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住处的帐篷内。
“若兰?”冷血站起身道。
“冷大哥”若兰扑向冷血,紧紧抱住他。
“冷大哥,你能来,我太高兴了,你怎样,那日比赛的伤好了吗?”
“嗯,若兰,是我错怪你了,我想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
这时,帐篷外,一声咳嗽声。走进来的是萧后。
“母后”
“怎样,聊够了吗?”
“太后”
“哼,不想你倒有几分胆识,可作为母亲,我仅若兰这么一个女儿,我要他嫁给一个真正的勇士。你证明给我看!”
“请太后明示”
“我族便有一桩头疼之事,近年,有一狼群不伤我羊群,而是不断滋扰我族人,时有伤亡。派人去围剿,可惜那些狼生性狡诈,昼伏夜出,踪迹难觅。”
“所以太后要我去屠狼。”
“不错,你只需带回那狼王之头便可,没了带头的,其他的也就没啥可怕的。放心,我会派人同去”
“母后,那狼王好生厉害,先前不少高手都有去无回…”
“你还不相信冷血的武功胆识吗?再说,若能取回狼头,方可取得我族人的佩服,否则,便是成了,也不过是攀龙附凤的本事。”
“好,我答应。若我能顺利取回狼头,请太后成全!”
草原上早早便天黑,夜幕深重之际,伸手不见五指,三十来个辽兵领着换上一身辽兵衣服的冷血来到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又找到一个大坑,在大坑内架上树杈,燃上大火,烤着嫩羊肉,冷血便和十来个士兵在火堆旁。剩下的人便撤到坑外附近密密草丛中,等待接应。
不多久,冷血便见一双绿眼在坑上盯着自己,心中道:“想必有所行动了,嗐,若不是…自己也绝不想伤害狼。”
这时,旁边的辽兵也递上烤好的羊肉,冷血本不想吃,却也挨不住他们盛情,加上草原夜里冷,便吃上几口,确实肥美细嫩。
这时寒风乍起,刚才那只狼在坑上现出身形,不过是条身形羸弱的老狼,冷血几人装作毫不知情,只一块大声喝酒吃肉。那只老狼突然哀吼一声,猛地冲下来,只蹦向他几人,结果立判,没两回合,便被辽兵斩杀。
只是那老狼临死前又发出一声哀吼,冷血自小在狼群长大,熟知动物语言,心里暗叹不好,这老狼不过是个探子,前来试探危险,这回已发出信号,想必同伙便马上要来了,这时,只见坑外四处围着狼群,向天怒吼,又齐齐向前刨沙,引起了一阵大风,吹熄了火堆,顿时一片黑暗。
不久,便听得坑内一阵厮杀哀嚎,那几个辽兵早已被狼群瓜分殆尽,只剩下冷血一人苦苦支撑。
黑暗中,乱阵中,冷血突然发现一阵罡风袭来,也来不及思索,应声一剑斩去,只听“咔嚓”一声。冷血脚边正好碰到一树干,便急忙俯身抬起,一纵身跳出狼群,又急忙掏出火石,重新燃起火光,这才看清,眼前密密麻麻的狼群,足有几十只,狼群渐渐朝两边退让出一条路,从中走出一直大狼。一只脚已被斩断,滴答答的流着血。
“阿飞!”冷血惊得连剑都扔下,一把冲向大狼,抱住它的头道:“怎么是你?”,又想到刚才自己那一剑定是伤到狼王阿飞,便赶紧扯下衣袖给它裹上,心疼道:“都怪我…”
这时,只见周遭的狼纷纷倒下,口吐白沫,冷血吃惊要站起,却发现腹痛如绞,汗如雨下。
埋伏在四周的辽兵却不急不慢的出现了,走到冷血附近,纷纷抽出马刀,一头领道:“呵呵,冷血,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不过你也不寂寞,前些日的那些宋贼早在下面等着你,哈哈。”
“你们”冷血恍然大悟道:“难道是那日你们王爷答应放的那些宋人?”
