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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梦里

他梦到与四年前相似的情景:他牵着贾雨霖的手,躺在公园的草地上欣赏南方的夜空。看着看着,眼睛一花,倒在草地又进入了梦乡。梦到和贾雨霖在一条从未去过,也没有人的河流中划着小船,荡漾在碧波粼粼之上。河的两岸都是很高的峡谷,上面长满了长藤和柱形瀑布,银河般的水顺藤一直流到河底,仿佛峡谷两边是汪洋大海,而这些瀑布是上帝用来施舍河流的甘霖。

长藤上开满了各种花,珍奇斗艳,好不热闹,有诗《苏幕遮•;长藤》写道:碧波水,红长藤,藤接烟波,藤上花争竞。花落流水随水流,流水无情,难料归期。昼惆怅,夜相思。哪夜不是,泪水覆孤枕。纵无明月心如一,莫言荒谬,实则惹人泣。

“那边有一朵好漂亮哦,我们划过去摘吧!”贾雨霖看着与思寒乞求道。

“哪朵不是一样的啊,都是红色,你真是鸡蛋里挑骨头!”他略带轻蔑的说。

“我就喜欢那朵嘛、、、、、、,你必须得带我去,难道你追我时说的那些话全忘了!”她撇着嘴娇气的说。

“好吧好吧,真是受不了你!”与思寒笑着说。也许这就是女人的独特资本吧,与思寒经常都对好哥们说自己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撒娇,或许那是因为那些不是自己的女人罢了。他们一起划到了河的西岸,贾雨霖如愿以偿的摘到了那朵她最喜欢的花。

“这花有什么奇异之处吗?花痴!”

“你管得着吗!反正本小姐就是喜欢,并且爱不释手!”

“回去等它枯萎了,要不要学学黛玉找个地方把它葬了?”

“才不呢,本小姐回去要把它做成标本挂到床头上,这样就能天天看着它落泪了!”

听到这话与思寒也笑了起来。他们就这样一边犟嘴,一边划船,船快划到河中央时忽然感觉船在向前加速,越来越不听使唤,他一边拼命的往东岸划,一边叫贾雨霖坐稳,顿时间所有水口都像疯了似的不断喷水,水位也越来越高,他也越发拼命。大约在离东岸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第一股巨浪迅速的从船上掠过,他们的船被打翻了,碧绿的河水刹那间也变得浑浊起来,贾雨霖也不见了踪影。一想到她不会游泳,与思寒担心得像海豹一样,在浑水中时上时下的找寻贾雨霖。

直到累得再也无法潜到水中时,他爬到了岸边喘着粗气,绝望的盯着这浑浊的河水,此时,水中突然浮上一朵红花,他又鼓足力气又再一次潜入水中。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与思寒觉得有什么声音在叫唤他,可是又不是十分清楚,感到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似乎什么东西把他的鼻子紧紧捏住一样,就拼命的往上游,可是一直都到不了水面。忽又感觉什么东西在耳畔持续不断的震响,他在此刺激下迅速蹦出水面,但又感觉似乎被掉落的红色石头砸了头一下,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贾雨霖踢了自己一脚。

“你可真能睡,叫你这么多声都不会醒,快下雨了,我们快回去吧!”贾雨霖喊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与思寒揉着朦胧的睡眼说。

“做什么梦回去再说!”贾雨霖拉着与思寒的手说,正准备走时,闪电忽然打到他们跟前,他这才被吓醒,睡衣全湿透了,一看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才发现上面那个三天来从未拨通的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

他确定是贾雨霖发的,上面这样写道:“思寒,对不起,我骗了你四年的时间。我说去深圳打工等你是假的,早在两年前我就结婚了,这几天我一直关机,就是怕你来找我,其实我很想见你,但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更不想再继续骗你,希望你过得好。”

看完短信后,他又陷入了亚里士多德的沉默,却又带着顾城自杀前的悲伤,似乎又充实着一直以来所有疑惑忽然冰释酣然,又方佛自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好久才回复道:“谢谢你的坦诚!”不知是信号不好怕贾雨霖收不到,并连续按了两次回复,或是由于第一次回复时屏幕上太模糊按错了键。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被子的狭小缝隙将思寒叫醒,他的精神分明比昨天好很多,起床洗簌完后,就收拾好行李到一楼柜台前退押金,此时余大妈正在打电话。

“小伙子,你要走了?”余大妈问道。

“嗯,大妈,多亏你的药啊,要不然今天还起不来呢!”。

“嗨,这没什么!我看你长得文绉绉的,你应该是大学生吧?”

