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劳顿,那些女人洗漱后就各自休息去了,到了傍晚的时候沃尔纳得斯基回来了,担惊受怕的提着少的可怜的食盐,“阿亮,张士德昨天晚上回到了渠黎镇,食盐的价格又涨了两倍,他们差不多有三十多个人,我。。。”
朱戈亮看着不够吃一个月的食盐,想起来父老乡亲有气无力的度日如年,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寒光闪闪的钢刀,“那个张士德住在哪里?那些人的战斗力怎么样?”
沃尔纳得斯基有些吃惊的咽了咽口水,看了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朱戈亮,“一共有八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其余的都是账房和苦力,张士德每天晚上都会到隔壁酒馆喝酒,咱们要是现在就走还来得及……”
朱戈亮却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且是非常装逼的摇了摇头,“斯基大叔,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这些食盐要是吃完了还要来这里买,咱们晚上还是去隔壁酒馆看看再说吧。”
沃尔纳得斯基的神情有些激动,下意识的看了看另外一条粗壮有力的脚脖子,时隔三年又要见到杀人不偿命的张士德了,这让他如何不感觉到心情激荡。
天色渐渐的全部黑了下来,两个人出了客栈就来到了酒馆,在一个非常偏僻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要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壶老酒,慢慢等待着张士德的大驾光临。
酒馆渐渐的开始上人了,来来往往的客商各地口音都有,声音非常大的讨论着那些樱桃小口的女人,看起来酒馆的生意非常火爆几乎客满,只是中间的一张桌子没有人,这张桌子应该就是张士德的包厢了。
两个人 数着花生米又过了一会,一个神情倨傲的家伙趾高气昂的走进了酒馆,一身黑绸长袍衬托着脸上的刀疤,身后还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腰里都带着杀人不见血的钢刀,看也没有看别人的脸色,直接就坐在了那张没有人的桌子旁边。
“小二,四荤四素,四壶酒,挂账。”
店小二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有些不情不愿的跑过来倒茶,听见这话就顺口说了一句,“又挂账啊,三爷您都挂五十多两银子的账了,再不给小店可就要关张了。”
张士德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身后的打手却上窜下跳的吼了起来,“三爷光顾你们酒馆就是给你们面子!要是你他娘的再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的店给拆了!”
胖乎乎的店小二气得憋红了脸,嘴里仍然是夹枪带棒的不屑一顾,“三爷的面子实在是太大了,我们酒馆可是本小利薄的承受不起,你们做那么大生意还赖账。。。”
这回张士德看样子真的是生气了,站起来气急败坏的一拍桌子,“三爷什么时候吃饭不给钱了,居然敢说老子赖账,他娘的是不是反了你了,给我打!”
四个狗仗人势的打手一拥而上,却被赶过来的掌柜拦住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三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孩子刚从乡下来不懂规矩,我替他向您老赔罪了,三爷肯在我们这挂账就是我们的福气,别人绝对是盼都盼不来呢。”
“哼,这说的好像还是句人话,老子就饶了他吧,让他抽自己一百个嘴巴子。。。”
“这……”掌柜的稍微的有些犹豫。
“呸!你这是什么破茶!”张士德直接就把水喷在了掌柜的脸上,“走南闯北的铁观音我都不喝,竟然敢拿这马兰花招待你三爷,是不是想要挨揍?”
掌柜的知道张士德就是在借题发挥,可是也只能是苦笑着,“小的这就让他抽自己嘴巴子。”
那个店小二已经气的是双拳紧握,眼中怒火熊熊,胸膛起伏不定,好像是就要爆发的节奏。
沃尔纳得斯基趴在朱戈亮的耳边,“阿亮,你看这小子的手!”
