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就是这家会所的老板?”洛繁晨想起门头上那‘天字一号房’的标牌,倒也觉着真有那么些像他,只不过这淫邪的作风,那确是不敢往自已身上背的。
耳边那莺红儿轻柔的声音还在吁吁响起,其述之内容却如一股洪钟般撞击着洛繁晨的内心。
“这只是其中一家,少主在这中原共设有72家会所,姐姐......”
正说话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白英求见少主。”
莺红儿闻声却是一颤,嘴里说道:“必是那青儿透了风声,姐姐来此只怕是要问罪于我了。”说着,一脸娇柔可怜的样儿望向那洛繁晨。
洛繁晨其实比她还慌,一听这门口求见的人,是眼前这娇羞嫩柳,昔弱扶风的女子的姐姐,以为她是上门兴师问罪来了,眼下四扫,却见门窗紧闭,哪还有什么可逃之路。
“少主?白英求见。”门口那声音再次响起,却不见推门进来。
既然叫我少主,多少会给些面子吧。洛繁晨定了定心思,嘴里的声音却不老实:“进~进来。”
门开了,洛繁晨还以为会是什么身披风衣,一身赌神派头的人物,却只见一个面容清瘦的老妇坐着轮椅,在一个青衣少女的陪伴下进得屋来。
“白英拜见少主。”那妇人上半个个身子呈90度俯卧在双腿处,算是行了一礼,一旁的青衣少女,则蹲下身子,双手扶膝行了一礼。这情形就像穿越到了古代,请起,平身,这些个词汇在洛繁晨嘴边打转,却终是没有出口。
那莺红儿早已在一旁跪着,似那待罪之人,悠悠抬头望向那妇人,怯怯地喊了声姐姐。白英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向着洛繁晨道:“少主,红儿也是担心少主安危,还望少主恕罪。”
洛繁晨一听,敢情还是老子最大,看了眼那莺红儿忙摆着手道:“没罪,没罪。”那莺红儿一听,面露喜色,忙拜倒回道:“谢谢少主。”而白英身边那青衣少女,闻言身子却是一震。
这一切自然都被白英看在眼里,叹道:“莺红儿,擅离职守,本应由少主家法处置,只因少主大病刚愈,特记一首,是记不是免,若少主日后再提此事,仍罚也。”
莺红儿嘟着嘴,心中虽不情愿,却也拜下道:“谢少主,谢姐姐。”
洛繁晨初见那青衣少女脸色微变,后又听得这白英的话,知道这话多半是说于她听得,虽不明就里,却也不想再深究下去,敢紧说道:“好了。这些事都以后再说吧。还是说说我,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失忆了。那么你们是谁?我是谁?你们叫我少主,那我父亲又是谁?”
白英恭了恭身子,道:“少主吉人天像,乃世间万物之灵主,此等病症必然难伤灵体,想必不消数日必定痊愈。不过,既然少主吩咐,白英答来便是。”
“姐姐。”那青衣少女低声对着白英却是一阵摇头。
白英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点头答道:“我明白,此事匪夷所思,少主又失记忆,想来必然是不信的,可是少主既然开了口,我等又岂有推托之理。”
说着那白英又朝着东方虚行一礼,道:
“仙主乃大明福王朱常洵。”
“明末福王朱常洵?”洛繁晨失声道,其实历史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能按序背出各朝各代的名称就算顶了天了,更别说各朝当中的人物了,不过,这洛繁晨天生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看那迷案悬案什么的,而明末就有这么一出四大悬案,而且这四大案直指洛阳福王朱常洵,是以他对这个人物还是有那么一些印象的。
“是,莫非少主记起来了?”白英喜泣,抬头却见洛繁晨仍是一脸茫然,甚至隐隐多了几分燥动,便又婉自述道:
“妖书,梃击,红丸,移宫,并称四案,原本仙主认为这只是冲着他个人去的。”
“难道不是吗?无非是宫廷皇位之争,只是碍于皇家面子,以至于成了悬案。”对于这案子,洛繁晨多少有些自己的见解,见对方提起,忍不住插嘴道。
“少主!”不想闻言,那白英一阵悲鸣,双眼流下泪来,苍老的身躯更是抖动不已,颤声道:“不是的,不是的。”
洛繁晨见那白英红目泪迷,脸悸声抖,惊觉不妥,当下不再搭话,静静的听着那老妇款款述来。
“仙主乃旷世之奇材,经天纬地,无所不晓,无所不能,视权利,钱财,名声皆为粪土,当为天人,又岂会为了一国之首而屈卑,仙主之志,乃是那全天下人类之福旨。”