“看你快死了,也顺便告诉你,你们宋人都一个德行,好骗,我们王爷是答应让他们自己走出去,可若他们自己走不出这草原,便怨不得我们。再说我们草原人好客,客人临行前送碗断肠酒给你们喝,也是应该,一两个不那么蠢的,也是我给硬灌下的。我想现在他们应该早已给鹰禽猛兽果腹了吧。你和刚才那些死囚,吃下的酒中所含的慢性断肠毒,浓度胜过之前宋人他们的十倍,今日便是你有九条命,也在劫难逃。”
冷血此刻毒发,实在无法对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头领一刀劈下,只听“啊”的一声,那头领的手被狼王一个猛扑,一口咬断。
“死畜生,宰了它。”
狼王虽勇猛但毕竟断了一条腿,加上辽兵人多,寡不敌众,不久便重伤倒在冷血身旁。
那头领笑道:“冷血,要我说,你也别妄想砍了狼头回去娶公主,这差事我替办了,回去说不定太后一高兴,连驸马我也一并替你当了。哈哈哈。”
冷血搂着狼王,心在滴血,他听到狼王的哀嚎声,心中便知道狼群远迁到草原的缘由,冷血冷冷看着这些辽兵道:“原来阿花(狼王的配偶)是被辽兵射杀,所以你循着气味,带着狼群一路跟来此地。”
“和畜生有什么好说的,一起上一并剁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坑外又出现一大群狼群,纷纷冲下来,不多久那些辽兵又被瓜分殆尽。
这群狼虎视眈眈看着冷血,领头的一只狼缓缓走到狼王面前趴下,冷血听得它们的对话道:“原来这是你的孩子,你要立它做新的狼王!”
这时,狼王又死命挣扎站起来,把头伸向冷血,哀嚎几声。
冷血惊道:“不可以,当年是母狼救了我,我们一同在狼群长大,现今我误伤了你,你还要我杀了你,不可。”
这时,狼王已经不支倒在地上,嘴里怒吼着,冷血又怎能不知狼群的生存规则,只好含泪举起剑,一剑挥下,狼王两断,那新的狼王怒吼一声,冲上前把老狼王身上的肉吞噬殆尽,只留下狼头。又一声吼叫,带着狼群远去。
冷血缓缓起身,他本来便是百毒不侵,可这断肠毒着实厉害,他体内自行解毒需一段时间,故此刚才险象百出。现在他体内已将剧毒完全分解消化。
冷风吹,冷血提着狼头,一个人孤单走出这暗夜。
(为贴合史实,增加北辽起源)
是夜,萧明睿夜观天象,见流星坠落。眼角不禁湿润。
背后,萧后给他披上一件熊皮大衣道:“还没有天祚帝下落?”
“今日我得到准确消息,天祚帝数日前与金军乱战中践踏而亡…想想我们兄弟三人,数延禧大哥与我感情最好,行兵打战也是他一手教的,不想时至今日…”
“哎,都是因为我...”
“不怪你,当年若非我们当机立断,焉有我们和儿女今日?”
“你大哥太过固执,当年孚光去了后,他竟挟持老祭司率部反出草原,自命正统,延袭国号大辽,自称天祚帝。可惜老祭司德高望重,他的话一言九鼎,不仅让留守的族人失去耶律的姓氏,更令我族不得不被外族另称为北辽。”
“这些年,我这位好大哥暗地里没少给我找麻烦,我一直扶持大金国,不过想压着他,不想是我太小看大金的完颜晟了。”
“本想你大哥一去,再无阻碍。却不想养壮了大金,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对付了。”
没过几日,宋国与北辽几番唇枪舌战,终于达成初步协议,两国约定两年内休战,而宋国每年需上缴金银锦帛若干等等,而割地一事,那胆小如鼠的宋大人不敢自作主张,只推说兹事体大,需回头上报再议。北辽后来也因疲于对付大金国,而不再提起。
宋大人由追命护送回京。
而冷血因为取回了狼头,那萧后再也无法食言,加上深知若兰脾气,只好作罢,让冷血带萧若兰走。
临行饯别,萧后给二人赐酒。若兰也放下成见,与母后依依惜别。
望着冷血、萧若兰二人远去的背影,萧后喃喃自言道:“兰儿,别怪娘狠心给你服了送子观音,解药只在我手上,我不相信你不回草原。作为母亲,我不得不承认冷血是个有血有肉好男儿,对你真心实意。可身为契丹人,我决不能让我们契丹皇族血脉流入中原,更不容许族人看我娘俩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