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理塘离开三一八国道,向南拐上二一七省道,前往我们这次藏地之旅重要的一站——亚丁。从理塘到亚丁有二百二十多公里路,中间在桑堆村,要从二一七省道向左拐到二一六省道。我们不知道这段道路的路况,但是根据前面经验判断,在藏地,往往是省道要比国道好,县道要比省道好,所以到亚丁的二一七省道和二一六省道应该比三一八国道好走。
早晨出发的时候,老虎面对朝阳发出呼唤:“亚丁,我心中的香格里拉。”
离开理塘,汽车行驶在毛垭大草原上,清晨的草原,朝阳金黄色的光芒将绿色的草地也染上金色,如同梦境一般。半个小时后,我们的汽车在一处佛塔前停下。佛塔前是一弯窄窄的小河,河流在佛塔旁画出一个很大的圆圈,河水在金黄色的朝阳照耀下,泛出片片鳞光,鳞光中闪烁着一圈圈黄色的光晕,如同千万条金鱼在水面上泛波逐浪。
云拿着一只口杯来到小河旁。她解开上衣的扭扣,散开束缚的乌发,跪坐在小河边。
老虎来到她的身边,关切地问她。她说:“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会好吗?你去拍照吧。”
风景太美,我们三友忘情地拍照,照相机的声音此起彼落,那一 阵阵的“咔嚓”声,是我们对美景的诉说。我们都已经陶醉在美景中,忘记了跪坐在河边的云。
河水清澈得如同一面银镜,映照着云美丽的面容。云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凄凉。云面对河水用五指梳理着乌发,为自己化妆。她扑上粉底霜,重重的红底将白晰的面颊涂得红红的,红得那么浓烈,如重彩的演员。她描着眉毛,将细细的眉毛描得很重,重得如弯钩。她涂上眼晕,青紫色的眼晕是那么深遂,深遂得如无尽的黑暗。最后她掏出一支大红色的口红,将嘴唇涂得如一枝绽放的红色玫瑰。
水面映现重彩浓妆的云,原本清新秀丽的云在重彩下却显得那么地不真实。云抬起头仰望天空:“你看见了么,我漂亮吗?”云的声音凄惨悲凉:“怕你离得远看不清楚,我特意画重一点。”云的眼泪流出来:“我是不是还像两年前那么漂亮?你是不是还像两年前那么爱我?”
云将衣领往下拉,露出颀长的秀脖:“看到我的脖子了吗?你那么喜欢吻我的脖子,”她闭起眼睛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快了,我很快就会来到你的怀里,让你尽情地吻。”
云的泪水哗哗地流着,脸上的浓妆也被滚滚的泪水洗去大半。云又重新补妆,一边补妆一边说:“还记得吗?前年在这里你为我化妆,我的脸被你画得像个猴屁股。”云将口红印在自己的手臂上:“还记得我在你的脸上印上多少口红吗?你满脸都是我的口红。”
云回头看着水中自己的模样,悲痛地说:“漂亮有什么用呢,欣赏我的你已经走了。”她捡起一块石头砸向水中的脸,水面惊起阵阵涟漪,涟漪中已不见云的颜容:“没有你的滋润,我已经是行尸走肉。”
云伏在地上,将整个脸浸入河水中,冰冷的河水刺激云的皮肤,也刺激云的神经。云感觉到只有冰冷的河水才能冰冻她热辣辣的泪水,也只有这冰冷的河水才能洗漱她心中的悲痛。
云双手拍打着河水,河水溅起的水花淋着云的上衣。她不断地拍着河水,河水也不断地淋着她的上衣,很快她整个上身已经湿透。
老虎发现云的异常,快速跑到河边拉起云:“你怎么啦?”
云抱着老虎,“哇……”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