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那天,易程问我要不要跟他出去,我拒绝了。简珣问我要不要和她出去玩,我也没有去。
我屈膝靠着墙,地板很凉,电视机里各个频道的跨年晚会我都没有心思去看。
真的很吵啊。
我摁了静音,那些人们唱着跳着却没有一丁点声音活像个哑巴小丑。
以前爸爸妈妈每到跨年那一天总会抽空陪我一起看跨年晚会,我们笑着讨论上面的明星,表演,嗑着瓜子,吃着小包的零食和便宜的水果,到了倒计时,我们会看着对方大声的喊着:“3——2——1——!新年快乐!”
我们过着很穷、很朴实的日子,但是我很开心。
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不记得了,记忆已有些模糊了。
我关掉电视关掉灯,回到房间拉上窗帘,蜷缩在床的角落,望着四角有一些发黄了的天花板,说不出话。
我听到外面很吵很吵,没多久,烟花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里,颜色不同的光透过窗帘射到地板上,床上。
在这间屋子以外的人都很快乐。
这一刻,我感受到万籁俱静的恐惧,孤独迅速的向我袭来,以我无法想象的速度窜流到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我听不到手机传来收到短信的提示音,听不到人们高兴的迎接2011的兴奋,我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它“咚咚咚”地,一下又一下,我感觉有些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才看到凌晨十二点准时发来的三条短信。
一条是简珣发来的,她说,‘2011年了亲爱的,你要记得爱惜自己。——爱你的简珣。’
第二条是是易程发来的,他说,‘乔卉,你要开心。’
而最后一条,是一个陌生号码,上面写‘好好过。’
我紧紧地攥着手机,这会是谁发来的。
我想打电话过去问一问,但我还是忍住了这个想法。
我还来不及有更多的时间去思索,爸妈离婚了的消息隐藏了几天被我知道了。我的抚养权在我爸爸这。想一想,我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他了呢?一个月?还是更久?
每当他们吵架我都在自己房间,或者出去,从来不愿意看他们。
也是,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几乎大打出手,我又怎么会想看到呢。
期末考结束之后我用四天的时间把寒假作业全做完之后决定去打工。但我在小区问了很多家店,也没有一个愿意接纳我哪怕我要的薪水很低。
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我。
到了最后一家餐厅,我反而紧张起来,我在心里骂自己,给自己一点儿底气:吕乔卉,你真没用,有什么紧张的!
“呃,老板,请问一下你们店招不招临时工啊?”
身材微胖的老板看了看我,有些为难。
“如……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我低着头就想找一条缝钻进去。
老板好像认出了我是谁。在我们区,我家吵架闹离婚的事几乎都快传到隔壁小区去了,他们都讲,老吕家闹着要离婚,乔卉那孩子也怪可怜的,听说两个都不想要她呢。
“你有16岁了吗?”
我一下抬起头,两眼放光:“有了!”
“你只有一个月?那行,我就给你1000的工资,不包吃住,就每天洗洗菜打扫卫生,做饭你可以打打下手,然后就是端菜点菜。”
第二天我就开始打工了,虽然很累,但每天晚上九点回家然后洗澡舒舒服服睡一觉的充实感,让我打心底里感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