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瑶华今儿个不在府里,万助耀知道万长华、万沙华、万曼珠三人去了复赛,皇帝要接见他们三人,而万瑶华在家中万莫氏就少不了找她麻烦,尽管万瑶华从不放在心上,可是他就是看不得自己心爱的孙女儿受委屈,让她出府去谈商,也好锻炼锻炼她。
恰好今日又有人上门请了万助耀,本来要前几日就送请柬上门的,可是来的匆忙,又似乎是等不及,就直接上门请了。
而来人正是黄家十岁小天才黄资晖的胞兄,十五岁的黄资敏。
称是时间匆忙,请万助耀到黄府一聚,还请了宋阀家主、杨家家主、以及京中有名的几家世家。
万助耀左右无事,便应邀上门去了,府里万栾办公一回来,就闻得后院吵吵闹闹。
万莫氏对着李姨娘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万栾见雪梅园里一堆人闹哄哄的,也是心觉不好,自己就是上朝回来,家里又是一团乱麻,怎么说温雅兰不在万府以后,这些个不懂事的就都开始闹腾了,怎么都管教不了是怎么的。
“老夫人啊……婢妾冤枉……婢妾怎么知道她是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平时她便对婢妾恶言恶语以下犯上,而且屡次对婢妾羞辱不已,婢妾怎么能一忍再忍?”
千算万算没算到紫雪居然怀孕了!已将近三个月!
李姨娘一脚下去踹没了紫雪的孩子!
万栾顿时大怒,一巴掌扇过去,将李姨娘整个人扇歪到一旁,万莫氏连忙拦着,万栾虽气极,终究顾着她的身孕,没下太大的重手,李姨娘肿起半边脸,只捂着脸嘤嘤地哭泣,继续不断喊冤。
“你这孩子,谁也不知道那侍妾怀了孕,她自己都不会说!再说了又不是她那肚子里的才是你的孩儿,好歹李姨娘肚子里还有一个,别又做错了事害了这个孩子!”
万莫氏徐徐劝道,万栾不发一语,冷冷地瞪着趴在地上的李姨娘,似乎是第一次认识到她的蛇蝎心肠。
折腾了一天,内室里端出的血水终于颜色渐浅渐清,紫雪也醒了,万栾守在她身边的。紫雪得知自己小产,一睁眼看到了万栾,便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老爷……老爷啊……雪儿实在是命苦……好不容易有了老爷的骨血!又被人不满生生踢没了!那还只是个三月的孩子!呜呜……雪儿真是命苦……”
万栾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刹那又涌了上来,怀里的人儿面色苍白、身体孱弱,失去腹中骨肉心碎不已,他又何尝不是惋惜、心疼那个失去的孩儿,只拍着她的背脊,轻声安慰几句先平复她的情绪。
外面的李姨娘不依不饶,听得紫雪的哭喊她开始嚎得更大声,对着老夫人那是泪如泉涌,“老夫人明鉴!是她今日冲撞婢妾还恶语相向婢妾才出手训斥的!婢妾丝毫不知她怀有身孕!且是她频频激怒婢妾,自她成了老爷的侍妾就对婢妾一个人在再而三地羞辱!婢妾今日是气极了才……”
“祖母?这是怎么了?”
李姨娘尚未哭完,便听得一道柔婉不失英气的声音,来人深紫色的长裙,怀中抱着小章华,似乎刚从府外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如此明显也不懂。万莫氏一看便没好气,菊酿忙劝着万莫氏,免得她迁怒万瑶华,等万助耀回来又给她脸色看。
“大小姐啊!您也来了!算是为婢妾做个主!那侍妾紫雪自入府以来便对婢妾恶语相向毫无尊卑!日日见了都冷嘲热讽,婢妾何曾是这样冲动的人?不过忍她时日久了!且今日她居然说婢妾还不如青楼女子!对婢妾的羞辱已经让婢妾再无法忍耐……这才……”
万瑶华不是傻子,听出来她什么意思了,不过仍然不明白她犯了什么错,随行的冉秋附到她耳边告诉她李姨娘所指的事,万瑶华也不免蹙紧了眉头,玉手拍了拍怀里有点昏昏欲睡的万章华的背脊,把他交到知心怀里,示意她把万章华带下去,不要在这里听得些不好的事情。
而看得李姨娘鬓发散乱衣裙脏污不堪,仅仅是一袭薄薄的锦衣坐在那地上也实在是寒意四侵,终究不是心软的人,却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祖母……先让李姨娘起来吧,怎么说就算侍妾的孩子没了,也不能让另一个孩子受委屈。虽然李姨娘不对,怎么说她肚子里的也是瑶华的弟弟妹妹,您且放宽心,孙女儿去和父亲劝几句?”
万莫氏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这样的事自己要硬保李姨娘也未尝不可,不过是让儿子心里多了股怨气,总会记得李姨娘杀了他一个孩子,没重法就心里顶着。要是这个孙女儿去说,那又大不同,虽说怎么罚都要罚,做做样子罢了,但是孙女儿的话,会让他多想想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总是记挂着没了的也没用,还在的不能又出事,总会快速平静下来深思,不至于留下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