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头子!你放开我!别拦着我!”齐夫人疯了似的大喊大叫,她不住的用力拍打徐医士,“你们是一伙儿的!一伙儿的!”
“夫人!现如今韩氏一族已成定局!您该清醒了!”徐医士紧紧抓住齐夫人的双臂,他怕他一松手,齐夫人会去伤害馥儿,尽管现在他的脸上已经纵横交错,被齐夫人尖锐的指甲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齐夫人双目眦裂,她面目狰狞的瞪着徐医士,咬牙切齿道:“都是那个死丫头害的!她是祸国灾星!韩氏一族就是因为她才覆灭!只要她死了!我韩氏一族必定能重振雄风!”
“夫人!”徐医士猛的摇晃齐夫人,他希望就此能让齐夫人清醒过来,“如果馥儿死了,那么韩氏一族才真真是灭亡了!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夫人您失去了丈夫,可您还有馥儿!那馥儿呢?自小爹也不在,娘也不爱!如今您为了已逝的韩氏一族,难道要让您的亲生骨肉,韩氏一族唯一的后人也死去吗!?”
齐夫人听到这里已然愣住了神,她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徐医士见她如此便放开双手,不再紧紧抓着。
齐夫人失去唯一可以倚靠的力量,直接跌坐在地,瘫软无力。
“夫人,您好生想想吧!馥儿不过四岁稚龄,她何其无辜啊!”徐医士说罢,不再看地上的齐夫人一眼,径自转身朝馥儿的屋里走去。
“难道是我错了吗?”齐夫人喃喃自语,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
昨日一早她不知怎的,右眼皮直跳。
老人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齐夫人总觉得胸中忐忑,坐立不安。于是,她要求徐医士的大弟子带她下山,山下的路一共被徐医士设置了九重阵法,既是为了防止有秦王的士兵找到这里,更是为了防止齐夫人趁其不备,跑到山下胡乱冲撞。
本来徐福怎么都不敢带她下山,早在月余以前,师父便有交代,千万不可让齐夫人下山!齐夫人的性子太烈,若是出门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那么到时候恐怕会连累馥儿!
徐福知晓徐医士精通卜卦之术,他既然特地交代徐福,那么必定是已然知道将会发生的事情!
可是无奈齐夫人既是威胁,又是恐吓。更甚至扬言,如若徐福不带她下山,那么便要一簪子刺死自己。徐福听完大吓一跳,他知道齐夫人性烈,必定是言出必行!再三思索后,徐福无法,只能嗫喏着答应——
待下山以后,齐夫人便赶着徐福回去。徐福本是担心齐夫人的安危,可是却被齐夫人一句“你放心!你师父救过我!哪怕我就是做不到知恩图报,也必然不会害他!”,说得徐福是哑口无言。无奈之下,他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山上的竹屋。
徐医士听完徐福禀报齐夫人执意离开的事,并没有责怪徐福,反而安慰他道:“夫人性烈,犹如脱缰野马。若是她自己不愿,那么我们谁都逼迫不了她!她能忍到这个时候才离去,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徐福听完师父说的话,不由得好奇,他问师父,为何齐夫人这时离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难道前几日发生了什么?
可是无论徐福如何旁敲侧击,徐医士也只是摇头,却如何都不肯开口。
徐福见听不到自己想知道的事,于是便悻悻回了房,又开始研究起了医书。
翌日清晨,徐医士坐在房里,当真是一脸愁云,不知该作如何。
他昨日一夜未眠,就怕齐夫人会在今日回山。如若回山,那么势必要闯九重阵法!若是齐夫人不幸,那么必定会命丧途中!可若是齐夫人大难不死,那么待她回来之后,又该至馥儿于何地?
罢了!罢了!只能听天由命罢!若是馥儿命中注定此劫,那么担心害怕又有何用?
果然,齐夫人在夜晚时分回到了竹屋,由于闯阵的缘故,齐夫人灰头土脸,一身尘土,看起来极其狼狈。可是她却是浑然不自知,只是一味的朝馥儿和徐医士宣泄自己的怒火。
徐医士知道她心中有恨,可是馥儿呢?
她还如此年弱,幼小的心中如何能承受得了齐夫人的滔天怒火?
若是齐夫人真的能想明白就好了!徐医士自顾自想着。
馥儿年纪尚小,她需要娘亲的日日陪伴与谆谆教诲。但愿,齐夫人终有一天,能真正解开心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