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北北被唤醒时,她不知何时竟睡在了沙发上,她侧身看了看钟表已过了晚上十一点,她又试着打了马哲的电话,得到的答复仍旧是无人接听,她对着在里间的蓝颖嚷了声,也不等她的答复便匆匆的下了楼。
喜欢夜生活的人们,此刻变得极度兴奋,强劲的动感舞曲,刺激着神经细胞,冲击着人们隐忍已久的躁动,光影流转间,红男绿女可劲的扭晃着腰肢。尚北北穿梭于这些腰肢间,她是顶不喜欢来这种地方的,那还是在公司签成第一笔大单,马哲带着尚北北和苏霞来过一次,也知晓了马哲是这里的常客。
她费力的挤出这腰肢群,透过忽明忽暗变幻的镁光灯,她一眼就认出了五步之外的马哲,昏睡在沙发上,手里依然紧握着一个酒瓶,几上的酒瓶横七竖八的躺着,看到这些她有说不出的痛恨,痛他如此糟蹋自己,恨自己当初如此轻率,这时她发现他的大腿上搭着一条纤细的腿,那腿边还垂着一只手,从那手的垂落姿势看它肯定没干什么好事或者被诱导着没干什么好事。心中的痛恨瞬间转化为仇视:金发妹你也太没职业操守了吧。想着就要过去,却看见一个像极了苏霞的背影悄然立在了沙发跟前。尚北北认真一瞧,那人确实是苏霞。
看清楚的尚北北心里竟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虽然时间很短,她觉得这失落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转身挤出的尚北北,心想这样也好,如果那个人是苏霞,由她照顾马哲还是很安心的。
这是尚北北第一次享受懒床的感觉,轻松踏实,即便是个回笼觉,也觉得安心不少。以前即便是周末,她也会强迫自己按时起床,她觉得要坚持一个好的习惯很重要。一觉醒来已是中午,这次不是自然醒,是被一只会飞的烤鸭急醒的。她连连打了几个哈气,拖着蓬乱的头发,像极了三天没吃饭的乞丐,无所顾及的直奔厨房而去。
这个死丫头就知道吃,她看着冷藏室的仅有几瓶化妆品,关上冰箱门时恶狠狠地想,又在厨房里翻来覆去的找,也没发现顶点儿吃的,的确,原来这些事都是尚北北去做的,她见蓝颖第一面感觉就特别亲,在心里早已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心安理得的给了她一个温馨、放纵的家。
“姐姐,你又想说我什么啊?”
“咦,姐姐,你怎么没去上班啊?”
“姐姐,休息啊,今天”
尚北北听到蓝颖这一梭子的连珠炮,惊得她险些把手里端着的白瓷碗掉到地板上,她转过身嗔似的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啊?蓝颖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说,我也是饿得厉害。说毕两人哈哈大笑起来,那饥饿似乎已经远去,谁知笑声刚落,姐妹两人就不知“脸耻”的,胡乱的整饬几把,匆匆的跑下了楼。
“两瓶啤酒”
“哇,姐姐,很少见哟!”
这时一位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孩走了过来,熟练的起开酒瓶,“这就来”,又是脆盈盈的一声去别的餐桌。蓝颖看着尚北北的一反常态,意识到十有八九是和马哲闹矛盾了,她看见尚北北竟是一口气灌下一杯,放下酒杯的尚北北看着蓝颖:有什么好看的。蓝颖赶紧端起酒杯抿了下,眼神里透着俏皮乞怜:姐姐,你知道我是不喝酒的。
“姐姐,生姐夫的气了,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实我觉得姐夫挺好的,人好、有车、有房的,还那么听你的话,这么好的男人去哪里找?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死丫头,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我走了他好进来是不是”
“才不是呢”,蓝颖夹起一小撮醋溜土豆丝放进嘴里咀嚼着,小簇了眉头,低语说:“我的金龟婿在哪儿呢”
“酸吧?!”,尚北北放下筷子打趣的问
“恩,真酸!”,蓝颖吧唧着油光的小嘴儿,似有顿悟的说:“哎呀,姐姐你可真坏,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了吧,说说你那个他吧”
“怎么说呢,我倒挺喜欢他的,我也不知道这次怎么了,总觉得他和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唉,不过、我想他是指望不上了,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
尚北北端起杯子问她怎么回事。蓝颖只说她和他的她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她说这么巧,不过也不算什么,你看咱俩就有相似的地方。这时的蓝颖嘴角微微一翘,惹出一处坏笑和得意,说,谁说不是呢,说不定他找的就是你呢?听到这里,尚北北心头一紧,杯中的啤酒差点涌了出去,稳了稳神,似有期待的说:哪有这么巧。说着杯子就凑到了嘴边。
蓝颖发现对面的尚北北有些不对劲,起身坐到她的一侧,抨住她的手臂,不无担忧的说:姐千万别再喝了。心里却是老大的自责:说好了不提的,今天我怎么又犯混了呢。她劝她不要再喝也是真的,她记起上大三那年,宿舍里的一个姐妹,因为失恋喝的大醉,回到宿舍后,连哭带笑的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也是丢了三魂七魄似的,她倒不是因为怕折腾,她是真担心她遭那份罪。尚北北见蓝颖那么执着,也就没再喝,两瓶的啤酒剩了一瓶半,还有个杯子几乎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