“当年先帝欲传位于仙主,却起妖书一案,引朝中群臣反对,可是你想,帝威又岂是如此就能被打乱得,唉,只因仙主天性仁厚,顾及兄弟之情,夜跪金鸾,只求一地寻那普天之道,未曾想,却是中了那妖兽之计。”
“洛城,战乱荒废之旧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在仙主的治理下,成了那天下人心之所望,想当年,谁不想入户洛阳,仙主之材,却又勾起先帝那颗废立之心。可能也正是因此,那妖兽便又心生一着,起了那梃击案。哼,仙主若真想夺占皇位,又岂用一个书生?拿根木棍?!便是让他见着太子,又有何为。可笑的是,这么明显的事情,这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许是那妖兽盘踞宫闱久了,蛊惑了人心吧,此事虽无疾而终,却也让仙主背了一个谋逆的嫌疑,碍于众口,令得先帝那重立的念头只得作罢。到那时仙主虽有所疑,却仍是没有看破,只说其兄,虽无大材却也绝非庸手,待日后相言,必能所悟。”
“四年后,先帝猝逝,仙主奔丧赶赴都城,却见太子面黄身弱,额间还隐隐有妖气渗出,这才惊觉。仙主恳请其母,以进献美女之名送上几位道家,这才慢慢压制住了宫城之内的妖气,本来是想将那妖兽擒获的,不想那妖兽甚是狡猾,竟然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逃出宫去。”
洛繁晨静静地坐着听着,就像在听一个夸张的鬼故事。他忽然想起那晚在孟府,那孟长庭就坐在他对面,听着他胡说八道的,不知他当时的心情又是怎么样的?
“不过,好在妖气已除,太子也无大碍,并且那太子也确如仙主所述,绝非庸材,兄弟两人几番促膝交谈,竟然也让他悟出了不少道理。正当他要大展拳脚,带着人们走出愚昧之际,一颗红丸却要了他的命,这便是红丸案。”
“因为怕仙主回都,那妖兽便又蛊惑人心,搞了一出移宫案,让皇长子朱由校草草登基。表面上看是皇权宫廷之争,说到底,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人类的,那妖兽就怕人类走出愚昧。”
见白英说完四案,洛繁晨这才问道:“那妖兽却又是什么东西?你可见过?”
白英闻言思绪就像回到了过去,嘴里呀呀地述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突然,她整个身子向前一扑,跌下轮椅,趴拜在地上。
“这都是老身的错!”
洛繁晨大惊,忙上前扶住,却见白英一脸血泪,嚎啕大哭不已,许是受到感触,那莺红儿和青衣少女也捂脸大哭起来。
待扶得白英坐正,洛繁晨从她口中却又听得一段匪夷所思的事来。
“那妖兽是我在御花园里发现的,那是在仙主七岁那年,我陪着他在御花园里玩耍,忽然天空中有一道流星落下,不,不是流星,它就浮在光团之中在水池子里一弹一弹的,那时候,它还没有长大,小小的,像只可爱的小猪,不,是小猪虫儿,仙主就是这么叫它的,它脚好多,却不像蜈蚣毛虫那般可怕,胖嘟嘟的,放在手心还可以像水波那样来回晃,就是太脆弱了,不一会,手脚就都掉光了,不过没事,第二天它就又长回去了。它什么都不用吃,也会一点一点慢慢长大,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它不用开口说话,就能和你交流了,你知道,不是语言,是一种感受。”
白英慢慢静下来,似曾回到了当时那个年代。“后来呢?”洛繁晨见白英沉浸在回忆之中,便开口问道。
“后来,后来仙主就不许我见了,说是那东西没安好心。我一直以为仙主已经将它给扔了,或者它早就自己死了。直到四十多年过去了,那是在红丸案后不久,仙主自南游归来,便整天心事重重的,他把自己闷在屋里,叮叮当当地在后院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也不让下人进去,只能隔着墙,看到一座青铜铸成的塔架子。”
“当时整个大明都乱了,土匪四起,打着均田地,瓜钱财的口号,愚蠢的人们啊。”白英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大家都忙着抢钱抢粮抢女人,却哪还有人耕种,再加上打仗,尸横遍野,却又无人善后,那很快,到处都是瘟疫的消息,后来我才知道,这些都拜那妖兽所赐。”
“逃难的人越来越多,不少逃到洛阳的难民还说亲眼看见了吃人的恶鬼。终于有一天,这吃人的恶鬼也来到了洛阳城外,刀砍不死,枪戳不坏,见人就咬,被咬之人不多时也都变成恶鬼,周而复使,没过上一刻,洛阳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