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慕容辰和青蓼先去跟皇上皇后请安,接着青蓼便带着慕容辰去见了玉太妃。
俩人踏入寿康宫的时候,只见玉太妃此刻正在院子里对着一方丝绢发呆。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没有给她温暖的感觉,反而更凸显出她的孤单寂寥。
青蓼走到她身边,轻轻唤道:“额娘。”只见她所凝视的丝绢上绣了一枝绿梅,青蓼知道,那是皇阿玛最喜欢的花,只是,那花所代表的并不是额娘,而是另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见到青蓼,玉太妃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许久没笑过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你回来啦。”她拉住青蓼的手,带笑的眼中隐隐有着泪光,“你知道你哥哥去的早,你又嫁了出去,这深宫凄凉,额娘真是很想你们。”
“额娘。。。”青蓼不禁鼻子发酸,只是强忍着眼泪不落。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指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慕容辰,“额娘,他便是女儿的夫君。”
慕容辰上前一步,遵循礼制,给玉太妃行礼问安:“女婿给额娘请安。”
在见到慕容辰的那一刻,玉太妃脸上只剩下了惊诧。她因太过激动而声音颤抖:“你。。。你便是慕容辰大将军?你真真是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啊!真真是像极了。。。”
慕容辰脸上虽说没有笑,但面对长辈,态度还是十分温和的:“不知额娘口中说的故人是。。。?”
“娟儿。她叫娟儿。”玉太妃似乎是在回忆美好的往事,脸上的笑意柔柔,“不,她后来改名了,改成了梦溪。是啊,梦溪才适合她啊。”
慕容辰微微一怔。玉太妃,竟和娘亲是旧相识么?看她的样子,分明和娘亲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
玉太妃的脸色却渐渐转成了忧伤,“她后来成了老宣王的侧福晋,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当时可真是风光无限啊!只是有一日却突然失踪了,连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也一起消失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她离开也不曾告知我一声。二十几年了,我再没见过她。”
慕容辰满心疑惑。老宣王,儿子?娘亲什么时候成为宣王侧福晋的?又是什么时候给宣王生过一个儿子的?娘亲明明是那样深刻地爱着父亲,她怎么会嫁给别人?这怎么可能!
玉太妃看着慕容辰那张和梦溪有七八分相像的脸,眼中满是见到故人的惊喜和柔和:“今日看见你,真是让我吃惊。你和她,竟是这样相像。只是你不像宣王,不然我差点以为你便是他们的儿子呢。”
慕容辰道:“我姓慕容,怎么可能会是老宣王的儿子。老宣王的儿子如今正好好地坐在宣王的宝座之上。”
玉太妃摇首而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那你的母亲是?”
慕容辰道:“我母亲不过一介平凡女子,怎么会跟宣王扯上关系呢。”父亲是反清复明的首领,即便已经伏法,但为了所有人的安危着想,他从来都不能告诉别人,他是慕容珏的儿子。而听玉太妃这么说来,他对母亲的故事又多了一层疑云,只是现在他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来必须得找俊野叔问清楚。
玉太妃有些失落地笑:“是了,怎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不知何时,眼泪已经落在了脸上,玉太妃自己竟浑然不觉。青蓼见了,便用丝帕为她拭去泪水:“额娘,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你现在有我,有。。。额驸,若是你愿意,我便去求皇兄,让你出宫跟我们一同生活,好不好?”
玉太妃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那绿梅之上:“哪里都没有他,只有皇宫才有他的气息。”
“额娘。。。”青蓼知她心意决绝,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知道,再怎么说都是没用的。额娘对皇阿玛的痴恋,只有她这个做女儿的,看得最是清楚。这么多年了,哪怕皇阿玛心里根本就没有额娘,她却依然执着地思念着他。女人总是这样,当身心都给了一个男人之后,无论那个男人再怎么不好,她这一生都只会牵挂他。而青蓼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看向身旁的慕容辰。只见他双唇紧抿,只是此刻面色不像平日里待她那般冷漠,而是多了一分柔和。这样的他,就跟当日初见时是一样的。她心下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慕容辰注意到青蓼的注视,他微微侧过脸,看向她。她心下一惊,忙转过脸去,伸手偷偷抹去溢在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