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墓,这里是,你家?”苍墓一边撑着船篙,一边有些无奈的看着船上这个看什么都好奇的人。
回忆又飘回从族地回来那段时间,那几天,苍墓正要回来,却莫名被拉了衣角,回头就与一双凤眸相对,那双凤眸正可怜兮兮的看着苍墓。
“苍墓,我还没完成任务,没地方去。”苍墓冷淡看了他几眼,转身又要走,可是一回头就听见他那可怜巴巴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苍墓...苍墓...”
苍墓实在被吵得心中郁烦:“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滚。”
之间她衣裙下的男子的一双凤眸立马弯出了个漂亮的弧度:“好好好。”
苍墓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于是,这般前因后果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苍墓回神匆匆收回自己的目光。
“妖蓝彼岸开了......”苍墓的目光锁定在众多黑彼岸中的一朵蓝色彼岸,又是一个回头,秀眉微微蹙起,“也罢,你同我一起去。”
突然被点名的冀青木愣神,然后弯起眉角:“听你的。”之后又低下头,把玩自己手中刚刚在池水中随意捞的一朵玄黑彼岸。
苍墓不说话了,幽幽瞥了一眼冀青木,心中暗想:都不问问是什么事,蠢死了都没人救他。
船桨划过池下绽放的彼岸,缓缓向那朵位于池中的妖蓝彼岸划去,苍墓轻轻唱起了一首像是童谣的歌曲。
“花开花落各千年,繁花绿叶永不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永世相识相知,永世不可相恋。
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啊,卸下所有记忆,
黄泉为花,碧落为叶
既然自愿投入地狱呵,就该好好指引过路魂。”
“这是在讲彼岸吗?”冀青木好不容易从这首歌沙哑却又迷幻的氛围中摆脱出来,忙打断了准备接着向下唱的苍墓,急急开问。
“自然,我还是要告诉你,彼岸只能养在血水之中才会长得最好,我做得到,自然去做。”
冀青木猛的一惊,松开手,玄黑彼岸落在地上,显出无力。
苍墓放下船篙,拾起彼岸缓缓放在血水之中,彼岸一点点下沉,缓缓像是找到了归宿,一下子接根在一截断茎上,露出一派悠然自得。
又是半晌出神的青木被苍墓一句沙哑的“到了”,唤回了神。
漫天的黑玫瑰花瓣静止在天空,遍地的妖蓝彼岸,露出一副奢靡繁华的景色。
“陆地......原本,没有陆地的吧……”冀青木呢喃道。苍墓的听力一向很好,便淡然回道。
“我想要,就有了。”说完便在一座墓碑边跪下,偌大的一片妖蓝彼岸,像是只为那个墓碑存在,勾勒出世间最美的景色。
苍墓闭上双眼,微微上翘的睫毛在苍墓的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她在虔诚地祈祷。
缓缓之间,仿佛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她的眼中流出,润湿了她长长的睫毛。
“尊贵通往地狱之门的彼岸啊,请您庇护这片土地之下长眠的人啊。”苍墓指尖做刃,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划了一道血口子,猩红黏稠的血液缓缓滴下。
一大片的妖蓝彼岸变成了一大片的血色彼岸,鲜红欲滴,微微摇晃,很是壮观。
夕日欲颓,火红的落日余晖衬着一片血红的彼岸,冀青木好像是看见了一片属于火焰的世界,却又比那更加的妩媚妖娆,生机无限。
苍墓跪在墓碑之前,她的发丝变得柔和,连脸上一贯有的冷峻也看不太清楚了。
冀青木,沦陷了。
任它花海万里,夕日柔和,却又怎么比得过眼前一人。
苍墓起身:“什么都不要问,不要说。”
离开之时,利用了瞬移,只是刹那就到了大门口,苍墓的脸色有些苍白。
苍墓拿出身份验证卡,冰冷的女声响起,大门开启,伊藤子恰恰好的完美的扶过了苍墓,脸上略有担忧,一边好像在数落着苍墓些什么,一边又是给她递了水。
“让他住进来,一个月以后赶出去。”苍墓又回到了冷冰冰的样子。
“是。”温和柔美的女声响起,冀青木想起那日水镜中的声音。
苍墓正要进房间,却看见了从圣灵房间出来的一个乖巧的不像一个成年人的池暝。
乖顺着脸,眉毛微微下耷,眼神惺忪,头上的小棕毛显出凌乱。
在看见苍墓的一瞬间,眼神一动,像是清醒。
藤子递过来水,池暝接过,他炽热的指尖碰到藤子冰冷的指尖,倒不是他先做出反应,藤子难得的惊讶,手松开,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苍墓并不理会眼前的乱剧,冷峻的眼盯着池暝。
“我给你一秒钟,给我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