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的用灵识扫荡着,依然没有感到任何的气息,不知道搞得什么鬼,想御剑逃离这里,才发现不过片刻的功夫,竟一丝灵气都提不起来,饶月儿不由蹙眉。
这里有生命的气息,说明不是男子的空间,踮起脚尖瞭望了片刻,一步步朝着天际走去。
没有灵气的支撑,体力消耗的飞快,没多久腹中就传来了一阵饥饿感,周围只剩了虫鸣,连个兔子都不见,尽管饿,总不能拿脚下的杂草充饥吧,想到曾经蹭进口中的那把草的味道,果断摒弃这个想法。
不管这片草原有多辽阔,总有走到头的时候,说不定会撞上游牧的人,那她就有救了。
饥饿、疲惫,饶月儿只能靠意念支撑着向前走,所以她在踏过一小片草地时,周围的空气波动了一下都没发觉。
见眼前狼狈不堪的女子走出结界,一抹幽深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她站立过的地方,身边还多了一位佝偻的身躯。
“你觉得她行吗。”
“若论修为,自然不行。”佝偻老者莫测的笑了笑,话锋一转,继续道:“可她是选定的人,若是天意,那便非她不可。”
饶月儿臆想着尽在咫尺的牛羊美味,盲目的向前走着,等到脚下传来坚硬的触感才回神。
天哪!看着面前的戈壁险些栽倒,刚刚还不是草原来的?
再回头,哪来的草原,入眼满是怪石,一阵风吹来,黄沙扫过脸颊,前方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沙漠!
饶月儿才没那么蠢,明知道前面是沙漠还继续走,越是临近沙漠的地方水越少。她现在所处的环境,积沙无寸土,四周皆是裸岩和砾石,虽然荒芜没有丁点绿意,但在岩缝间还是生长着几株叶小茎瘦的低矮植物。
往前走是更加干旱的沙漠,所以只要往回走,就能走出这片戈壁。
等到真的往回走的时候,饶月儿才发现她错了,狂风卷着黄沙拍打在她身上,让她有些恍惚。
为什么往回走也是沙漠?
不信邪的回到起点换了个方向走,结果还是一样,好像这片戈壁是出于沙漠中央,所以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漫天的黄沙。
唯一的解释只有这里曾是一片很广阔的绿洲,因地壳的运动暗河改变了流向,所以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转变成戈壁,看眼下这片土地的情况,相信不久就会跟沙漠融为一体。
推测出原由的饶月儿脸色并不好看,这里没有水,没有人烟,也就是说她只能向着未知的沙漠前进。
沙漠中并不适合行走,只要她稍作歇息,不是慢慢陷进黄沙里,就是被风卷起的沙粒掩埋,脚下很软,每一步都走得万分艰难。
沙漠之中昼夜温差极大,眼见头顶越发猖狂的日头,饶月儿舔了舔因缺水而干裂的嘴唇,尽力的用目光搜寻,希望能找一块巨石在背阴的地方躲避一阵。
然而沙漠中的一切每时每刻都会受到风的蚕食,能够借以躲避的巨石并不是那么好遇到,到了傍晚,饶月儿在气温还未降到难以忍受的程度时就停止了赶路,用很多个卷成球状的干枯植物将自己裹起来,然后等着黄沙将自己掩埋,借此保温。
若是好运气能躲到石缝里避风自然是最好的,她也不用冒着将自己憋死的风险取暖。
这种植物叫苏醒,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沙漠中行走的植物,在水分充足的地方就安心生长,等到没有水了就把自己卷成一个球,风一来就将它连根拔起,只要吹到有水的地方,便迅速的扎根。
饶月儿也想跟这些植物一样,随风而走,这些日子她都是以沙漠中的植物补充水分,在这个水资源贫瘠的地方能够摄取的水少得可怜,吃草吃的快要吐了却还是不得不吃,偏偏那些草还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滋味,这样下去,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以在撑几日。
在好运的又遇到一片植被的时候,饥渴难耐的饶月儿迫不及待抓下几片叶子放入口中咀嚼,嚼完咂了咂嘴,还是青草的味道好些。
水分得到补充,饶月儿不敢耽误继续赶路,因为眼看太阳就要西垂,她要看看前方有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目光正在搜寻,眼前一物让她呆愣在了原地。
胡杨!