看见那个店小二双手的拳尖都磨平了,要是没有十年以上的日积月累,肯定是练不出来这样的功夫,朱戈亮下意识的微微一笑,“呵呵,这下子就有好戏看了。”
可是没有想到过了片刻之后,店小二眼中的怒火居然熄灭了,站在原地就开始抽自己的嘴巴,一边抽还一边嘟嘟囔囔着,“虽然说悬疑推理是我的拿手好戏,可是我不应该无凭无据的口无遮拦,我惹三爷生气了,我该死,我错了。”
张士德这才满意的摆了摆手,“好了,你小子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了,三爷又不是得理不让人的大奸大恶,还不赶紧的给三爷上菜去。。。”
掌柜的满脸赔笑,“谢谢三爷开恩,今天这一顿算我的。。。”说完就拉着那个店小二去上菜了。
“切,你这是又想挨揍了吧,记账,一定要记账啊,咱们三爷可是不差钱。。。”旁边那个打手气势汹汹的拍了拍桌子,郑重其事的为了张士德的银子打抱不平。
酒馆里面没有一个人出来劝阻,甚至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大家只顾低着头喝自己的酒,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就连张士德喝酒不差钱也是见惯不怪了。
那个店小二没有大打出手,真的是让朱戈亮有些小失望,不得不重新观察这些打手的功夫高低,张士德的目光却忽然扫了过来,垂涎三尺的看着桌子上的花生米。
“吆嗬,大家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山不转水转的斯基哥吗,不是听说你已经急火攻心的驾鹤西游了嘛,真的是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啊。”
估计四荤四素还要再等一会,张士德把桌子一拍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来到沃尔纳得斯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三年不见,斯基哥的腿脚倒是越发的利索了,今天到渠黎镇做生意还是来看我的啊?”
沃尔纳得斯基沉着脸不想说话,朱戈亮的神经也是绷得紧紧的,张士德却根本没有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继续想哪扯哪的调侃着,“呵呵,原来是装了条假腿啊,让老子看看是不是金丝楠木的啊。。。”
两个打手一左一右的扑了过来,上下其手的抓住了他的残腿,沃尔纳得斯基忍不住就想要拔刀,可是另外两个打手毕竟吃的就是这碗饭,所以说他的刀子还没有出鞘,就有两把刀架到了脖子上。
“啧啧,斯基哥,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带着刀子,难道说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说你老人家拿着这铁片子想干啥啊,是不是想要砍你三爷出口气啊?”
沃尔纳得斯基的手在颤抖,怒目圆睁的瞪着张士德的油嘴滑舌,心里不停埋怨着朱戈亮的这个馊主意,朱戈亮却仍然事不关己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沃尔纳得斯基的假腿被恶狠狠地拽了下来,张士德拿在手里装模作样的掂了掂份量,“哇靠,居然还是斯利那加的黄花梨啊,看起来这个木匠活也不错,不过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没有真的好使啊,对了斯基哥,你那条真腿怎么没有带来呢?”
“哈哈哈哈!”张士德的四个打手仰天狂笑起来,好像是听到了有史以来最有意思的笑话。
就在他们得意洋洋的那一瞬间,朱戈亮的手已经握住了桌子底下的刀柄,考虑要不要砍掉张士德的鼻子,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呢,就被掌柜的四荤四素给打断了。
“三爷!你的酒来了!”
张士德顿时换上了笑脸,把木腿往沃尔纳得斯基的怀里一扔就回去了,“算了吧,斯基哥,以前的事情我就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不提了,今天三爷请你喝一杯就算是过去了,掌柜的,待会给这一桌加个丝瓜炖豆腐,记我的帐啊。。。”
朱戈亮赶紧的把刀又放了回去,张士德也坐下来开始喝酒,可是随便吃了几口菜却停下了筷子,“什么意思,为什么今天老子的右眼老是跳,是不是尼玛要发生什么事情,不吃了,赶紧的回去。”
掌柜的赶紧跑过来,“三爷,慢走。”
“记在三爷账上,有空就给你结。”张士德叼着牙签漫不经心的站了起来,大摇大摆的出了酒馆。
“掌柜的,这些菜打包,一定要记在三爷账上啊,以后记住了,咱们三爷可是不差钱!”
“三爷,要不要去镜花缘开开心?听说刚刚从新马泰来了几个小妖精。。。”
“那个镜花缘可是陈胜吴广兄弟开的店,咱们好像是不能记账吧。。。”
“切!你懂个屁!咱们三爷可是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