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武原郡富庶,我之前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你看那街边的布招牌,还有常人随身携带的褡裢,竟然都是上好的丝绸所制,真是不同凡响。”福满楼上,几位才子高谈阔论。
“可是我看那些人身上的衣服也是寻常,却为什么不将丝绸做成衣服呢?”
“估计各地风俗不一致,这也是我们四处游学的原因。”
同时在郡府之内,我们的郡守大人拉扯着自己的发髻,状若疯狂。
“阿福啊,怎么本月的开支又超了?”
“报告大人!”郡府的管家此时也是一脸愁眉苦脸,“前日庆佛爷来过,说事郡府的制服不够好看,强逼着官差们每人去他的绸缎铺订做了一套。不仅如此,他还把刀架在小的脖子上,强取了订金。”
“佛祖在上,快降下雷霆,劈死这个强买强卖的恶贼。”
却说那日,谢老太突然行凶,先杀了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伴,转身又欲害柳相茵的性命。幸得被宗庆识破,将其击毙。
后来将谢府的下人严加拷问,方才得知谢彬临死之前正与谢老太在一起。联想到她随后的举动,就不难猜出她当时说过了些什么。
想不到居然因为一个人的偏见,导致谢府现今家破人亡。
今谢府已然无人,柳相茵便成了偌大家产的继承者。可她认为自己乃不详之人,已无颜面留在谢府,欲将家财捐出,独自返回娘家。
但宗庆知道今日之事既出,定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去。世人最爱扑风捉影,她若是回归家中,又将落得各种境地,表示不许。
后来邢捕头出了个注意,让柳相茵立下字据,将谢府财产赠送给宗庆,以赔偿诋毁高僧“清名”之罪。然后由宗庆出面聘请,让柳相茵代管为管理,谢府也依然借其住宿。
如此一来,柳相茵既可以保有住宅又有了留下来的名义,宗庆更是白得一笔财产,岂有不满意之理?
可如此一来,武原郡的富户们便到了大霉。先是谢家的族老们,喜气洋洋的去谢府刮分财产,碰到了正为自家破损墙壁而在生闷气的宗庆。
结果一人一个大耳刮子,差点全成了聋子。然后被勒令,三天之内必须将谢府破损的地方修好。而且更被要求出资对谢府进行翻修,要修得更大更壮丽,就对照着郡府样子来修。
另一件便是绸缎铺重新开业。宗庆轻车熟路的增加了丝绸开光服务,让丝绸价格番上了一番。
同时放出话来,绸缎铺开业那天,整个武原城所有的富户必须到场庆贺。贺礼送得最少的五人,将会由庆佛爷亲自“登门道谢”。
可是收了这么多贺礼,要回礼怎么办。对此庆佛爷更是突发奇想,根据礼物的贵重,每人剪了块绸缎送出。你还别嫌小,佛祖开过光的懂吗,不愿收下的便是妖孽所扮,庆佛爷免不得要当场降妖除魔。
所以才有之前的那一幕发生。
这日宗庆先去了绸缎铺,想看下店铺的经营情况。等拿到了账本,却发现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自己根本看不懂。只得转头去找柳相茵,寻思着跟她讨论一番,第一次开店铺,对生意的打理他可关心的紧。
等到了谢府,他就像进了自己家一般。府中的下人早已换了一批,原来的那些本想顺手杀掉,却抵不过柳相茵的哀求,被赶出了武原郡。
却没想柳相茵正在做功课,不得不等了一会儿。
“大师,我近日修行之时,常观想到一尊女像,全身散发出淡淡馨香,不知有何寓意?”柳相茵进来便劈头盖脸的问道。
说来也怪,就像她那日所说的那样。从不信佛的柳相茵在遭到变故之后,突然间变得异常虔诚,不时上山和了空讨论佛理,了空也赞她佛缘深厚。
“狗屁佛缘,还不是香油钱深厚,这里可是有我的一份。”
宗庆哪懂得这些佛理,却不愿被她看轻,便随口胡诌道:“这个嘛,代表着你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周身无垢,无暇无思……”
两人一直谈到深夜才分别,柳相茵知道宗庆爱吃自己做的糕点,便装了满满一大盒让他带上。
宗庆艺高人胆大,即使是深夜也是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屋中。
他推开门之后,正准备找蜡烛。屋顶上突然翻下一个人影,挥掌就朝他击去。
居然有人能避过他的感知,宗庆心中一紧。他把食盒一扔,反手拆挡,却不料对方招式精妙,只是一晃,这一掌就不可阻止的落在了他身上。
痛煞我也!宗庆从未感受到如此这般的痛苦,对方功力之强超越生平所见任何一人,就连以前碰到的那名皇室供奉,都不是其对手。
深受重伤,宗庆凶威更甚,他双目暴睁,在黑夜中就像两个小灯泡。同时全身肌肉坟起,发出牛皮筋似的拉扯声,身形再次暴长一尺,向对方撞去。
对方化掌为钩,啄向宗庆身上两处要害。宗庆却是不躲不闪,只顾将自己的掌力打在对方身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要让他知道爷爷我的厉害!
黑衣人没想到宗庆在受伤之下仍如此凶狠,半空中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头也不回的飞出窗外,不见了踪影。
“真是晦气!”宗庆坐倒在地上骂骂咧咧道,对方招式内功皆在自己之上,刚才要是一招出错,说不得便要命丧当场。
他伸手摸到了先前丢弃的食盒,发现里面的糕点保存的还算完好,随手又吃了几个。不过又想起这是明日要孝敬给师父的,只好强忍着食欲收了手。
坐了一会儿,他仍感觉到身上在痛,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人医治一番。
夜色下的宝通寺静悄悄地,宗庆蹑手蹑脚的走到木屋之下,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心里才安定下来。和他想象的不差,对方目标只是他而已,并没有找上宝通寺内其他的僧人。
略微辨别了下方向,宗庆便朝客居的寮房那边走去。