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到处留迹在车内吃着麻糕,老虎因为刚才她的哭泣没吃麻糕,拆了一包方便面干啃。麻糕很香,我们肚子很饿,所以我们吃得狼吞虎咽。
她起先闭着眼睛,给她什么她都摇头不吃。等我们麻糕吃到一半时,她忽然睁开眼睛对我说:“能不能吃慢一些?”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停住嘴等着她下一句话的解释。很少连说两句话的她这次很快说了第二句话:“我就想你吃得绅士一些。”说完后她那一直忧郁的眼睛中朝我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太快了,快得等到我感觉到她的笑容时,她的眼睛又恢复到平时的忧郁。
我低头上下左右看看自已的模样,杂乱不堪的头发,颓废的胡子,满是灰尘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绅士,倒是很像一位不修边幅、肮脏不堪的流浪者。我想现在无论我如何慢慢地吃麻糕,也吃不出一个绅士的样子来。
但是美人开口说话,而且连说了两句,我吃麻糕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下来,小口地咬,慢慢地嚼,轻轻地咽,一边吃一边还轻轻地幌着头,好像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老虎和到处留迹看到我突然的变化不由得大笑起来。
可是,她却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看得那么认真,似乎在欣赏一件作品。
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我不理会老虎和到处留迹的笑声,继续绅士般地品着手中的麻糕,我感觉在她的目光中,我真是一位“绅士。”
看着看着,她又流泪了。
我这一顿午饭在她的泪水中吃得是那么地艰难,别说是胃口,到最后我连吃的兴趣也没有了,胡乱地将剩下麻糕塞进口中,也不管她是什么表情,转身开车出发。
老虎在后座对我调侃道:“言武绅士……”
老虎一句话仅说了半句就停住了,我在前面开车不知道老虎为何说半句就住口,到处留迹悄悄告诉我,是她瞪了老虎一眼,老虎才住口。
男人都在这样的毛病,有美女欣赏就很开心。我也不例外,今天车子开得特别稳,我是在欣赏我的美女面前展示自己的高超车技。
到处留迹说我今天开车超水平发挥。
她对窗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如果看窗外她只会看着天,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冰冷,就算是藏地九月烈日下的高温也融化不了她那块冰。
窗外一片阳光灿烂,车内却有一块冰雪天地。
老虎在用了十二万分的热情仍然融化不了那块冰后,悄悄地对我们感叹说他身边坐着一位“冰美人。”
我从反光镜中看着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她补充道:“是沉睡的冰美人”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到处留迹的感慨总是很有诗意。
我就没有到处留迹那样的水平,总找不出那种诗意来。后来我看到有部电视剧的名字叫“冰是睡着的水”,当时我就有种强烈的感受,我们在藏地艳遇的她,就是“冰是睡着的水。”
车上的那块冰,到后来柔成一团水,让我们大动情怀。
那是后话。
冰也有醒的时候。我们的车子从三一八国道转弯去海螺沟,经过一处叫“俯看长征路”的观景台。因为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又加上我们要赶路,所以不准备停车。
此时冰“醒”了。
她请求在这个观景台停车,美人开口我们只有遵命。
她走到老虎身边,悠悠一笑:“能给我在这里拍一张照片吗?”她的笑我怎么感觉也还是有点冷,但是老虎却受宠若惊,连声点头:“好好好,我给你拍。”
老虎举起相机便要拍。
她再次一笑,这次的笑容中有一些羞涩:“我想用你的三角架。”
她接过老虎手中的三角架,撑开三个脚放在观景台的拦杆边上。她站在三角架旁边,她凝视三角架的那种眼神,就像望着心爱的情人一般,饱含着无限的情意。
老虎的尼康D90相机可能是有史以来使用连拍最猛的一次,老虎按住快门按钮就不肯松开,快门连续不断地发出“咔咔咔”的声音,那声音就如老虎激动的心跳。
她再次笑了,可是这次的笑容中却有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