兄妹二人自当听从上官大人调遣。”

“二嫂,我二哥人呢?”冥寒高兴的向着院子里走去大声的叫道,“二哥…二哥…我和五妹来看你了,你快出来见我们啊!”

已是叫了半天,可屋里也没有人出来迎见,冥寒干脆直接进屋去寻,可是连箱子也都翻开找了,也没见到一个人影,这才失望走了出来。

新罗的官差和雅儿对话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马车之内的女人又传出话来:“这女子是个哑人,新罗官差也问了,她也不肯说出实话,我来之前,听说你们二哥现在以打渔为生,怕是此刻出了门打渔去了,咱们不妨就在这里等等!”

青炙隔着车帘一个横眉冷对:“我希望上官大人不要捉弄我兄妹二人。”

车内传出一声嗤笑,只听回道:“两位神卫大人的功夫我自当是知道得,咱们行了如此长远的路途,难道就是就为了戏弄两位不成?正好,我也有些困了,小婉,走…咱们也该下车休息休息…”

………

行了大道几里,延慕拉着水车来到了小集市上,寻得一处人多且宽敞的位置,拉开水车的闸门,支起摊子,叫卖了起来,一甩昔日凡尘过往,做起了诚恳勤劳的售鱼之人。

延慕捕获的海鱼是小集市里面人们最喜欢的新鲜海货,因此十分抢手,每次早早就给卖完了,可是,因为这个却得罪了一些个同行。

但瞧,今日有个彪形大汉,一脸络腮胡子,长得虎背熊腰,眼瞅着自己打起来的海鲜都卖了三五天了还剩了满满一车,又看延慕那处的已是兜售完了,想想自己在这里都做了十来年的生意了,自打这男子来了以后,这饭碗都快给抢了去。

壮汉恶气心生,寻思起刻意滋事以求赶走这个新来的。于是抄起渔刀,三两大步迈向延慕的鱼摊,一刀狠狠砍在水车之上,力气之大,水车被这一劈,刀身都已陷了一寸,刀柄在水车上还摇摇晃晃着。

彪形大汉抄起两手,冒着两眼凶光,粗声道:“我说新来的,你懂不懂这里的规矩?”

一些个买海货的百姓看见这个彪形大汉来者不善,寻滋挑事,不免要打斗一番,于是赶紧放下手里还在挑选的海鱼,跑到一边围望。

彪形大汉见延慕不回一句言语,依旧忙活着收拾着摊子,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更怒,这不能让周围这些个人看了笑话,以后就没脸在这里做这卖海货的生意了,于是指着延慕大吼道:“喂,小子,你没有听见本大爷给你讲话是不?!”

延慕心知来者不善,又不想和大汉冲突起来,扰了客人不说,还给自己添了麻烦,再三思量,从怀中摸出一串铜钱,脸上露着不舍,拉来壮汉的手,全部放在壮汉手里。

彪形壮汉掂量着手中铜钱,这岂是三五文钱就能够息平自己心中怒火?壮汉二话不说,一记猛拳就砸在延慕的颧面之上。有人曾说大汉一拳就能打死一头老牛,然而凭借刚才彪形大汉那一记猛拳,真如他打死老牛所说的力道,延慕不但没有闪开,而是愣生生给用脸挡了去。

一拳停在延慕脸上,大汉也是给惊了一下,暗自忖思,刚才明明用尽了全力,要是放平日,一个普通人绝对都给揍飞了,这男子怎么会一点事情都也没有,也就是脸给打乌青了一块。可是再看看周围的百姓,有的在偷笑,有的在指指点点。大汉把心一横,不管了,反正这小子看着好欺负,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今日也得把他给揍一顿,给他长点记性,免得以后在自己地盘不把自己当回事。

大汉刚准备再一出拳,不知脚下哪里来的莫名怪力就把自己就给绊倒了下去,摔得一脸泥污。

大汉爬了起来,咆哮道:“刚才是谁,刚才谁在我背后偷袭我。”怒目巡查之处,人们见是大汉欲要发飙,纷纷散了去。

站在大汉面前的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人服饰华贵,那男子还故意把头仰到一边,而女子正收卷起手中的长鞭。大汉见两人带有刀刃在身,不由心虚起来,故作镇定后,指着不远的青炙。

“你,那边那个小女子,刚才可是你在背后偷袭我?”

青炙缓步走向满脸怒气的壮汉面前,想要出手,分眼一看鱼摊处延慕此刻摇了摇头。

青炙才回口道:“还不快滚”

壮汉一听,显出几许惊讶,随后又笑道:“大爷我不打女人,你快些走吧”。

青炙也不想同大汉再做口舌,一个擒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锁住壮汉的右臂,再用手里的长鞭勒住壮汉的脖子。壮汉被这突然袭来的一击,吃疼单膝跪地,想要还手却被身后的女子死死锁住了臂膀,稍一用力便是撕心般的疼痛。

壮汉一脸涨得通红,在地上不停挣扎,围观的百姓见是要闹出人命,全部逃了开去,等延慕一个示意后,青炙才慢慢放开制住壮汉的双手。

冥寒躲开倒在地上喘着大气的壮汉,向着延慕走了过去,神情惊讶。仔细的观望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缝补破衣的男子,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延慕赶忙搀起倒在地上的壮汉,为其整理起衣服,忙碌间转看身旁的两人,起了笑:“你俩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我…二哥,真的是你么?”冥寒想要在近一分仔细瞧望,却被一旁的青炙给拉住了手。

延慕见青炙不肯松开冥寒的手,微笑起来:“怎么了,五妹,还在生二哥的气?”

