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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柠果(42)心雨

高一入学后,马小涛的成绩出了点意外,都准备要去职业高中就读了,却等来了好消息,这倒是促成了他和左小乙同班同学的缘分,开创了属于两个人的奇迹。安雨晨和王海分到了另外的一个班级,尚北北终于做成了左小乙的同桌,莫晓琪的位子基本没变,同时班里也聚集了不少新考进来的同学。

为此安雨晨郁闷了好久,她不止一次向表姐哭诉:人都分开了,那还怎么继续“约定”啊。表姐此时又改了态度:你可真是个情种,高中可不是义务教育,是要考大学的,只有学习好了,才能有“约定”。听到话音不甚明了的李桂云,也是笑着举双手赞成,安雨晨正要发飙时,她们俩知趣的谈论起热播的电视剧。

在王海百般的央求下,她同意做了他的同桌。起初安雨晨虽是接纳了他,心里还有些排斥的,她很担心万一他们俩的“亲密”接触,传到左小乙的耳朵里,说不定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她对王海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同桌关系。

和初三相比起来,高一似乎又进入了另一个循环,起初压力不大,心态万千,回味着升学后带来的欣慰感,直到文理分科后,大家才意识到那根独木桥越来越近,现实变得越来越贴切,他们不得不又投入进了人生里顶顶重要的一场生死搏斗。

立秋过了半月有余,“秋老虎”反而变本加厉了,打到饭的同学拿着饭缸走出了食堂,突然听到学校广播因“秋老虎”取消晚自习的通知,闻声的同学个个拍手叫好,甚至有的把刚打好的饭菜,一股脑的泼了出去,算是敬过了天地。一墙之隔的街道上,并没有因为这闷热变的丝毫冷清,相反倒有一种别样清凉。街头上可热闹了,隔不远便是一群人,大多是出来纳凉的人们,当然这人们当中也多是学生,因此便有了露天KTV这个行当:一台彩色大电视,一台功放机搭配一对音响。一群人围拢在电视机前,哼哼哈哈的嚎个没完,尽管那调子已经出城三十里,依然没有回头的意思,实在听不过的,便上去好言相劝,他却打趣的说这才哪到哪儿,上次都到了BJ的金山上才下来呢。

左小乙和尚北北刚踏出校门,一首忧伤的《心雨》撒落到了眼前,那女声唱的太柔了,柔的钢铁男儿个个肝肠寸断的。那女孩的声音太好听了,说着,他禁不住的抬腿走了过去,她也是好奇的紧随了过去,走到跟前的左小乙,又是踮起脚尖又是蹿高了身子,才看清唱女声的,竟是五大三粗的胖子,一脸的油腻,油腻的心碎,沮丧的回转过身,看着尚北北,一脸的不依不饶的说他唱这首歌简直是对不起他那肚子。

安雨晨碰见刚刚收住笑容的尚北北就诉起了苦,把能怨的人全怨了个遍,竟把这么好的姐妹们分开了,一定要监督好左小乙,可不能让他在看什么乌七八糟的小说了,说着瞥了眼尚北北身边的左小乙,自顾自的埋怨道:竟然还和王海成了同桌。听得尚北北直乐。听的莫晓琪直着急。莫晓琪拉起安雨晨的手,就往一边拽,起初还拽不动呢,费了好大劲儿,她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她走了,这时尚北北瞥见莫晓琪凑到安雨晨旁边耳语了几句,她轻叹了口气,忍不住地想她一定是在说:傻妮子,他们俩正谈恋爱呢,你瞎往一块凑什么啊。

“这下好了吧”,沿着河边散步的尚北北,拨开眼前的柳条,想到又成了同桌,一脸的明知故问。

“好什么”,一棵柳树挡住了前行的左小乙,随到了尚北北的身后,不解的问

“哼!明知故问”,话音未落,嗔着一口气的尚北北蓦然转过身,险些钻进左小乙的怀里。

倘若身在半寸外,不管是谁都会相信她确实倚在他的怀里,只是动作过于生涩罢了。她和他是那么的近,僵在一瞬,她看着他,心跳的羞红了脸颊,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对这宽敞结实的胸怀不能自抑的向往,这种感觉和以往的不一样,她再次确认,她想这一定是“恋爱”了。她能感觉到那寸外暖暖的气息,她见他禁不住的抬起手臂,透着丝丝紧张、向往、不安。此刻的她顿然撤出半步,故作轻松地打趣道:赶紧承认了吧。

“啊哈,是”说着,小乙的胳膊荡了下去,暗自舒了口气

“是什么”

“我哪里知道,你那么着急,我可不就回答‘是’了”

“哎呀,讨厌,不理你了!”

左小乙紧跟了上去,坐到了尚北北的一侧。经过了传纸条和离别,尚北北觉得还是同桌好,那样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再也不用传那招人烦的“纸条”了,就是坐他十几个小时也不会有人问一句管一下,即使说上几句过火的活,也不会招来麻烦,即使有麻烦了,一句话不说都觉得是幸福的,想到麻烦,她心底里竟闪过一丝不安。

坐在一侧的左小乙的手不安份的试探的抚在她的手背上,紧张的手心沁出了汗,这是他第一次有想牵手的冲动,以前曾有偶尔的碰撞却没今天迫切,这时的他没想到她的手急剧的缩了回去,他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刚才的不该,肯定是这样的,他愤然的恨着自己,这时的他觉得她的指尖轻触着他的指尖,痒痒的,特别得劲。

高娜端了杯橙汁,坐到了尚北北的旁边,瞅了眼女儿那煞是认真的表情,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女儿晃晃手示意制止了。

“妈,你看啊,阿华就这样走了,他、他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他走了,那阿霞怎么办啊”

“哎呀,宝贝这可是电影”

“真是的,电影也不能这么演啊,要是我,肯定让他们在一起”

“嗯,北北啊,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男孩是谁啊”

“妈,你快看阿华又回来了。”

“……”

“……”

“北北,妈妈是担心…。”

“妈妈,好妈妈,没事的,真的,这电影不好看,就是个同学”

“同学,那、那就好”

高娜看着女儿起身去了卧室,望着女儿的背影,她意识到女儿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随口编个“约定”就能完事的,她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判断,确信女儿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自从知道女儿的事后,高娜一直担心着,担心会影响到她的学习,甚至会影响到她的成长,每次听到女儿谈起时总是一幅心里有谱的样子,她选择了相信女儿,她觉得这种急或者逼都是划不来的。每每想到这里,她总是有些不安,想到老公把女儿全身心的托付给了自己,而他问起女儿时她也是只字未提,这不安也来自她心底里那自私的一面,她不想母女间的那点美好有半点差池,不是说她不够信任她,是说她想用对她的尊重,换来她的真诚。

每每下定决心要和女儿郑重的谈一次,听到她那句“妈妈”、“好妈妈”,总有些不忍,她不想以一个“妈妈”的身份去责难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想到这里,她真的有去学校找那个男孩的想法,告诉他你们还太小了,她甚至想到告诉她我们家北北是不会嫁给你们这些穷小子。学校她真的去了,不是去找那个男孩,而是了解女儿的学习情况,发现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每到心烦时,她总要在这里找几分安慰。

这时电话响了,她瞟了眼女儿的房间,快步的走过去提起听筒,不等她开口就听见老公说:项目开张的很顺利,比预期还要好。听到这里,她悬着心也就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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