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墨衣舞动,浑身尽是不可抵御的煞气,他起身腾空,身形一扭,便至钟判官面前,钟判官急急地要收回勾魂笔,却不想那人眼疾手快,挥掌一拍,钟判官便被飞身拍出数丈,手中的勾魂笔清脆一声掉落在地上,滚落在那人脚下。
缠绕着筱悠的黑气,因为勾魂笔的落地,瞬间失去了操纵,如同一条咽了气的黑蛇一般,滑落下来沉入河底。筱悠头顶的青光慢慢回到身体里,她两眼一闭,身体毫无支撑地向一旁倒去。那人飞身至河边,紧紧抱住半身湿透的筱悠,抬眼冷冷看向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钟判官。
“崇墨,你可莫要因为她,就将这天下苍生放置身后而不顾!”钟判官捂着胸口,厉声道。
崇墨墨衣翩翩,抱着不省人事的筱悠,冷冷地站在忘川河边,他一脚将那根勾魂笔踢开,勾魂笔“咕噜咕噜”滚到了钟判官面前,钟判官看着那勾魂笔,不解地又望向崇墨。
“钟判官是想越俎代庖吗?酆都大帝和十殿阎罗都不插手的事,何时轮到你钟判官管了?”
钟判官冷笑一声,两眼死死盯住崇墨。
“崇墨想必是确定那个人便是筱悠小姐了吧?你要的东西可是拿到了?”
“你若是还想好好当这个判官,那便不要再插手凡间和天界的事情,好好管好你的阴曹地府!”
钟判官渐渐平复了气息,盯着崇墨,和他怀里的筱悠。
“哈哈哈。。你找了她一千六百年,没想到她上了昆仑吧?更没想到那日与你赐婚的便是她了吧?”
崇墨冷面听着钟判官苍白无力的笑声和回答,突然挥手一击,一道红光乍现,钟判官瞬间便被拍至一边,重重撞上一旁的奈何桥,钟判官半个身子没入桥边的忘川河,他一头浑水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崇墨道:“你不杀她,天下就会因她而亡!”
“有我的守护,她不会。”
“你守护了两万年,有用吗?你知道她被带去了昆仑吗?你知道她为何只得六尾而非九尾吗?你知道她为何修为不精处处受制吗?”
崇墨冷眼看着一身狼狈的钟判官,钟判官也眼露凶光地看着崇墨和他怀中的筱悠,筱悠的脑袋毫无生气地耷拉着,湿漉漉的裙摆还滴着忘川河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冰冷的阴间地府的地上,崇墨身后一片彼岸花海耀眼着火红色,衬着崇墨周身戾气十足。
筱悠突然呢喃呜咽了一下,皱着眉头转了转脑袋,小手死死抓着崇墨的衣襟,随即,又毫无反应地躺在崇墨怀里,没有一丝生息。
崇墨抱着筱悠,抬步往鬼门关走去。
钟判官抬手在忘川河内舀了一把忘川河水,一把甩向崇墨,河水倾洒在崇墨背后,冰冰凉凉,阴气重重。
“你若不杀她,自会有人杀她!”
崇墨闻言止步,回头看了一眼钟判官,良久,淡淡道:“不可能。”
崇墨说完,便将筱悠在怀里紧了紧,随即转头离去。
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崇墨低头一看,只见那本厚厚的生死簿静静躺在地上,应该是刚才钟判官被拍出倒地时飞出来的。
生死薄的空白纸面阴森森地对着崇墨,崇墨冷眼看着那本生死薄,伸脚一踢,便将生死薄踢到一边,却不想,那空白面却对向了筱悠耷拉着脑袋。
崇墨厌恶地将生死簿踢向钟判官,钟判官大喘着气倒在河边,看着那生死簿飞至面前,只见那空白纸面上那行幽幽的字又工整地出现在正中:筱悠,九尾白狐,昆仑,两万一千六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