“没有。”青炙仍是一脸漠然,言语平静,心里怕是早已热泪盈眶。

相认之后的三人没有再言语起来,延慕照顾好受伤的壮汉,集市之上也平息下来,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延慕和他身边的冥寒和青炙。私下道:这卖鱼的平时都不是惹事的主,怎么今日身边却多了两个帮手,看来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延慕见到往来人们的异样,心知今日这鱼怕也是卖不出去了,轻叹一口气后,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鱼摊。

冥寒见是二哥要准备收拾回去,连忙上去帮忙:“二哥,我来…”

延慕接过冥寒手中的木板,笑道:“我自己来。你和五妹就在那里歇着。”说罢,从怀里摸出早晨雅儿为他包好的干饼,递向两人,“你们来了这么远的路途,怕是饿了吧,来,吃一点。”

冥寒接过延慕递来的纸包,兴奋不已,打开一瞧,却又失望无比。再是看看还在不停收拾的延慕:“二哥,你就吃这些东西?!”

延慕点了点头:“自从我'死'了之后,平时能吃上这个已经很不错了。”延慕顾自忙活着,头也没有抬起,回问道,“你们怎么能找到这里的?”

“是上官大人带我们来的,她现在就在你家里呢!”冥寒随口回道。

“她也来了?”听了冥寒回答之后,延慕已是紧紧皱起了威眉,一脸紧张担忧之色,连鱼摊也顾不得收拾,领着二人便急急归回。

待三人匆匆来到竹林茅屋之后,雅儿早已在篱门之外等候,见是延慕回来了,一脸欣喜的让了开,对着下马的延慕比划起来【延慕,来客人了】

延慕点了点头,下马径直奔向屋里,雅儿见延慕神情绷紧,步伐仓促,也紧张担忧的跟了过去。

门外侯着一个倩丽蔻华的貌美小女子,见急促而来的延慕,便是欠身行礼:“小婉,见过武统领。”

延慕却是没有理会那名叫小婉的女子,一把推开了屋门。

来到内房之后,一个身着五彩华服的风韵女人正不停拿着带来的小玩具逗着坐在床上的小念白。女人见是延慕来了,一脸笑容回过头来:“延慕,你看这小孩多像你。”

延慕没有领情,上前查看着正笑得不停的小念白,放下了些许担忧后,但面色依旧冷漠。

“上官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皇上想念你了,特派我前来看看你,顺便带上了一些礼物。”说完后,上官婉儿便用手指了指延慕的身后,屋内那几箱礼盒。

“无功不受禄,况且还是皇家的,我这一个平民百姓是受不起的,还烦劳上官大人带回去!”

听是延慕的冷言驳斥,上官婉儿不怒反笑:“武统领,你就不要再记恨皇上她老人家了,毕竟你还是皇族之人呐!”

延慕自知这上官婉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亲自而来,但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上官大人,你此番前来到底是有何事?”

上官婉儿也不直接回答,而是用眼神暗示起延慕来,待等延慕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之后,才听上官婉儿开口道:“武统领,咱们先不妨去看看这新罗海滨之色,如何?”

经过上官婉儿的暗示,延慕料想此次上官婉儿能来,却也可能是有要事同自己商讲。虽是对这上官婉儿没有好感,仍然还是跟着上官婉儿出了屋门。

一路之上,面对上官婉儿的慰问之言,延慕也是闭口不答,待到快到海边之时,只听上官婉儿还不肯说出此来目的。

“上官大人,如今四下已是无人,你到底有何要事要讲!”延慕起怒道。

上官婉儿缓出几步,淡淡道:“统领大人,最近神都可不太安宁啊,先是出了星陨一事,闹的人心皆是惶恐不安,纷纷谣传是大周将被倾覆;而后又是梁王和太子的两党之争,愁得皇上是头痛不已;再是皇上念是许久没有见过统领大人了,所以这才派我前来迎接统领大人归回神都!”

延慕听完上官婉儿的说辞,冷笑出声:“我早已不再是大周的人了,凭什么要同你回去。”

延慕的拒绝也在上官婉儿的意料之中,只看她掩口起笑道:“既然我能找到这里,难道还担心武统领不会跟我回去么?”

延慕冷眉作对道:“你想要威胁我?”

“我怎么会威胁武统领呢?”上官婉儿笑意越来越浓,继言道,“皇上说了,只要统领大人为皇上平息那谣言和两党之争,从此皇上便是不会再来打搅大人。”

“那为何要我前去?”

上官婉儿摇着头怜悯道:“因为你一直都是武姓之人!”

…………

天已经入夜,雅儿今日可算幸苦一番,哄睡下小念白和照顾好所有人后,陪着延慕来到璀星下的海滨。雅儿叹了一口气,比划道【延慕,她们这群人是谁?今日你走后他们就来了,还吓了我一跳】

“是…”

不等延慕说出口来,雅儿便打断延慕的话语,佯装起几分悦色,眼神中又满是不舍,比划着【我都知道了,回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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