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阿土,阿土......”
病房门开了,洛繁晨身着一套笔挺的西装坐在床角,一脸惊愕地看着推门而入,意气风发的丁一七。
“别是忙坏了吧。”洛繁晨瞪大了眼,伸手就想去试那丁一七的额温,心中暗道,别是被那杀手弄得失心疯了。
“去,去。”丁一七侧头躲开,嘻笑着说道:“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嗨,没傻啊。”洛繁晨一屁股坐回病床上,回道:“9月1号啊。怎么了?”
丁一七嘻笑着,却不回答,嘴里阿土,阿土地叫着,眼睛还不时眨着,向他抛着媚眼。
“靠。你以为我愿意啊。”洛繁晨只道丁一七指得是他这身打扮的事,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这杨院都向组织上请愿了,让我帮忙站个台,说两句,你说我怎么办?都说这一上中央台就出名,可我又不是网红,出名有屁用啊,再说了,这一露脸,再让些个杀手惦记着,我这命不得一直浮着啊。”一说起杀手,洛繁晨这又想起那青衣居士来了,忙又问道:“那杀手,还是老样子?”
丁一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终于开口说道:“那事单说,先说这事,你看我有什么不同?”
洛繁晨仔细看去,白白胖胖的,没什么变化啊。
“莫非你瘦了?”
“不是,不是。”丁一七有些急了,用手比划着嘴道:“我今天这话。”
“话?话不多呀。”洛繁晨真被弄糊涂了,摆着手道:“不猜了,什么事你直说。”
“阿土?”丁一七试探着叫了声。
“啊?”洛繁晨应了,却见丁一七又没了声响,怒道:“你倒是说啊。”
“你恢复记忆了?”
“没啊。”
“那我叫你阿土,你应了?”
我靠,这叫什么事啊。洛繁晨正要发火,忽得想起这丁一七原本不是这么叫的。土哥,阿土?这就是他所谓的变化?
洛繁晨长吸一口气嘘道:“真要被你气死。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话可不能这么说。”丁一七脸色一红,道:“你可不能赖皮啊。我们说好了的,我喊你一个月哥,你得把那宝贝给我。”
“宝贝?什么宝贝?”
面对洛繁晨的询问,丁一七显得更加不好意思了,“那,话可先说前头,这可不是我趁你失忆了,占你便宜啊。我们说好了的,从今天起,那一张大重九的烟牌,可就是我的了啊。”
说了半天,所谓的宝贝就是一张香烟牌,把这洛繁晨弄得是又气又乐。
“行行行,都归给你了。”
“都给我?”那丁一七闻言精神一振,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不过,没一会便又萎靡下去,“得,我还是先就拿那一张吧,别等哪天你记忆恢复了,肯定说不作数,到时非得一起拿回去。”
“几张香烟牌,至于吗?”洛繁晨见这丁一七紧张的样子,要不是说穿了这宝贝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藏世国宝呢?“好了,我们不说香烟牌的事,那杀手倒是查得怎么样了?”
“还是和前两天一样,承认医院的人都是他杀的,还有环外大街上一个,其它就什么都不说了。”丁一七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接着道:“那小子软硬不吃,嘴巴严的跟铁桶似得,不,比铁桶都严。”
“那普济寺呢?”洛繁晨问道。
丁一七摇了摇头,答道:“很清白,根本查不出什么,如果不是这杀手自己认了,我们甚至拿他都没有办法。”
“这么说线索就这么断了?那我怎么办?”洛繁晨道。
“不用担心,整个普济寺都被我们监控起来了,只要他们有所行动,必定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咚咚,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门开了,一名护士在一个警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那护士堆着满脸的笑容,却是这层楼层的护士长,莫小英。
“洛先生,你好。这记者会就要开了。”
“嗯。”洛繁晨嘴里应着,跟着就准备走出门去,走过一半又转回身向那丁一七问道:“那人不是说要见居主吗,后来怎么样了?”
“居主?哦,你是说了心居士啊,见了,磕了三个头,什么话也没说。”
记者会招开的很顺利,这杨建业也很满意,对这洛繁晨更是捧护有嘉,私底下更是放下话来,要求全院医生护士,对待洛繁晨不能像对待病人一样,要像对待衣食父母一般,搞得个丁一七眼红着直嚷嚷,这哪是住院啊,这比他住得那三星级酒店都舒畅。
可这洛繁晨可不这么觉得,他觉得闷,觉得烦,连去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这不和坐牢一样吗?
