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我正描线,晓玲还在沉睡。才十一点,竟然有人敲门。我赶紧拉过被单,将晓玲全身上下覆盖完好,打开门。果然是他,莫旭。我们和其他邻居并不熟,而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在。我轻轻掩上门,出去和他说话。多次来往过后,他已能看着我的脸,和我讲话。
“什么事呀?”我低声问。
“我刚买了一个代步平衡车,想不想玩?”他兴高采烈道。
“好啊。”我十分干脆地答应。生活除了油盐必备,还需要时不时掺上一点酱醋糖之类的调味品。
“那我在楼下等你。”他便立即相邀。
“我可以带上我的好朋友吗?”我征询他的意见。我很想带晓玲一起去,我觉得她应该会喜欢。虽然一个代步车三个人玩,是有点那什么,不过,出去活动活动也好,反正她呆在家里没什么事,老是上网肯定不行。
“嗯……没问题。”莫旭沉吟一会儿,明朗地点头同意。
“好,一会儿见。你不用着急下去,女孩子要等很久哦。”我笑笑说。他也笑着走了。
关好门。我扑到床上,被子早被晓玲掀走了。我叫她,她不动;放音乐,她不醒;我挠她胳肢,她闭着双眼,暗自窃笑,还是不起;我只好气沉丹田抓着她的脚,用力往床下拖。边拽边说,赶紧起床,姐姐带你出去放放风、遛遛弯。还好,这人没有起床气,要不然,非得胖揍我一顿不可。最后,她实在憋不住,颤抖着身子,放声大笑起来。即使这样,还不坐起来,后背像上了胶水,与床单粘在一块儿似的。看样子,要逼我使大招啊。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我开始一展美妙歌喉。
“得得得,我求求您啦,打住吧啊,我投降——”晓玲抱着肚子,满床打滚,打断求饶道。
“快点。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我边唱边使劲嘚瑟。我保证,决不是我唱的难听,但就是能get到她的某一点。
“好了好了好了——”她边叫,边一跃而起,飞快地换自己的衣服。
“穿裤子啊。”我适当地提醒她。
“干嘛?”她一脸狐疑地反问道。
“莫旭买了个平衡车,约我们俩一起玩儿。”我把她刚刚错过的,又讲述一遍。
“莫旭是谁?平衡车是什么?”她瞬间化身“问题多多”的少女。
“帮你修电脑的。我跟你说过呀,总也不记。平衡车就是代步车,也是懒人车。你最喜欢了。”我故意耸耸眉。
“明明是你俩想出去玩,又不好意思,就非得拉上我。那我就去看看吧,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她忿忿道。
反正有话在先,我和晓玲都不紧不慢地收拾着,等她吃完早餐,十二点多才出门。到楼下时,莫旭已站立等待,脸上有了汗珠。天渐渐热起来了啊。我帮他俩又互相介绍了一次,毕竟,他们交往很少,彼此依然生疏,晓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莫旭也重新开启腼腆羞涩模式。于是,我便顺理成章地,被两人夹在中间并排而行。不同的是,晓玲挽着我的胳膊,莫旭拖着他的车。我挂着晓玲,调了个方向,去馒头大姐那里,买了几个肉包子。她头一次,看看我们,笑了。晓玲说,我们才吃早餐,现在也不饿。我拎着,转身递给在原地候着的莫旭。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我说,猜的。我真的是猜的,只不过,猜中了。一物换一物,有来有往,不欠谁任何东西。即便交换物不等价,但至少我做了。
中午的太阳有些暴烈。我和晓玲擦了防晒霜,依然撑着遮阳伞。此时的莫旭,已经大汗淋漓。虽然我们明白一把伞,挤不下三个人。但我们还是邀请他,过来和我们一起打伞。刚说完,我们俩都大笑起来。分不清是幸灾乐祸地,还是恶作剧地。他本来就不好意思,让我们这么一笑,被毒晒的脸更红了。自己偏过头去,也难为情地笑起来。不知是不是天热的缘故,他终于肯将长发剪去,看起来非常清爽,面容十分俊秀。只是也跟我们一样,不常见光,皮肤比我们还要惨白。
我们一路步行到最近的那个公园。湖上的镜面,波光粼粼。不知是没有污染,还是天太蓝,水清清,泛着一丝幽绿。好想铺一块防潮垫,美景当前,美食在手,野餐一顿,多么理想的日子呀。
莫旭建议,我们就在树林里的水泥道上练习。但是晓玲说,前面还有更好的地方。果然,快走到游乐场时,更加开阔的一块方型空地豁然出现在眼前。这是简易的篮球,没有铺设橡胶。偏西的位置,被荫凉所遮挡。就这儿了。
莫旭调整好车,让我先站上去体验一下。我笑着说不敢,要他示范给我们看看。可能他也没有玩过几次,勉勉强强站稳后,便嗑嗑巴巴地前行几步,顿一顿,又走上一段。反复实践,才总算找到感觉。后退,前进,转弯,都要顺畅自然许多。不过,他要下车时,一不留神,差点被绊倒,幸好被我扶了一把。我们都忍不住大笑。
他又我叫试,我便推晓玲先上车。她不愧是会滑冰的人,没怎么费劲,便迅速掌握了平衡,不仅动作纯熟,而且还玩出了花样。一个向前倾,便冲到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儿,才从老远的地方,又跑回来。她轻轻松松从车上落到地面,拍拍手,表示一点难度都没有。我一直等到最后,这会儿也开始跃跃欲试。但我确实没有太多运动细胞,明明就是很简单的往前踩向后踩,单脚与双脚。总是玩不转,要么车不走,要么人摔掉。于是莫旭,在旁边一直扶着我,多次尝试。在他的帮助下,我总算有那么一点感觉了。抽空抬头一望,晓玲早不见人影。搜寻好久,才看见她在游乐场打汽球。这家伙,自己会玩了,就不管我了。哼。
我和莫旭接替又玩了一会儿,也跑进游乐场。三人将看上去十分幼稚的游戏都玩了一遍,才一身热汗地回去。五点不到就做晚饭,照例由我主厨,我们邀请他上我们家里吃,他也欣然前往。开饭前,他望了望,说,你摆个空盆干嘛。我说,种了花,但一直不开,就放那儿吧。我们吃得都很快,他没作停留地直接回家,我们稍微收拾出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