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徐福便回了落霞山。
每日他都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看得徐医士是既惋惜又愤怒。
惋惜的是徐福一段佳好姻缘,如此说散即散;愤怒的却是因为那县丞大人太过不识好歹!
但其实在徐医士的心里,他更多的是感到自责——若是当日他婉言相劝,会否如今的情况便不甚相同?
不过依照县丞大人那副见钱眼开的模样,恐怕看中的只有那五千石罢!
又过了几日,徐福见徐医士为了操心他的事而日渐憔悴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忍。于是便收拾了包袱,启程回宫去了。
徐福回到宫里以后,秦皇嬴政派人来遣了几次。
秦皇嬴政次次面见徐福,看他都是一副紧皱眉心,面满愁苦的模样。于是,秦皇嬴政便开口询问道——
“爱卿近日可是被何事缠身?”
徐禄一听,立即诚惶诚恐的朝秦皇嬴政见行大礼。
他心道,莫不是自己最近太过沉浸于自己的私事,所以惹来始皇帝心生不满了?
也不怪徐禄有如此想法,想他嬴政的性情向来阴晴不定。多的是臣子触怒龙颜时却不自知,所谓伴君如伴虎,说的便是如此。
“启禀陛下,微臣最近俗事缠身,是以整日才会无精打采!”徐禄将额头伏低至光洁的地面,随即惶恐道:“微臣知错!还请陛下恕罪!”
本以为秦皇嬴政会定他的罪,可哪知始皇帝听后哈哈大笑。他满面笑容,语气和蔼,道:“卿,何罪之有!?”
“这……”徐福一时想不出说辞,心中汗如瀑布。
“爱卿起来说话罢!”秦皇示意身边的随行宦官赵高,上前扶起徐福。
“朕虽不知爱卿所谓何事!但这世上皆是凡人,哪能没有一二俗事缠身呢!”秦皇这话说的很是开明。
徐福听后很是意外,不过转念想想,他治好了始皇帝的头痛顽疾,若是秦皇还为这些小事而治他的罪,那么也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谢陛下体恤!”徐福说罢,又是盈盈一拜。
“罢了!既然你如此心不在焉,朕就赐你一日告归!回去好生歇息罢!”
“微臣,谢陛下赏赐!”徐福说罢,在秦皇嬴政的挥手示意下,福了福身,便悄悄退下。
“这徐福虽是医术高超,不过还是太年轻了!”待徐福离去好一会儿,秦皇嬴政才悠悠开口。
赵高听罢,只是微微一笑,便道:“陛下所言极是!不过这徐太医还未行弱冠之礼,自然性子单纯些!总比那些满腹花花肠子,有恃无恐的,显得更加干净善良!”
“还是卿懂朕心!”秦皇摸了摸下巴的胡渣,随即吩咐赵高,“去查查徐福到底遇了什么事罢!否则每日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否得了不治之症了!”
“诺!”
也许是因为徐福的功劳颇高,也许是因为嬴政的爱才之心,所以始皇帝对他一向宠爱有加,所以若不是涉及罪大恶极之事,秦皇嬴政还是万万舍不得治他的罪的!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赵高便拿着一册竹简来到始皇帝跟前,竹简上记录的,便是发生在徐福身上的那些事。这调查速度之快,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由此可见,赵高在国内部下的信息网,又有多么的庞大!
秦皇嬴政仔细浏览着竹简中的内容,他越往下看,心中的怒气越是滔天——
“真是岂有其理!”始皇帝将手中的竹简重重的拍在案上,随即愤愤道:“不过是一个区区县丞罢了,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可见他平时作风该有多么嚣张气盛!真真是不可饶恕!”
“陛下还请息怒!”赵高在来之前,早已看过竹简的内容,他说:“陛下如今政务繁忙,而今的国道在陛下的英明治理之下,也是越见昌盛!所以偶尔出现一二猖狂鼠辈,也是在情理之中!”
赵高的这一番话说的很是圆滑,哄得秦皇嬴政的脸色随即好看了许多。
“不过也难怪那徐福整日一脸愁苦,这县丞一年岁俸也不过四百石,可他竟敢朝当今太医院令狮子大开口,这一开口便是五千石!”秦始皇气极,他竟不知在自己严正治下,竟然还有如此嚣张之人!
“五千石!”赵高也微微蹙了眉头,“徐太医起码得连着不吃不喝二年又半载才能筹得如此之多罢!”
“真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