“我刚刚毕业,现在准备回家找工作。”

“你们可真好,我家那个死丫头一点也不上心读书,刚才她们班主任打电话来说她上课玩什么QQ,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尽害人,也不知道如何管教她!”余大妈叹息道。

“大妈,好好劝她,我想她会明白的!”。

与思寒退完房后,在门口一家餐馆吃了许多东西。然后打的直接去车站,大约在离车站还有百米左右的地方,司机停下了车说:“兄弟,你在这里下吧,往前走几分钟就到了,车站门口实在是太堵了,我怕进去后一时半会出不来,耽误交接时间。”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这年头赚钱也不容易,所以能理解司机。

他给了钱就拖着箱子往前走。都说火车站门口是个鱼龙混杂之地,道路两边齐聚各种各样的小贩,除了卖吃的,还有卖假烟的、管制刀具的、搞传销的、算命的,还有明目张胆对路人挤眉弄眼的**,吆喝声、交谈声、喇叭声交织,好不热闹。如果在往常,思寒一般是自走自的,对这些都是不在意,不理会,也不接茬。可今天他却被一个打着下山算卦的老和尚叫住,那老和尚身材适中,身长七尺有余,一脸白须,面带红光,穿一套灰白色的百衲衣坐在树角下。

“小伙子,我看你面无喜色,想必有什么心事,要不要我给你算上一卦?”老和尚朝着与路过的思寒喊道。不知是什么鬼使神差让他停下了脚步,并且问道:“多少钱算一卦?”

“不准不收钱,如果你觉得准的话,随便施舍点给老和尚打点香油就行了!”。

“那好吧,你就给我算一下感情吧!”与思寒蹬在老和尚面前说。

话毕,只见那老和尚闭上眼用左手的拇指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关节上来回按来按去,一会睁开眼然后在纸上这样写道:

癸巳年戊午月丙辰日庚辰时

事端:感情。原卦为中孚卦,卜卦得到第三爻。

爻辞为:得敌。或鼓或罢。或泣或歌。

过程:三爻变动为小畜卦,爻辞九三为:舆说辐。夫妻反目。

结局:综卦为姤卦,卦辞为:女壮,勿用娶女。

写完后老和尚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说:“你和你女朋友之间出现了阻止你们在一起的力量,可能是家庭原因,也可能是她有了新的对象。听到这里他忽然发怒起来,打断了老和尚的话:“你胡说八道,这不可能!”

“我是根据卦象来判断的,小伙子莫要生气,听老和尚把话说完。你和她是同一地方的,你们分手了,她的家境不好,对吗?”老和尚细细说道。与思寒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又听老和尚絮叨一番,然后跟那老和尚要了那张纸,扔了五十块钱便转身走。只听那老和尚喊道:“小伙子莫要丧气,贫僧刚才掐指一算断定你此去必遇贵人,小伙子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思寒到了火车站,见售票厅里并不拥挤,就走到了一个没人的窗口很快就买到了票,大约等了二十分钟便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不知怎的,平时拥挤得连厕所都被占用的火车今天人却不多。他找到位置坐下后,给家里人打了一个电话,只听母亲在那头说“我们做饭等找你,下车就快点回来啊!”

由于安静,与思寒便插上耳机听歌,找了一首下载了好几年都不常听的歌——《迷途》。

一边听歌,一边拿着那张纸看,当听到:“总有人不服约束,总有人存心辜负,总让那专情的人哭。”这句时,与思寒的泪花打落到了纸上。不知是声音太大,打扰同其对坐的她,还是感动了她,或是另有原因,那人一把夺过了与思寒的耳机。有诗《梦里》伏笔:

我守在梦里,

追寻着迷一样的你。

可某一天,

我的梦被遗失。

我再也无法记起它的点滴,

犹如一个小小的水晶球碎落到地平里。

尔后,

我便开始早早入息。

希望把梦继续或维持,

日复一日,

直到那一天——

你在梦里告诉我你要远徙。

我于是便在你的梦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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