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相接着说:“你说想穿穿主子们的衣裳,这个我可以理解。我不是暴君,不会因着这个原因处罚你。可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务相掐住织泽的双颊,迫她抬头。织泽拼命地想要摇摇头,却发现廪君的力道太大。
“我最恨人欺骗我!你这身打扮,从外裳到中衣,无一不是廪后的服装。若你羡慕主子的穿戴,仅着外衣就够了,为何还要穿上全套?还有你头上簪的花钿,方才光线昏黄,我没有细看,现在仔细一看,你倒是修饰得很完美,确然就是模仿着廪后的打扮给自己精心修饰过的!你很聪明,没见过廪后几次,却将廪后的打扮烂熟于心。主子们也确实需要聪明伶俐的婢子服侍。可你的聪明,却用过了头,在不该用的地方花了太多心思。”
务相似乎还嫌不够:“还有,你见到本君,却是一口一个妾。你知道,在这巴王宫中,谁有资格称妾吗?”
织泽知道自己死罪难逃了,嘤嘤泣道:“知道,是这后宫的主子们。廪君,我……我……织泽,不,贱婢已知罪,求廪君宽恕。”
“你今日会做出仿廪后的模样来勾引我的事情,明日不知我的饭食里会不会被添进一些不该有的东西。为了爬上本君的床,你很可能会不择手段。你说,我留你这样的婢子做什么?留下你倒可以,砍去你的双臂和双腿,想必你就没有那么多不该有的心思了。来人!”
务相似乎还嫌不够:“还有,你见到本君,却是一口一个妾。你知道,在这巴王宫中,谁有资格称妾吗?”
织泽知道自己死罪难逃了,嘤嘤泣道:“知道,是这后宫的主子们。廪君,我……我……织泽,不,贱婢已知罪,求廪君宽恕。”
“你今日会做出仿廪后的模样来勾引我的事情,明日不知我的饭食里会不会被添进一些不该有的东西。为了爬上本君的床,你很可能会不择手段。你说,我留你这样的婢子做什么?留下你倒可以,砍去你的双臂和双腿,想必你就没有那么多不该有的心思了。来人!”
织泽本想承接廪君的甘露,可未曾想,廪君的甘露没有承接到,却先承接了他的肝火。她早已是吓得不能言语。
正当务相想要唤来侍卫将织泽磔肢时,却听到殿外一人急急喊道:“廪君,请手下留情!”然后,一人闯入了殿中。是仓实。
见到仓实,想到昨夜的情景,务相有些不自在。
仓实跪倒在务相面前,啜泣道:“廪君,您若是要惩罚这婢子,就请廪君先罚贱妾吧!今日晨间,织泽伺候我梳洗时,我似乎说了些让她想入非非的话。千错万错都是贱妾的错,请廪君先行责罚贱妾,是贱妾教导无方,这才使这婢子冲撞了廪君!”
务相心一软,扶起了仓实,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这婢子早就存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难道你没见到,每回我去你殿内,都见她打扮得过于妖冶,超过了一个婢女该有的打扮。”
仓实迷惑地看着务相:“这妾倒不知,妾倒觉得,一个小姑娘,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是很正常的呀!”
“你真是太善良了。这贱婢,一看就知道存了勾引他人的心思,就你还护着她,为她说话。”
“妾倒觉得,廪君是一国之君,确实该,该广纳妃妾。妾不能独享廪君恩宠。”
务相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已负了奉池,她如今已离我而去。我万不可以再负了你。”
转头,务相对着仍旧跪在地上织泽说:“起来吧。有你主子替你求情,便减轻你的惩罚。就将你剜去舌头,终生不得再说话,好好做一名婢女,本分地伺候你的主子。”
织泽知道,这已经是对自己最轻的处罚,遂感激涕零:“多谢廪君开恩!多谢娘娘搭救!”随后,便由着务相的侍卫将自己带出殿门。
“仓实,你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务相抬脚便要走。
“务相,你我……便只有你醉酒之时,才能那般亲密无间吗?”仓实鼓起勇气,拉住务相的衣袖。
务相轻轻地挣扎了一番,却不知是没有了勇气挣脱,还是,自己也许有些迷恋仓实的柔情。
他叹了口气,将仓实搂进怀里:“索性已是负了奉池,或许,她再也不回到我的身边了,这次我是伤她伤狠了。也罢,巴国需要继承人,我的君位,需要有人承继。”
又道:“仓实,你一定有一位善良的母亲,才能将你调养得如此善良。明明是你的婢女要来争宠,你却还为她说话。偏偏我却,我却没法像爱奉池那样来爱你,你能接受吗?”
仓实依偎在务相的怀里,柔声道:“我早说过,能居于后宫一隅,仓实已倍感荣幸。如今能得廪君垂怜,仓实早已是喜出望外,哪敢奢求其他?”
务相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巴国。他将仓实打横抱起,回了她的殿宇。
那一夜,巴王后宫降下一室旖旎。
远在镇山的盐奉池,心中忽然有了些许不适的感觉。
“务相,你又在与那仓实纠缠吧?你是否又在安慰自己,这是为了巴国,为了继承人?为什么命运还要我记起与你的全部过往?还要我拥有如此敏锐的感觉?这是老天要折磨我吗?”
盐奉池揩了揩眼角,却发现根本没有一滴眼泪。她自嘲地笑了笑。
一日,一番云雨之后,仓实又主动提出了为务相纳妃的事宜。
“务相,你身为廪君,要广开后宫,才好为你开枝散叶。”仓实把玩着务相的一缕头发。
“仓实,此生我已负奉池,万不可再辜负了你。对你,我并无对奉池那样的爱,我已是羞愧万分,你还让我将这惟一的一点好分予其他女子吗?你能做到如此大度,我可无法做到这样海纳百川。我们今后,不再提这个了。”
仓实突然发现,务相的一缕头发截面齐整,明显比其他头发短了一大截。她好奇地问:“你这缕头发,怎生得如此怪异?莫非天生就比别的头发短?”
“哦,我曾赠给奉池一束头发,告诉她巴族有给爱人系青丝的习俗,青丝,情丝,希望同她能够长长久久。可能是那时我利用了这束青丝将她……唉!自那以后,这缕头发就不曾再生长过,一直都是这样短。”
“那你能给我一缕你的青丝吗?”仓实娇俏地眨眨眼,手里没有停下对务相发丝的抚弄。
“荣华富贵,只要我有,任你求取。惟有这个,仓实,我实在,无法给予你。”务相抓住仓实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
“若是你无法给予,就当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对奉池姐姐的感情,我不会强求的。只是请你记住,她无法给你,我都能给你,比你想的还要多。”仓实乖巧地说。
心底里,仓实却暗想:是不是非要盐奉池死了,你才肯回望我这里?又或者,即便她死了,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在你的眼里,是否只是个暖床的工具?为你诞下后嗣、为巴国诞下储君的工具?总有一天,我不仅要你的人,我还要得到你的心!若是孩子是唯一能拴住你身心的工具,那我一定会为你诞下后嗣!
务相再度探进仓实的身体,不一会儿,便传来仓实的欢吟。
可是,一滴泪自仓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