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错了,那是别人。”江浩然毫不犹豫地告诉她。
“你不承认?”唐灿气得想哭。都这个时候还要骗她吗?她既不是聋子,又不是傻瓜,在电话里,她刻意没有吭声,直到岳憬初第二次说了喂,她才挂断,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岳憬初,她听得一清二楚。
“那好,我去找她,我要问问清楚,那天接电话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说完,唐灿作势要往外走。
“你敢?”江浩然瞪起了眼,看到她眼中闪烁着的泪光,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性子说:“别去打扰她。”
唐灿不服气地低吼:“她有什么好?长相、身材还是学历?她哪一点比得上我,不就是因为她跟岳静初的名字只差一个字?浩然,你清醒一点行不行?她叫岳憬初,不叫岳静初,她们的名字再像,她也始终是妹妹,始终是那个丑小鸭,而不是白天鹅!”
“唐灿!”江浩然皱眉,“不要因为我惯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跟哪个女人上床,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他是承认了?唐灿只觉得晴天闪过一个浑天霹雳,眼前光亮一片,远处却是幽黑的一片,看不到底。
她怔愣着倒退了几步,只觉得心力交瘁,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放风筝,一起去野餐?我们有那么多的回忆,难道都抵不过一个岳静初?如果是岳静初也就算了,可她是岳憬初,是那个什么都不够优秀的岳憬初......”
“唐灿......”江浩然忍无可忍地喝断了她的狂言乱语。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总会发生点什么。于是,我总是想要防患于未然,可该防的防了,该燃的却还是燃了。
浩然,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做了许多连自己都觉得可耻的事,我甚至跑去跟岳憬初说我们要订婚了,请她离开这里。她走了,我放心了,于是我回了加拿大,可是,你们又搅在一起了,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女人为什么总会无孔不入?”
长大后的唐灿,第一次在江浩然面前哭得这么伤心,小的时候,她可以为了一块糖这样放声大哭,长大了,这样的泪却只为江浩然而流。
她喃喃地低问:“江浩然,你不是爱她的,对不对,你是因为她姐姐才跟她在一起的对不对?”
江浩然皱眉,终于明白了岳憬初一心想要离开的原因。可是面对眼前哭得像泪人一样的的唐灿,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心一软,江浩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唐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当我察觉到,想跟你解释清楚的时候,我又怕会伤害你。我告诉我自己,我欠你的情,所以要尽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你......”
“原来如此。怪不得,不管多晚多忙,只要我找你,你总会在第一时间现身,原来都是因为你觉得亏欠了我?江浩然,你太自私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应该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关心与爱护,只会让我义无反顾地越陷越深!”
唐灿拼命地忍住眼泪,直直地看着他:“我问你,你是真的爱岳憬初吗?你怎么能在姐姐死了之后,又爱上妹妹?”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唐灿忽然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一开始爱上的就是岳憬初,而不是岳......”
“别说了......”江浩然烦燥地打断了她的话,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眼神沉重无比。
唐灿还是那么直直地看着他,眼神中多了几许不敢相信的意味。她站起来,使劲地跺脚,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下来,冲花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有点疯狂,尖声叫着:“江浩然,你怎么能这样?”
“唐灿,别说了好吗?我心里很乱......”江浩然靠在门边,眼神深邃而又空洞,“相信我,我没有利用过岳静初。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憬初那个时候对我完全没有好感,所以,静初才想了这么个主意,让我有机会接近憬初。可是,我们还来不及向憬初说清楚这一切,静初就过世了。
你知道吗?憬初根本不爱我,是我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她努力排斥我的时候,我甚至都有点恨老天爷,为什么那么要夺去静初和她父母的生命,如果静初活着,她就能把一切都告诉憬初。”
“她不爱你,告诉她有什么用?”
江浩然苦笑:“我以她姐姐男朋友的身份呆在她的身边,她永远都不会正视地看我一眼,当我意识到,这个计划根本是个错误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静初去世了,我顺理成章地成了憬初的监护人,我每天发疯似地看着她,可是,她还是把我排斥在外。
我的身份在她的眼里不容改变,我那样爱她,甚至不惜找借口、耍手段,动用一切人力物力财力,想方设法地强迫她,她也只认为我在拿她当替身。”
唐灿沉沉地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浩然,就算你不喜欢我,拒绝我,我也不恨你,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和你的感情相比,我觉得我还不是最惨的,或多或少能让我找回点平衡,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
你说我任性也好,说我不讲道理也罢,就这么被淘汰,我死活都不甘心。我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江浩然,你不反对我这么做吧?”
江浩然皱眉,一脸防备地看着唐灿:“妹妹,我这儿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你还想出什么幺蛾子?”
一声妹妹,让唐灿叫苦不迭,心里像是堵了什么,化不开的难受。她甚至有点弄不清楚,刚刚的她怎么会表现的那么大度,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大度一些,就再也没有资格站在江浩然的面前了。
“浩然,你就让我再努力最后一次,自私最后一次,好不好?我不会对她做太过分的事,我只是想让自己不再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