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时,那焦四倒还真有几下拳脚功夫,不过却实在不是他二人任何一位的对手。
三招不到,就让苏白夺了刀抵上了脖子。
吕不离一把玉箫指着周围一圈闻声而来的盗匪,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焦四仍一脸不屑的瞅向他二人:
“呸,落在你们手里算老子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便。”
吕不离这时却嘲讽的笑了:
“焦四,你不是倒霉,你是活该。你告诉过你周围这群兄弟你抢得是什么地方了么?”
焦四冷笑:“不就是梦红阁么。怕了你们我们就不会动手了。”
吕不离仍面色不改的只瞅着他:
“对他们来说,我阁里就是个势力大一点的组织而已。可是对你呢,当初你身受重伤,是谁收留了你,不计回报的为你供吃供喝,等你伤养好了还给你银子让你离开谋生活。你却偷了我阁里的东西走,还有脸回来抢阁里,恩将仇报?我说的可有一句假话?”
焦四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周围人已是脸色微变。
吕不离这才问众人:“就这种畜生不如的家伙,你们竟然还和他一起做这等坏事,就不怕他背后捅你们刀子么?”
不少人已经犹豫的将握刀的手垂下去了。
这时从人群外却挤进来一个姑娘,对着苏白,吕不离二人就跪了下去:
“二位掌事慢动手,他虽劫掠了阁里却是事出有因,未做很多坏事,求饶他一条性命。”
这时周围刚才已经动摇了的握刀的人,又蠢蠢欲动起来。
苏白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姑娘的身份,便问她:“你可就是小怜,老掌事的女儿?”
小怜轻轻的点了下头,未在多说。
那人群里的汉子里却有人替她和焦四二人喊了起来:
“你们梦红阁仗势欺人,棒打鸳鸯。都是些势利眼,还要我们承你们的小恩小惠,就抢你们怎么了。”
苏白觉得他这话有些地方不对的很,却一时语塞。
吕不离却没理那外面搅合的人,只低了头问小怜:
“小怜,你钟情焦四么?”
小怜点了点头,又犹豫的摇了摇头。
离得近的盗匪们看着小怜的这一番,都纷纷大叫:“怜姑娘你不要怕这两恶人,喜欢就是喜欢,有我们在谁也不能奈何你去。”
吕不离仍不理他们,继续问小怜:“为什么喜欢,又哪里不喜欢?”
小怜才开口:
“焦四在阁里住了一个月,我们日日相处,我也的确稍有意与他。可是,我父母都不是很赞成,所以就让他走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偷了我手中阁里的东西,又抢了阁里,把我也抢到这里来的。我知道他对我钟情,我不好说他做的不对,可是这一件事,我肯定还是喜欢不起来。”
焦四那头却在苏白的制服中挣扎:
“小怜,我也是没办法。你那父母贪图富贵,硬要拆散你我,我却不能失去你啊。
他们不是要钱么,我便抢了他们主家的钱和你来。
那些钱财,我却不会贪图半分的,再全送还他们当聘礼去就是了。
我也知道阁里势力,我这么做甚至可能会丢了性命,但成或不成。我只要你罢了。”
小怜听着焦四的话,感动的一行泪却是淌了下来。
周围的盗匪也都被感染,气氛一时有些激动。连苏白都有些想放他二人离开了。
只有吕不离却一直在冷笑:“那么小怜,你觉得你父错了么?”
小怜看着焦四,没有说话,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他便继续对小怜说:
“小怜姑娘,你没觉得你父亲错。如果你当初就觉得你父亲真是那贪图富贵的人,棒打了你们鸳鸯,你就不会继续留在阁里。而是不理你父,随他走了。可是你却一直在阁里,直到焦四他把你抢到这地方来。”
小怜才说:“我父并不真是那种势力的人,我不怪我父,他也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更不怪焦四,他都是为了我,这都是我的错。所以求二位掌事就饶他一条性命吧。小怜愿随你们回去,听凭阁里发落。”
吕不离看着小怜,这才第一次开口问那焦四:“你的做法,我身为你敌对,先不做任何批判。我只问你一句话,不管她救未救你那一桩。小怜,她是不是一个好姑娘。”
焦四那倔强的神情此刻也被小怜一番作为动容了:
“小怜当然是一位好姑娘。”
吕继续问:“那她父母希望她嫁一个老实富贵的汉子,让小怜过安安生生的好日子,她难道不配么?”
焦四一时竟被吕不离噎了回去,憋了很久,才冒出一句来:“你这是强词夺理。”
在旁的苏白、跪在地上的小怜也是一时怔仲了。
不离却未停嘴:“焦四,你如果没本事给她她应该过的好生活,那是你的错。不是她的错,更不是一手将她抚养长大的,希望她过的好的父母的错。当然也不是救你性命的我梦红阁的错。爱有时是成全,而不是占有,你懂么?”
焦四本被苏白扭着胳膊压跪在地上,刀离脖颈还有一寸左右。
此时焦四无助的大叫出来,生生挣扎着要向小怜而来。
苏白已尽力控制,刀仍滑破了他颈前的一层皮,渗出一道鲜红的血来。
小怜在一边哭喊着“焦四,你别动了”,想要他冷静一下。
那声声仍仿佛被猎人追到了崖边末路的蛮牛:
“可是我放不下。我成全不了她,我怎么能放小怜去和别人过什么好日子。你们杀了我。你们杀了我。”
苏白极力握着刀的手,也抖起来。吕不离的话,又一字字砍进他心里。
苏白仿佛看见小怜的身影换成一身红袍的某张艳丽精怪的脸来,而他刀下的焦四则变成了自己。
是了,如何成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最想得到的人一步步就和自己往明天去,却终于形同陌路,走进别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