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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误打误撞

黑衣人的面巾掉落,张含有看到了他的脸,叹道“原来是你!”他随后吩咐众捕快,“他就是张玉堂,活捉他。”这时大家才想起来,原来这人就是涉嫌拐走李大善人府上小妾的张生。这帮捕快本来是出来抓崔道远的,崔道远没见着,莫名其妙地遇到两个奇怪的黑衣人,稀里糊涂地打了一架,没想到歪打正着,正碰上在逃的嫌犯,这可是大功一件。所以,众人都把他作为攻击的重点对象,另外一个黑衣人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那张玉堂本就有些左支右绌疲于应付,现在更是只有招架之力,好在张含有吩咐过要活捉他,否则他只怕早就命丧当场了。

众捕快一个个如凶神恶煞般拿刀直往张玉堂身上招呼,眼看就要把他拿下,忽然从林内飞出几把飞刀,分别刺向各捕快。这些捕快都忙着围攻,没注意自己的身后,这飞刀来势又猛,速度飞快,等到他们发觉时,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张含有一直在旁观战,早听得背后的动静,忙抽出腰刀,一阵挥舞,把飞刀悉数打落到地上。饶是这样,他仍然漏掉了两把飞刀,眼睁睁看着两把飞刀向两个捕快的要害飞去。这时,忽然从旁边飞出两根树枝,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两把飞刀的刀把上,这飞刀就在空中失控转向,钉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众捕快被这阵飞刀一搅扰分了神,那受伤较轻的黑衣人已经抓住时机,一阵猛攻冲出了包围圈。捕快们回过神来,赶紧把张玉堂围住。同时,他们分出两人来斗逃出的黑衣人。

在他们后面,张含有已经与一个灰衣人打斗在了一起,那灰衣人赤手空拳,只凭掌法去对付张含有的刀法,看起来不占上风,但是他是不是甩出几把飞刀。张含有有所顾忌,不敢逼得太近。

灰衣人见黑衣人已经逃出包围圈,张玉堂却陷在其中,无法解救。他自己抵敌张含有又颇为费力。如果再耽误下去,黑衣人有可能又被围住,到时候他们三个人都得交代在这里,想到这里,他对着黑衣人下达了撤退了命令。随着“撤”字一出口,灰衣人又甩出几把飞刀,趁着张含有和众捕快躲避飞刀的空挡,拉起黑衣人就往西北方向逃去。

张含有也不追赶,转身对众人说道,“先把张玉堂拿下。”那张玉堂仍在负隅顽抗,张含有飞身上前,一指戳在他胸口要穴上,他就动弹不了,众捕快一拥而上,夺走了他的剑,把他拧胳膊五花大绑起来。

张含有对着林中一抱拳,“刚才多谢高人出手相助,我们不胜感激。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原来刚才正是崔道远出手打落了张含有遗漏的两柄飞刀。崔道远在树上见这群人打斗,正所谓隔山观虎斗,看得不亦乐乎。他现在的内力修为极高,所以当灰衣人出现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发现的。当看到灰衣人出手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下这群狗腿子有的苦头吃了,人家来了帮手。”可当他看到飞刀飞出来的时候,他一眼认出这跟唐四娘身上钉着的飞刀一模一样。他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立场转到了捕快这一边,这才出手搭救。

当灰衣人和黑衣人逃走的时候,崔道远其实是很想追上去的。可是他一时冲动,解救了两个捕快,灰衣人马上要扳回的良好局面就被破坏了,张含有的加入战局,使双方的势力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灰衣人一伙只剩下落荒而逃的份儿。

崔道远虽然是个实心的人,却并不傻,他其实很聪明,这两天的经历已经让他学会了暂时克制自己的脾气。他虽然很想抓住灰衣人为唐四娘报仇,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时追出去,一定会被张含有他们认出来,到时又是一番缠斗,毕竟自己才是这群人要抓捕的正派逃犯。到时非但不能追上灰衣人,他自己能不能脱身都是个未知数。而且,对方有一个人质在捕快手里,从这人嘴里也可以问出灰衣人的来历。捕快有自己办案的一套,自己正好可以借官府的力量来查清灰衣人一伙人的底细,省去了自己盘查的麻烦。想到这些,崔道远才没有追出去,这时听到张含有的问话,也不答话,只等他们赶快离去。

张含有见对方不答话,只道对方只是出于江湖道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无意邀功请赏,而且他知道世外高人大多不愿意抛头露面,因此就不再坚持把人请出来相见,当即再一拱手道,“既然阁下不愿现身相见,我们就不勉强了,再次谢过相助之恩!”说完之后,他对众捕快一挥手,一行人就押着那张玉堂往林外走去。

