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伙计刚要睡觉,就有人拿剑逼着他问,“你们店的老板在哪住?你要实话,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是,好汉饶命,我一定说实话。”
“那你快说。”
“我们老板的店在前面不远处的清水街,街口数第三间。”
那人听伙计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下,忽然一声怒喝,“你敢骗我,拿命来。”
伙计听后吓得魂不附体,抱头跪在地上一直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真的没骗你,老板确实住在那里。我如果骗你,叫我遭雷劈,不得好死。”
伙计磕了半天头,也没人回应。他慢慢停止磕头,悄悄地把头抬起来,剑与人都早就不见了,他怕来人还没走,不敢声张。本想去给老板报信,后来想到老板对自己的种种不好,觉得自己犯不着赌上自己的性命,便把身子躲在被子里埋头睡觉。他拼命想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刚才的一幕却如噩梦缠身一般挥之不去,他几乎整夜没睡,心惊胆战地期待着明天有什么消息传来。
刚才拿剑指着酒店伙计的人正是金子,原来他跟阿三把老头子带走后,老头子十分不满,金子就教训他。老头子十分恼火,骂金子忘恩负义,自己刚救活了他的命,不知道报恩,反倒来欺负自己。阿三把老头子一把拉起来,把地下室起火烧死人的事情告诉他,问是不是他去告的密。
老头子听完之后惊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极力否认,说不是自己告密的。金子和阿三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老头子自己过了一会,忽然说知道是谁告的密了。
原来老头子跟金子他们喝完酒之后,还不尽兴,就到前面那家酒馆喝酒,当时店里已经没有喝酒的人了,伙计懒洋洋地坐在柜台里,老板正吩咐完伙计准备回家去。老头子这时到了他们店里,伙计赶紧上前招呼客人,老板还有事没有吩咐完,就等了一下。
老头子的穿着很朴素甚至有些破烂,伙计就有些轻视他。老头子要伙计打酒来喝,伙计却让他先取钱出来。老头子本来是在阿三处赴宴的,身上没带钱,这时拿不出钱来。他已经喝的半醉了,正是撒酒疯的时候,当下就跟伙计耍起无赖来,伙计见老板看着,自然得加意表现,就对老头子喝道,“少在这里撒酒疯,这里可是猛虎堂罩着的,你耍酒疯也要看看地方!”老头子听了这句话,就说道,“你少拿猛虎堂吓唬我!猛虎堂又怎样,我才刚替人解了子不语的掌毒,他能把我怎样!老子还不是好好地在这喝酒!少废话,快拿酒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酒店老板听到这话就让伙计给老头子上好酒,自己走过来陪他喝酒套他的话。酒后吐真言,这酒醉的人多半藏不住话,尤其老头子这种喝酒之后爱嘚瑟的人,更受不住秘密。所以,酒店老板很快就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老板打听完就吩咐小二继续给老头子上酒,自己匆匆离开了。
老头子现在酒醒了,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把这些话跟金子和阿三一说,三人一致认为就是酒店老板捣的鬼,所以才有了刚才金子拿剑逼问伙计的一幕。
现在金子三人正匆匆往酒店老板的住处赶去,阿三对城里的路都熟悉,三人很快找到了地方。金子轻轻跳进院子,一条恶狗悄无声息的扑了上来,被他一掌拍死。他悄悄开门,把阿三、老头子放进来,让他们在门洞里等着,自己先去察看一下。
金子听一间卧房里还有声音,就伏到窗下细听。
“你今天怎么这么威猛,刚才弄得人家都快要死了。”一个女人撒娇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是一个男子略带喘息又不无得意的声音。
“你今天遇到什么喜事了?”女子问道。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来得晚吗?”
“我不知道。人家还为你担心了好半天呢,你是不是出去找哪个狐狸精了?”女子娇嗔道。
“胡说!我要是出去找其他女人,刚才哪来的力气跟你来一次?你啊,别乱猜,我告诉你吧,我去见猛虎堂的二当家了。”
“你少吹牛。猛虎堂的二当家怎么会见你,还在这大晚上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有重要的机密事情跟他商量。”
“什么机密的事情?”
“前两天,二当家的在街上被一个小子给打伤了,那小子中了他的毒,却还是跑掉了。他对这小子恨之入骨,却一直找不到他,只当他逃出本地已经毒发身亡了。没想到今天晚上,一个老头子到我店里喝酒正好说到这件事,被我套出那小子的下落来。”
“你真聪明,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能被你套出来。”
“那当然,嘿嘿。你想,有这个消息,二当家的自然肯见我。他老人家很高兴,答应帮我对付对门的亨通酒店,让咱们酒店成为清水街上的独一份儿。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成了这街上的独一份儿,咱们每天就能收更多的银子。那你以后要多给我买新衣服、买胭脂,让我每天都打扮得美美的。你看亨通酒店的老板娘每天就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往门口一站,什么都不用干。”
“嗐,你跟那个骚货比什么,她那个叫倚门卖笑,跟婊子一样。”
“讨厌!我不管,反正今后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你不打扮就够漂亮的了。”
“那你到底依不依我?”
“依,依,当然依,你说什么我都依。我感觉自己又行了,来,咱们再来一次。”屋内的男子拉着女子就要再做那男女之事。
可是,刚才那次注定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次了,金子听完他的话之后,气愤填膺,连让他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一脚踢开窗户就跳了进去,手起剑落,一剑正中酒店老板的后心,老板一声都没发出就死了。在老板身下的那女子吓得连尖叫都没喊出来,竟然给吓得失声了。金子不理会她,上去又一剑把老板的头割下来,再看那女子时,她已经两眼一翻,吓死过去了。
金子拎着老板的头跳出来,找到阿三、老头子,就赶回地下室。这时火早就扑灭了,捕快也已经来勘验过,把尸体都抬走了。大半夜的,街上冷冷清清,金子三人把老板的人头往地上一放,祭拜了一下那些屈死的人。
等祭拜完了,看着黑漆漆还散发着焦臭的火烧遗迹,阿三问道,“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报仇!”金子坚定地吐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