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始皇帝唤过身边来人,“你可知这个县丞在何人治下?!”
“回陛下的话,还请陛下恕罪,微臣不知!”赵高朝秦皇嬴政拱了拱手,随即又道:“不过这位县丞大人姓田,乃齐王一族的嫡系后裔。”
“齐王建?”嬴政挑眉。
“回陛下的话,正是!”
“哼!”秦皇嬴政重重一哼,随即讽道,“齐王昏庸无道,他田氏一族竟也如此嚣张,难怪今日落到如此田地!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陛下所言甚是!不过微臣还发现了一件趣事,不知陛下是否有意听闻一二?”赵高欲擒故众,他很聪明的知道该如何挑起秦皇的好奇心。
“说来听听!”秦皇嬴政挥一挥袖,随即端坐聆听。
“诺!”赵高微微拱手,随后便说:“说来也巧!那位田姓县丞的夫人竟是来自蒙氏一族!”
“哦?可与蒙大将军有何关联!?”
“这位田夫人乃出自蒙氏一族的旁支嫡系,与蒙大将军这一脉稍稍沾亲带故罢!”
赵高与蒙恬素来不和,只要一有机会,赵高便要拉他一马。
始皇帝自是知晓他二人之中的弯弯绕绕,遂自只是点头,也不再过多言语。
“既然如此——”秦皇嬴政微微垂眸,他思索了一会儿,而后才说道:“赵高,替朕拟旨!县丞田氏疏忽礼仪,以下犯上。现停职查办,待查清之后,再做定夺!”
“诺!”赵高领命,随即行礼退下。
翌日,赵高派人将诏书马不停蹄的送往地方郡守手中,郡守大人当即领命由决曹掾带人前去县丞田氏家中调查寻访。
在调查寻访的过程中,决曹掾发现县丞田氏竟然联合当地县令大人,以查办各类案件为名头,私下示意百姓贿赂,并且搜刮民脂民膏等等,犯下十数条可成立的罪名。
决曹掾当机立断,先将二人收押,然后将此事呈秉于郡守大人,郡守大人又连夜派人送至国都御史大夫府上,最后由御史大夫上谏秦皇嬴政。
本来这等小事由地方郡守便可拍板断案,可因事关当朝太医令,是以始皇帝才亲自受理此案。
不过,由此可见,徐福如今有多么蒙受恩宠!
之后,秦皇嬴政下令将关押的二人惩以“弃市”并“车裂”两种刑罚,其家人皆受“城旦舂”,即五年期的徒刑。
当郡守大人将始皇帝的旨令下达之后,狱中的县令和县丞二人直呼“秦皇不公”!其家人更是一个个跪至郡守府门之前,连着几日哀嚎遍野。
郡守大人终于忍无可忍,最后让人一一拖走,各自处以“苔十”之刑。这才终于耳根清净了去!
就在县丞田氏之女行刑前三日,徐福才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当徐福再见田氏女,她已是满面憔悴,早不复初初相见时的柔简大方,婉约从顺。
而当田氏女一见到徐福之时,眼中迸发的不再是甜言蜜意,而是噬人的滔天恨意。徐福被狠吓一跳,随后满脸歉意,表明自己并不知情。
“徐君房啊徐君房,可真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堂堂太医令大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田氏女字字珠玑,一字一句说得徐福心中很是委屈。
“佩娘,你听我解释!”徐福很是着急。
秦皇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下旨定罪一事更是如今才知晓,他一听闻此事,便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宜,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到现在更是连一口水都还未沾过,但令他更为着急的,却是心上之人丝毫不听取他的解释。
“佩娘,我之前确实是不知此事!否则我一定冒死也要求得陛下宽恕!”徐福的声线略带沙哑,他低喃道:“我怎能舍得你受如此苦难!?佩娘,我是真的不知此事啊!”
“真的?”田氏佩娘见徐福眼神认真,面上的表情有些微的松动,“那好!你若证明给我看!那么我便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