崔道远见众人都走远了,才从树上下来,本来还想朝着灰衣人逃跑的方向追一阵,后来转念一想,又记起刚才自己的一番思量,决定还是先不追,到时候伺机去官府打探一下才是上策,眼下自己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老太太所说的地方找到剑法,抓紧练一下武功,等自己以后给春娇和老太太报仇时,才能更有资本和底气。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崔道远走了一段路程,就到了那边林中空地,看到林边一片狼藉,满地、满书的暗器,可以想见当时唐四娘和灰衣人打斗的惨烈。

所谓一法通,百法通,崔道远内力提升之后,对武功的理解能力跟着也提升了一个档次,他虽然不懂得暗器之道,但是经过对打斗现场的仔细观察之后,他渐渐看出了一些规律,对灰衣人发射飞刀的习惯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暗暗记在心中,为以后为唐四娘报仇做好准备。

崔道远察看完现场之后,到了小院中找到那口井,把绳子一头拴在井栏上,一头拴在自己腰上,慢慢地吊到井下,他边下边敲击两边的井壁,很快发现一块内空的地方。他微微用力一推,就现出一道仅能让人爬着出入的门来,他解下绳子爬了进去。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这井里本就黑暗,这时钻入井内密室,更是黑洞洞什么都看不见。崔道远的身上并没有取火工具,只能凭借双手的感觉,慢慢往里爬。

崔道远慢慢地能抬起头来,后来又能站了起来,他用力在墙上按了一个印记,然后扶着墙壁四面走动了一下,很快就回到刚才做过印记的地方,才知道这个密室并不大。

他往前伸着双手,摸索着往前走,很快他的腿就碰到了桌子,他把手在桌子上摸索一遍,摸到了油灯和打火工具,把油灯点着,屋里就亮了起来。

崔道远打眼观察了一遍,发现其中一个角落是自己刚才来的路,另外还有一个角落,只有一个小洞,不知道通向哪里。他先不去管那个小洞,只在这小屋里察看,原来徒有四壁,并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崔道远心里有些疑惑,老太太明明让自己到这里来找剑谱,可这空荡荡的样子,哪里有东西在?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忽然手里的油灯闪烁了一下,火焰随风飘动。“有风?这基本算是个密室,怎么会有风呢?”崔道远自言自语道,他以为这风有可能是从井那边或者另外那个小洞传来的,但是看火焰闪烁的方向又不对,他随后判定这风来自桌子下面。等他蹲下去一瞧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原来自己正在屋顶。这桌子是空心的,桌底布满了小孔,这些小孔与下面屋子的梁相通,可以用来透气。其中一个小孔直径比较长,孔口放着一片小镜子,想必这个孔里转折处也放着几片镜子,通过几次反射,正好可以从这个孔观察屋里的情形。这时天还没全黑,他可以大概看清屋里的情形。

崔道远见这屋子设计得十分精巧,但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在这桌下也没见到剑谱的踪迹,就向角落那个小洞走去。

他从小洞里爬进去,爬了一段路程,就分出两个洞口,他选择一个洞口爬了下来,这个洞口直通到厨房,出口就在屋里的灶台下,有一道铁铸的门,平时可以挡住灶火。崔道远从这个洞口并没找到剑谱,判断这大概是为了防止被人堵在屋内出不去设计的,可以从屋里逃到井口。

他在这里一无所获,就从洞里原路返回,到了两个洞口分岔处,向前爬去,爬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出口处,原来这个出口在一株大树的树顶,他从这里望去,正好可以远远望见那个小院。“原来真是用来逃生的通道!”崔道远自语道。可是,剑谱还是没有找到,这时天已经黑了,有月亮慢慢升了上来。崔道远寻思道,“难道师父记错了?还是已经被别人拿走了?”

这时林中起了一阵风,吹动树干和落叶。崔道远忽然觉得剑气森然,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凝神细看,附近并没有人,可刚才那阵剑意却来自哪里?他不经意地往地上一看,见远处一棵树的影子投在地上,恰如有人舞剑的姿势一般。他猛然领悟,原来剑谱不在书上,竟然在这树上。崔道远打起精神,仔细观看那树,发现那棵树的周围还有几棵大树的枝干颇有剑姿。等风再吹起的时候,他就凝神细看那几棵树,渐渐地从八棵树上领悟了听风八剑的精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师父让我从风中领悟。”崔道远喃喃的说道。

崔道远忙于参悟剑法,不知不觉已到了半夜,他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他这时才从兴奋中回过神儿来,爬下树来,准备到屋子里去找些吃的填一下肚子。

他到了厨房,见锅里有半锅已经坨成一团的面条,灶旁盘子里放着一只烧鸡。他顾不得食物冰冷,撕了一只鸡腿就要往嘴里塞,只听后面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我劝你最好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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