“喂,小七啊。这么多天了,我看这警戒也可以撤了吧。”洛繁晨拿着手机,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
“那可不行,再等几天,我这有事,一会聊啊。”
电话挂了,剩下洛繁晨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病床上,对面的电视开着,电视剧连载着播着。
“唉,连个广告都没有。”洛繁晨看腻味了,一把拿过床头的遥控器,一点关了,顺手又扯过床单,蒙在头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门刺啦一下开了,又轻轻地关上了,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是谁?”洛繁晨猛地坐起身来,却见一个少女笑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了?不认得了?小傻子?”
洛繁晨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却原来是孟府的千金,孟秋雪。
“你怎么来了?”孟秋雪今天穿着一袭短身小裙,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金项链,薄薄地樱桃小嘴上抹了一丝粉色的唇膏,除此之外再无它饰,相较第一次相遇,少了一分性感,却多了七分可爱。
“怎么地,我就不能来了?”孟秋雪银铃一笑,调皮的说道。
“能来,能来。”这洛繁晨一个人待着,都快待出茧子来了,这有人找上门聊天,还是个美女,哪有拒绝的道理。
洛繁晨一边让座,一边示意那扇门说道:“就没人拦着你?”
“哦,你说那警察大哥啊,陈伯和他在外面聊天呢?”孟秋雪眼睛骨碌一转,忽又说道:“怎么?怕我杀了你?”
“哈哈哈,哪能呢。真要死在你这样的美女手中,那也死得其所啊。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洛繁晨乐呵呵地回道。
这洛繁晨和丁一七之间本就说话口无遮拦惯了,加上这些天也大多都是丁一七陪着,这话刚说出口时还不觉着什么,等说完了,才发现这话倒有几分轻薄之意。那孟秋雪毕竟是个小姑娘,被这一话一激,整个脸蛋通红通红的,平日里那独立张扬的个性早就不知所踪。
“咳咳。”洛繁晨也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干咳几声,为了打破这尴尬,接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哦。”孟秋雪嘴角一嘟,道:“上次不好意思,把你一个人扔在我爸爸那。”
“嗨,那有什么的,你父亲对我挺好的。倒是我,那大晚上的,害你差点遇险。”
孟秋雪知道洛繁晨指的是什么事,接道:“那不怪你,你不出现,他们也是要拦停我的。你说的对,他们是我爸爸请来吓唬我的。”
洛繁晨笑道:“其实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所以这次来是向你道歉的,因为我害你挨了一顿打,本来第二天就想对你说的,只是当时我还在气头上,后来,你又出了这样的事。”孟秋雪说着站起身来,庄重地说道:“对不起。”
“别。”洛繁晨赶忙伸手拦住,那晚孟长庭拿着资料自嘲的样子,他能够想像的到,能为一个初次见面的疯子办这样荒唐的事,这世间只怕也只有他了。
“你爸爸帮了我很大的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见不到他。所以,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
两个人互相鞠着躬,直到两人都乐出声来。
“好吧,那我们就两清了。”孟秋雪强忍着笑,一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还会来吗?”洛繁晨心里有些失落,不舍地问道。
门口一个调皮的声音响起:“你猜?”
“会来,不会来......”洛繁晨坐在床头,摘着床边柜子上花瓶里人送的花束,数着花瓣。
“还数哪?这天都快黑了。”接到护士的消息,说这27床病人,从早上起一直数花瓣到中午就没停过,这丁一七就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我无聊啊,让我一个人出去走走行不行啊。把他们都撤了吧。”这洛繁晨瞪鼻子上脸,原本是见电视上放过这数花瓣的事,本着无聊的精神,就学了一学,没想到这动静挺大,护士直接就上报了,看来这影响力不小,那就更加停不下来了。
“11032,11033,”这数字也是洛繁晨胡编乱造的,想那一万多片花瓣,得多少花啊。
“好了,好了,不就是出去走走吗?我陪你去。”这丁一七也豁出去了,于其在这让兄弟闷傻了,倒不如自己挨上一顿骂。
“真的。”
洛繁晨高兴极了,不过这问题也随之而来,去哪呢?这要去孟府就好像太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