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史书记载,都说先帝把天下的钱财全给了仙主,洛阳城比那皇宫还要富裕,就不说这是仙主自己治理下来的,就单说这皇帝不差饿兵,既然这洛阳比那皇宫还要富裕,又哪会让那守城官兵饿着肚子,实在是那恶鬼攻势凶猛,非人力所能破除,虽有一部逃离,大多官兵却都战死沙场。”
白英语气一顿,叹口气道:“其实逃了倒好,无谓反添了几营恶鬼。那妖兽甚是阴毒,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不一会,洛阳城内便空无一人,全成了那行尸走肉。当时我和少主正在府内书斋中念书,待听得外头喧闹出得门去,这才发现府内已是人去楼空。恶鬼四下攻来,当时跟着我们一起还有几个随身侍卫,拼上了性命才让我们逃到了后院。”
洛繁晨见那莺红儿和青衣少女听到这都是浑身一抖,想是这白英口中说的轻松,当时那场面却定是极其凶残。
“仙主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把我们带到后院那铜架子边,那是我再一次见到它,它被关在一副棺材里,四十多年没见了,它变的好大,整个身体溢得那棺材满满的,褐红色的身体不停蠕动着,恶心极了。棺材外面绕着细细的墨线,它只要一碰到就会割下一大块。也就是那时,仙主告诉我,它就是四十年前的那个小猪虫儿。”
“仙主还告诉我,说这是妖兽,也就是引起这一切动荡根源的祸首。它们来自遥远的外星球,它们没有人类的五感,也不会衰老,它们不怕火烧,也不怕水淹,它们能够吸收外界所有的能量,甚至是人类的怨念,它们唯一的目地就是霸占这个星球,无休止的生长下去。它们无实体,不能对人类造成伤害,于是它们将人类的贪念怨念恶念,编织进自己的身体,利用这些恶念来控制行尸走肉,以图整个大地。不过好在,它们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无法抵挡物理伤害,就像那绕在棺材上的墨线,也能将它撕的四分五裂。”
洛繁晨听到这,忍不住开口道:“既然如此,那直接灭了它不就行了?”
白英慢慢抬起那张老脸,答道:“所以说,这都是老身的错。四十多年前,我在御花园里看到的不是一只,是两只。”
“因为那妖兽小时候真的很可爱,我私藏了一只,自己养着,只是没过几天便让它跑了。”
具体的日子,白英早就想不起来了,她只隐隐记得自己将那妖兽放在花蕊之中,它胖嘟嘟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很是可爱,后来,不知是谁唤了她一声,她就做事去了,结果把那虫儿的事给忘了,几天后才想起来,再回头去找,却哪里还有那虫儿的踪影。
“这也怪不得你。”洛繁晨见那白英痛心疾首的样子,出声安慰道。
“可是,这事都因老身而起,我又怎敢苟活于世。”白英低下头,喃喃道:“老身听闻仙主如此说来,这大明竟是因我而亡,本想只求一死,但仙主他,他早已看出我的心思。他将少主之手与我相牵,说道,渠儿未亡则汝不可亡,渠儿未死则汝不可死。”
朱由渠?我就是朱由渠?洛繁晨心中暗道,难怪历史上关于朱由渠的事迹几乎没有,原来是这样,心思一闪,便又静静的听那白英述道。
“当时洛阳已毁,福王府里也到处都是恶鬼,那院门外更是乌丫丫的一片,想要逃生却已无路,老身便想着拼死也要保护少主一程,便应了下了。不曾想,眼看着那大门被毁,恶鬼们向我们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却突然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事,让老身这待罪之躯苟活到了现在。”
白英叹了口气,倒似没有死成十分后悔似的。
“当时,那些恶鬼们距我们三米开外,却再也进不得一步。而当时我们都围着那副棺材,想然是那棺材中的妖兽,令他们止步不前。于是仙主便打算和我们一道扛着这副棺材逃生,忽然一阵腥风刮来,恶鬼们齐刷刷的停住了动作,向两边让了开来,一团腐臭的烂泥团自那门中挤了进来。而这棺材中的妖兽似乎也感应到了,整个身子挣扎的更加历害了,不过却始终突破不了那几根墨线。”
“眼看着那团烂泥阻着门,离我们越来越近,仙主只得拿出一把匕首,他说,如果真如我所见,这妖兽只有两只,那便未必没有办法。说着他斩断了细线,放了那妖兽出来。仙主实乃天人,果不其然,那两只妖兽一见面,竟然自相互噬起来,一时间乌云蔽日,腥风万里。门外那只妖兽虽说占了上风,可是那身形也是削减不少,待它完全吞噬了对方,更只剩得拳头般大小。我们都看呆了,也只有仙主,趁那妖兽不备,扑了上去,拿木盒子将它罩在里面。可是......”
