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其实嫁给外国人也不错的,坐在沙发上的的莫晓琪剥了个橘瓣,递给一旁的于兰说,她听后打趣的说:琪儿啊,要不咱也参加个?莫晓琪听着舅妈有点认真,又有点打趣的语气,瞟了眼了于兰说:舅妈,我也就是说说,这些您不能信,这是炒作。于兰听了不以为然的说:你看人家马哲那孩子,前段时间就领回来个女孩。莫晓琪赌气的说了句舅妈,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莫晓琪的表哥是一位军官,和部队某首长的女儿结了婚,定居在SH,成了名副其实的上门女婿,几年都不能回一次,于兰想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给人家做了倒插门,想起来心里就一百二十个不乐意,直到来保州上大学的莫晓琪,这才转移她的注意力,赶巧家里家外就这么个女娃,简直是宠翻了天,在她的心里更是比天还大,尤其是这几年,外甥女的亲事,那是比母亲还要亲。
坐在书桌旁的莫晓琪,捺着鼠标就是一顿狂点,当然她是不会生舅妈的气,舅妈的嘴虽然碎了些,但她知道那碎也是为她好,她是在生自己的气,气愤自己的不主动、不珍惜。中学时期的莫晓琪花了大把的力气,才走出“早恋事件”的阴霾,那时她虽不懂爱情到底是什么,却懂得了心痛是什么,那心痛满满的化作了畏惧,影响着她以后的情感生活,在被动中享受着一切。直到大二那年这被动才变得软化了。
九月份的一天,下午无课的莫晓琪,双手托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翻阅着走出了图书馆,也许看的投入,竟没发现人已经到了台阶处,恍然发现时仍是重重地跌了一脚,幸亏台阶不高,才不至于摔的更重,即便这样,也是痛的起不了身,这时她看见一双白色运动鞋不知何时出现了眼前,浅蓝色牛仔裤搭配了件棕红色短袖T恤,屈着身子,一只手停在她的额前,静候她的允诺,碍于脚痛的厉害,眼前又没有认识的人路过,想到认识,心间竟是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她只好伸出了手,快到宿舍楼时,碰见了舍友小六,她才意识到搀扶她的手是男女有别的,一声谢都没有表达的她和小六匆忙回了宿舍,小六说起时,她才想起自己的不礼貌,这样想着,嘴里却是低语:呀,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翻看着她借出来的书籍的小六一脸错愕:五姐,他叫马哲,他可是个名人。正当她重复着“马哲”时,却听见了,窗外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想起身探个究竟时,小六闻声先去了阳台,回转过身又是一副“在亲姐妹面前还装什么呀”的表情,出了宿舍,直到她把专治跌打损伤的红花油丢到她的怀里时,刚刚放松延展出去的腿脚蓦然的又缩了回去。
她在舍友的打趣中熟识了他,在她脚伤的第二个周末,在路过一个小杨树旁,她叫出了他的名字,在她脚伤痊愈的当天,他约了她,她只所以应约,除了好感,还有一个大大的疑问,这时他们坐在那棵杨树下的石制长椅上,她蓦然扭过脸看着他说为什么你那天会突然出现?坐在一边的马哲支吾了半天,比划了半天也没能讲清楚,他可不想亲手毁灭他在她面前的良好形象,但望着她疑惑逐渐气愤的眼神,骚弄着头皮,站起身长吐了气说他那天是在跟踪她,又说不止那天,从半年前那次社团的会议上偶然看见她,就开始了。他的语气逐渐平缓认真,不带一丝欺骗,真诚的让她心动。她最恨自己的这份心动,却在无奈中享受着,这时她嘴巴一嘟,嗔似的说我说怎么老觉得你有点面熟呢,又说可、可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她为自己轻率说出的后半句话有些懊恼,她分明看见他抿起嘴角时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他故作一脸委屈的说我是和你搭话了,可你不理我啊。那晚星光满天,天空突兀的闪过一颗流星,他们开始相恋了,那年马哲读大三。
她享受着恋爱里的新奇或者俗陈的欢愉,她想着这样就好,对他的了解仅限学校,交往一个月后才知道他是本市的,交往两个月后想去舅妈家,直到她说出地址时,她才知道他也住在同一所小区,交往三个月后在一个飘着点点雪花的夜晚,他试探着抚住她的双肩,她却退后了半步,她透过朦胧的月光看着他不解的眼神,她想应该告诉她所担心的,几番启合嘴唇也没能说出口。据说,在大学里,男孩与女孩交往不到三天,便在外边租了房过起了家家,别提多幸福了呢。躺在宿舍床上的她一边梳理着泰迪熊毛发,一边想下次一定告诉他。如果她知道“下次”会间隔这么长,她一定会马上向他倾诉,后来的某个时间段想起时,她总要这样责备和宽慰自己。
马哲在别人眼里是实打实的“官二代”,但对待感情却不“二”。对于莫晓琪的感情,他是认真的,如果那晚她从了他,说不定他对她会有些恶俗的共识,就在那晚,感觉不妥的他,主动打给她,听见电话里的恸哭声,他心痛极了,恨不得猛抽自己几个耳光。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和她只是牵手,有时他们也会有所争吵,争吵的秘密在大学已不是秘密,事情的结果总是以他的主动复合,有时他也会被这主动搅得自己莫名烦躁。
距离举行毕业典礼还不到一周,马隐约觉得有些不安,除了忙于毕业论文,他还想起有很多日子没有见过莫晓琪了,这天他正好有时间想去看看她,就在他等她的间隙,她却看见他正与身边的女孩说笑,竟是无意的抓起了女孩的手,他见她转身就要离去,他紧追了过去,纵然百般的解释,她只是低头流泪,仿若受了莫大的委屈,他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说了句“要不分手吧!”,他们便分手了,分的那样匆匆,分的那样不明不白,从泛青的天际看,那天应该也是个满天星星的夜晚。
直到她听说马哲想要去石门时,她才清楚是自己的敏感多疑惹的祸,去追,但人已不见了踪影,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她竟也淡忘了,忘得她都懒的去找理由宽慰自己。马哲带尚北北回家时,她是在第二天听舅妈讲起,她去看他时,马哲妈妈告诉她马哲女朋友长大可好看了呢,还说真不巧他一早就出去了。于兰也劝她如果放不下那就去找他。但她始终迈不出那到门槛,有时想起也会难过,有时也恨恨的想过去了就过去吧。
这时的莫晓琪又听见了舅妈的碎嘴,双手俯在桌边,心中满是难抑的烦闷,这时她想起了左小乙,每次不开心时她总会找他倾诉,他也总是会说他要是爱你早晚会回来的,这样想着拨通了他的号码,蹙起眉头说怎么又关机了。她赌气的甩手掼手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