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雨却淅沥沥的下起来,越下越大,最后竟成瓢泼大雨。秦府却派人来报,秦姑娘请太子过府。他苦笑,想必她此刻极为害怕,希望着自己帮帮她,可她不知,他已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父皇的妃子。
罢了,去瞧她一眼,安慰几句吧。
到了秦府,见她穿着淡绿色的短袄,碧纱纹襦裙,印象中她颇喜绿色,梳着飞天髻,项上带着赤金琉璃项圈,配上她容貌,整个人更是明艳绝伦,胜往日数倍,似乎她今日精心打扮一番。令他意外的是,水暖并没有悲愤,甚至没有一点不知所措,脸上也没有哭过的痕迹,像往常一样,给他递上茶杯,还同他开着小玩笑。
他却不知如何面对她,只沉默喝了杯中的茶。暗自思忖:也许还有机会,父皇年纪已不轻,身子早已不如往常,只怕寿数不长了,到那时自己登基为帝,她也会好过些,可是本朝无嗣妃嫔在皇帝薨逝后便要削发守贞,那又该如何?
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脑袋一阵眩晕,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有些累了,扶额休息。
自从他回到了京城,无时无刻不是在忖度父皇的心思,想着如应对何兄弟们,同臣子们周旋,还要提防着那些明枪暗箭,他故意仗着军功自傲,有时甚至故意犯些小错,但却从不去结交军中大将和侍卫中的将领,面对兄弟,却表现的亲近无间,让父皇知道,他们兄弟并无芥蒂,他不会在登基后对兄弟开刀,但却假意别恋,疏远太子妃,也不和沈家有来往。
他许是真的太累了,头昏昏沉沉,胸口却像打鼓一样,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他暗自发笑:才回了京城多少日子,身体就虚了,当日他在云州受了那样重的伤也缓过来了。
水暖看他有些不适,便让他在这里稍事休息。可是他却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对劲,他的胸口像火一样烧着,他定是生了病,他想。
水暖将他扶到了榻上,为他盖上锦被,便退下了。
他睡了一会,却没有觉得舒服些,他想起身去找喊人,他太难受了,需要太医来瞧瞧。他颤颤巍巍的走着,不知到了哪里,却瞧见一个盖着喜帕的新娘子坐在那里。
不知为何,眼前突然出现他大婚之日的场景,蓉儿也是这般穿着红色的礼服,等他。可他当时听了很多她的传言,所以不喜她,还故意晾了她一晚。自己那时候真是太可恶了!
连暠踉跄的走过去,一把掀开她的喜帕。眼前的人似乎和记忆中的人重叠了。
这是他的洞房,面前的人是他的蓉儿,他笑笑,这次他不会害蓉儿枯等了,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唇柔软的不可思议,吸引着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怀里的人柔若无骨,却尝到了冰凉的泪水。
“不许哭。”他胡乱替她拭去泪水,他的蓉儿怎么老是哭,可是眼前的人却哭得更凶了。
他猛然间清醒了,脑子也恢复了清明,看清眼前的人不是蓉儿,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你是谁?”他大怒道,谁在戏弄他?
面前的人却未恼,带着浅浅的笑容道:“是我呀,阿原哥哥。”阿原是他的乳名,记忆中只有母后这么叫他。
是水暖,是那个从小就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的人,自己一直将她当成妹妹一样。可现在,他的身体却像火烧了一样,一种冲动裹挟全身,难受的很。他想……
他狠狠的用双手捶自己的头,他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太傅去世时,殷殷嘱托他照顾她。九弟从小就心仪她,倾慕她,为了她,甚至不惜与父皇作对,难道忘了吗?
“阿原哥哥,你难受吗?”眼前的人却仿佛不知他的想法,反而捧起他的脸。
“阿原哥哥,你看看我。”她看着他笑,手却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了玉一般完美无瑕的身体。
连暠情不自禁的凑上去,他现在像置身火炉炙烤一般,面前的玉体却冰凉凉的,像一弯清泉,吸引着他。
她已经不是那个哭着耍赖的小姑娘了,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一个完美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不被她吸引。就算他自己,再见到她后,也曾经想过占有她的美好。而现在,她就在他的身边。
自从他回到京城,他一直隐忍着,忖度着,不敢对任何人表露自己真正的意图,不敢去拥抱自己思念的妻子。
此刻,他无所顾忌。
外面雨越来越大,还夹着阵阵雷声,但这好像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完全沉浸在这快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