白英说到这又是一顿,抹了两把眼泪,接着说道:“那妖兽见被擒住,便驱动那食人恶鬼按住了仙主,仙主将木盒子扔了过来,自己却被那恶鬼咬食而逝。仙主一世奇材,却落得尸首腹中。恶鬼们向我们围了过来,本来我们也难逃一死,但仙主神机,原来他觉查出这世界不止一个妖兽,而以现在人们的信念根本无法和那妖兽抗衡,这大明必亡,这世界必毁。于是躲在这后院之中,竟然打造出了一部时空机器,就当我们待死之际,一道闪电,便将我们带到了这三百多年之后。”
“那妖兽呢?”洛繁晨问道。
“等我们醒来,手中只有那木盒,妖兽却已不知去向。”白英说着,便自怀内掏出一个小木盒来。
洛繁晨见那木盒不过香烟盒般大小,哪藏的下拳头般大小的事物,不过他也不开口点破,接过木盒,仔细看了起来。
那盒子雕琢细腻,严丝结缝,拿在手中略微感到有些沉重,拉开一口,里面还传来阵阵香气,虽说所用木料必很贵重,可那材质却是全新的。
眼前这三人所述所为虽然让人丝毫不觉其做作,但一见到此物,那洛繁晨心中便下了定论,对方必定是骗子。
‘骗财?我有钱吗?骗色?’洛繁晨抬头看了眼那莺红儿,差点给自己一嘴巴。
‘那如果不是骗财骗色的话?’洛繁晨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正是刚刚被她们脱光了抬到这的孟秋雪。
是的,她们的目标肯定是她!或者说是她的父亲孟长庭。想到这,洛繁晨忙开口说道:
“哦,我知道了。那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对了,刚刚那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子呢?”
白英正等着洛繁晨示疑,却没想到他语峰一变,竟应承下来了,说起刚刚的姑娘,她却是一头雾水。
莺红儿自知,忙开口接道:“少主是和那姑娘一块来的,红儿见少主和那姑娘相谈甚欢,以为少主喜欢,便自做主将那姑娘送了过来,没曾想,少主却是恼的。”
“哦。”那白英见是如此小事,也没回答,却开口道:“少主甚明,老身本不该过问,只是仙主所托,如此之大事,还望少主言明。”
洛繁晨只道这白英问得是他和孟秋雪的事呢,不禁脸蛋一红,答道:“没这回事。”
这话回的那白英又是一头雾水,道:“可是,老身听说还有杀手相随,怎么没这回事?”
“哦,你问的是这个事啊。”洛繁晨本想答上几句,却一想得她们不知又有什么阴谋,总是少惹的好,便回道:“没事,一个小毛贼而已,已经被抓住了,不用管他。对了,那姑娘呢?”相比起这些,孟秋雪才是让他最担心的。
白英仍是没有回答,只道:“那就好,只是少主这记忆?”
“过几天就好了。那姑娘怎么样了?”洛繁晨烦道。
白英见少主不悦,闻言望向那青衣少女,只见那青衣少女还了一礼答道:“已在楼下候着。”
“好,好。”洛繁晨胡乱的收起扔在床上的外套,正准备向外走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向着那白英问道:“按你的说法,我是福王之子朱由渠,可是红儿却叫过我晨?”
那莺红儿闻言吐了吐舌头,见白英望来又立马慌乱地低下头去。
“红儿?”白英看向那莺红儿,却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虽说现在这年代没有那主仆之分,但她们又岂能学那世俗之人。
“少主。”白英答道:“少主洛繁晨这名字却是自己起的。洛城之毁,主因虽是那妖兽,可若没有那一帮光想着不劳而获,均钱分地的愚民,它却也是万万成不了事的。少主说过,这名字一来是祭奠仙主,仙主他本应浮游天际,却落入凡尘。二来是自我告诫,洛城,就是毁于凡民之手。少主还让我等记住,这凡人,终是败事的缘由。”
洛繁晨本来是想借着这点小破绽,看她们怎么回答,没想到,这白英张口就来,倒是弄他也挺意外的。
“好了,好了,那你们还忙原来的事,别,”本来洛繁晨是想说别再来找我了,抬头一见那莺红儿,却又改口道:“没什么事情就不用来找我了。”说完就飞速地开门跑出去,生怕她们追出来似的。
楼下依旧是喧闹不已,那二次元少女早已扶着孟秋雪,在他们原来的包厢里候着了,见洛繁晨到了,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略带着几分尴尬开门离去。
洛繁晨扶着孟秋雪喊了几声,却见她仍是一脸睡意,丝毫没有响动。
好汉不吃眼前亏。洛繁晨打定主意,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先溜为妙,若孟秋雪有什么事,明天带人再找回来不迟。
月光如水,映衬出古堡上三个身影。
看着那辆疾驰而去的红色保时捷,一个少女低声道:“姐姐,要不要派逆离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