不远的沙丘上迎风立着一颗高大的胡杨,发达的根茎抓住了土壤,使得迎风面露出了些许根茎,背风面积累了不少的黄沙。
对,就是胡杨!沙漠中这尺寸的树只有胡杨。
饶月儿激动地向着胡杨奔去,就连一直抓着的一大团苏醒都顾不得,随手丢在原地。
真的是胡杨,站在树冠下,风好像也没那么猛烈了,鼻尖新鲜树汁的气息使她愉悦,这正是她想要的, 闭眼享受了片刻,饶月儿望了望高高的树冠,攀爬起来。
等到整个身子稳定在了树冠之中,才重重的舒了口气,感觉自己现在活脱的一个野人。
这棵树上的叶子类似心形,看来年头不小。此时正值胡杨枝叶繁茂的季节,树冠上自然少不了它的好朋友。
尺蠖。
看着一条条丑陋的小虫子趴在树叶上尽情的吃着,甚至有一些吃饱了吐出一根细长的丝吊在上面荡秋千,饶月儿瞬间感觉自己活得还不如一条虫子。
这些让女生尖叫的小东西此刻怎么看怎么可爱。
活的哎~
虽然沙漠上的生物很多,但这一路走来饶月儿一直都没碰到,要不然还能捉来打牙祭,也不必一直吃干草,所以此刻的她完全忽略了这些虫虫蠕动起来是有多恶心,满眼看的都是活着的的蛋白质。
额~被自己给恶心到了,一定是沙漠条件太艰苦,忙撇开眼不去看,选了根看起来不错的树枝,一手紧抓住远离主干的一端,一手为刃,生生将它劈了下来。
随着树枝折断,一股暗红色的汁液涓涓流出,就像见到了生命之源,饶月儿连忙将树枝送近干裂的嘴唇,汲取着胡杨树汁,喉间不断用力将汁液咽下,过了好一阵才满足的将树枝往地上一丢。
此时天已经黑了,回到之前的矮树丛中,好在有错乱的树枝牵绊着,那团苏醒没有被吹走。
饶月儿不禁感慨起自己的人品来,一面得意着,一面将手中那一团扔上胡杨树冠上,自己再爬上去,看着黑透的天空悬着一弯月,稀稀拉拉的星星点缀着,扯过那团枯草盖在身上,有茂密的树冠遮风防寒,这一夜可以说是这些日子以来最最安逸的了。
次日,饶月儿被透过树叶的几缕阳光唤醒,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劈下一根看起来鲜嫩多汁的树枝,等到喝的尽兴之后又折断一根,才随手抓起盖在身上那一大团枯草翻身下树。
在这里有胡杨,就说明有水,有一棵就有两棵,有两棵就有一片,成片的胡杨就意味着着有水源,想到这饶月儿又充满了信心,拖着两个拖油瓶继续赶路。
果然不出所料,才走了没多久,饶月儿眼尖的发现了远处的绿意,欢呼一声,用她此时能做到的最快向那片绿意冲去。
越接近绿洲,饶月儿越是能感觉到迎面扑过来的热浪,等进了绿洲之中,周身又变得清凉,这片绿洲很大,除了胡杨还有很多阔叶植物,走了许久才钻出树林,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饶月儿才走向那片湖泊。
想都不想,直接将脸埋进水里,刚准备喝上几口,口腔传来的触感让饶月儿猛地抬头。
哈?
周围哪还有绿洲的半点影子,本以为是水,实际上却是塞了满口的沙子。
好不容易将沙子吐干净,饶月儿半死不活的往后一仰,一直都忙于生存,甚至没有好好思量过自己的处境,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其实一直处于草原之上的状态,之前在绿洲的感受那么真实,甚至肌肤之上还能感受到残留的那股清凉之意。
该死的!
用脚趾头想都是那混沌妖物搞的鬼。
也不管会不会被憋死,饶月儿仰倒在沙漠上,任由漫天的飞沙将自己掩埋。
身上覆盖的沙子越来越多,沉重的让她动弹不得,鼻尖可以汲取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大脑眩晕着,慢慢失去了意识。
等到饶月儿再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阔柔软的大床上,头仍有些沉重,晃了晃开始打量起四周。
整个房间近似圆形,上方布满了七彩长绸,从边缘一直延伸到房顶的中央,床也是圆的,只有上顶,尖尖的,圆圆的,轻薄的床幔刚刚能扫到地板,房间里东西很少,却每一样都不简单。
等侍女端着水推门进来的时候,饶月儿正坐在床边用手时不时扫着垫子上垂下的流苏发呆。
“呀~你真的醒啦。”侍女放下脸盆,声音有些惊喜。
饶月儿回神,疑惑着打量着面前装扮古怪的小姑娘,穿着有些像新疆的古服,戴了顶尖尖的小帽子,从帽子顶部垂下一片极长的薄纱,薄纱末端垂在腰际,随着少女的走动飘然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