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我昆仑玉虚?”正出神间忽听得一冷若冰霜的男音响起,接着,便有如轰鸣雷声响起,“咚咚咚”如要踏破山河大地的气势接踵。
我“啊!”的一声,吓得连忙躲去了二哥哥的身后。
“是你!”
“多有冒犯,得罪了。”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架要即将开启,不料等了老半天,只等来了二哥哥跟来人的寒暄,原来是旧相识了,怪不得二哥哥会装睁眼瞎不顾人家规矩直接硬闯上来了。
只是此时的我并不知晓,昆仑山乃冰魄上神亲自坐镇,他的神力是得到父神亲传的又怎会任由他人所乱闯入呢?若我和二哥真真与他昆仑山没有半毛钱关系,又怎能如此顺利就上至这山顶来了?
我只听得那来人全没了刚出场时的气势,便也小心翼翼地从二哥身后冒出了个眼睛。
首先吸引我注意的却是一巨型羊,哦不,是长了四只角的羊,它本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正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我和二哥,龇牙咧嘴仿佛只待它主人的一声令下便可迅速将我和二哥吞入腹中。
“你们家的羊好大啊!”我总是那个藏不住惊奇的人,见如此基因突变物实在是掩饰不住我内心对他的倾慕。
“他叫小小,是只刚刚成年的土蝼。”
“小小,嘿嘿,这个名字真真有趣的紧呢!”我念了一遍眼前这巨型羊,不对,是土蝼的名字,感觉有一股热浪瞬间席卷我的胸腔,这份感觉就好像一种神秘的力量,让眼前的巨羊在我心里是那般的熟悉。
我仰头看他,再一次轻念他的名字,他便立刻有如感应一般温顺了下来,偌大的身形一下子便扑将在了我的脚下,仰起头来刚好只及齐我肩膀,我冲他灿烂一笑,往他长了四只角的头顶摸了摸,他便低低的嚎了一声,吓得我赶紧收回了本欲继续抚摸的手。
“没关系的,这是他表达欢喜的一种方式。”他的主人再度说起了话,我抬头,这才注意到了起先说话可以冻死人的主。三千青丝轻挽髻,一袭紫袍飘飘然屹立于人前,吹弹可破的肌肤,立挺的五官,虽不及二哥的英俊,却更多了几分仙人该有的涵养与气质。尤其是那一身的儒雅,较之前不久刚见过的谨墨仙尊简直是不分伯仲。
“表达欢喜?”看完了帅哥,便不得不回到正题了。若不是这个大东西真真跟我有缘?不然为何除我见他感到熟悉以外,他见了我也会这般欢喜呢?
“或许是,有太久没人这般抚摸过他了吧!”紫袍仙人轻叹,声音中有稍许的颤抖,似乎是有强烈的感情却又不得不仔细压抑着。
“这位是我家小妹——倪沫。”二哥哥对着紫袍仙人揖手,表示礼貌的给我做了个介绍。
紫袍仙人点点头,“家师已在前厅等候两位多时了。”语罢便招呼起小小走在了前面,而那小小却是三两步一回头,对着我泪眼婆娑,生怕一个不小心我便会不见了一般。
而那一日,我却终究没见到传说中的冰魄上神,据前厅的小仙童说,他去南面的山上教训一个来自魔族的无赖去了,只吩咐让人给我带至紫檀苑明儿个再行拜师礼。
我因初次来至这陌生之地,见人总是小心翼翼中还存了几分怯意,只是行至了一圈,从前大厅到所谓的紫檀苑,所遇之人却无不是见我便两眼放光眼圈泛红,就连那本以为冷若冰霜的紫袍也是一副强烈压抑的情绪,这个情绪该用个什么样的词来才贴切呢?
是了,久别重逢。老友相见总免不了寒暄叙旧,免不了四目相对两眼泪汪汪。
我只顾跟着领路的小仙童走了,并不曾留心并未跟上来的二哥哥和紫袍。
而那一方,只见倪湛神情严峻,两手握成拳头问以同样情绪的紫袍道:“就是那个人吗?”
“前几****和师弟去查过,他的身上并未有属于她的气息,若那东西在他身上,我们时段不会无所察觉的,不过又恐他所使了什么厉害法宝,所以师傅今日才想到亲自去瞧瞧的。”
“仙子,紫檀苑到了。”正不解于所遇之人的异样神情,紫檀苑便就到了,推门处三两玉兰映入眼帘,脚下兰花盛开满地,玉兰的清香加之兰花的幽香,闭上眼睛就犹如行至空谷幽兰之地,好不怡然自得。
我停住前行的脚步,驻足于幽兰繁盛之地,闭上眼睛,放肆地深呼吸着这满院的清香,这场景好不熟悉,就好像是什么深埋的痕迹被人突然挖出一样,而这味道却将我深深禁锢于其中,是我无法自拔。
“紫檀苑,名字挺好,只是这满院的杂草不免也显得太荒芜了,难道你这做师兄的就是如此待师妹好?”
“哈哈,全昆仑玉虚最好的院子都给了你了,你道是还有何不满?需要什么不妨都说出来,师兄今天就一个一个替你满足了罢。”
“嗯,我喜欢玉兰和兰花,是为树的白玉兰和为草的五彩兰花。”
“还有呢?”
“我要院门口将将开门便可现玉兰,脚刚踏至院门便可现兰花。”
“好,都满足你。”
“不不不,我可不稀罕这施仙术的,移花接木斗转星移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吗?我要的可是西方迦叶太祖院子里的玉兰树,西王母院子里的兰花草,还要师兄你亲自一颗一株的给我亲手种下。”
......
待睁眼眼前却还是那三两个仙童仙娥,何处见着哪里来的什么师兄师妹。
“你们可曾听见有两位仙人说话了吗?就在刚刚?”一问,都答不曾听见过,我便知其是我自己又出现幻听了,只是幻听中那二人声音却道是那般熟悉,熟悉的就好似那女子就是自己一般。
此刻已是黄昏,我因行了大半天的路甚感困乏,便匆忙和二哥紫袍吃过晚饭匆匆睡去了。
半夜被雷声惊起,雷声却不似近处的雷声,仔细一听竟是由那远处南面所传来,房间似乎是晚间来睡的这间,房里的摆设也似乎是睡前所见的摆设,只是那书桌前却坐了个黄衣女子。
她披散着头发,我却看不清她的样子,她拿笔的姿势优雅极了,那白纸上的字也是熠熠生辉,只是那内容: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敢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我并不知其何意,却感至到有无数种思念和担心。不禁便为她流了满面的泪水。她所思之人大概是她所爱之人吧,而她又是在为她的心上人担心着什么呢?
画面倒退至白日,那面长满蕨薇的山上,还是那位女子,只是这一次的她扎了两个麻花辫,一左一右的辫子随着微风的飘拂一摇一摆显得俏皮极了。她的左手被一男子牵着,男子的相貌我亦依旧看不得真切。男子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难分难舍的道了再见,待得男子已走了三四步远,女子才如梦初醒般大叫着说,如果你哥哥当真跟你动手,你就千万要立马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倪沫仙子,该起床了,上神和两位仙尊已在厅堂等候仙子多时了。”梦还没做完便被一小仙娥给叫醒了,当真是满脸的不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